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穿上了与其他人一致的工作服。
没来由的,他脑中浮现起成串的联想,每一种都是她残忍报仇的场景,梁悦妍被伤到体无完肤。
“昭尧哥哥,怎么啦?”
他盯着面前的刀叉,回过神来:“没事,突然想到工作的事了。”
“哎呀,放松的时候,就别再考虑工作了嘛!”女孩主动将切好的牛排推过来,“尝尝?”
“……妍妍。”
“嗯?”
他捏了捏眉心,临时编了个理由:“今天看文件看久了,眼睛不大舒服,我想去趟洗手间。”
“好~昭尧哥哥你先去,我等你!”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担心梁悦妍受害,还是忧心另一个人。
毫无章法的出击,有时候,权力并不能保住她。
陆昭尧走出包厢,在长廊转了一整圈,却一无所获。
背后,冷不丁的响起梁珞宁的声音—
“你是在找我吗?”
他转过身,看到伪装服务员的女孩,不由得蹙眉:“你,跟踪我?”
“陆总多虑了,我哪有这样大的本事。”她笑吟吟的回应,态度温和,“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要去服务下一桌啦~拜拜。”
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得不到答案的男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疾步走向她的同时,就听到有人在叫:“今天新来的,三号在吗?”
连个名称也没有。
梁珞宁刚要回应,就被他捂住口鼻,闪身躲在了巨型雕塑背后。
“说实话。”
此处仅靠长廊灯光照明,光线较为昏暗。
空间逼仄,她能感受到揽在腰间的手逐渐变得灼热。丝丝缕缕暧昧正在发酵扩散,她微抬头就看到了修长的颈项,以及恰巧滚动的喉结。
好像,很好摸的样子。
似是受到了蛊惑,她抽出右手,抵住那个位置。
原先虚虚困住她的拥抱,骤然变成了紧扣!
男人捉住她捣乱的手,按在雕塑上,获得片刻清凉。
“奶奶让我来的,她说,你们今晚会在这里约会。”
梁珞宁仰头看他,并未隐瞒实情。
后脑勺用来固定的发卡突然被勾住,小幅挣扎过后,长发尽数披散过肩,玫瑰香气喷薄而出,取代了周遭空气,让他失了神。
“奶奶?她想让你做什么?”他的气息划过她耳尖皮肤,引来不受控的战栗,“别撒谎。”
“她不想让你们见面,她让我破坏你们的约会。”
她用力抽出右手,抵住他的胸膛,指腹细微的滑动也能轻而易举引火。
他讶异于身体比理智更快做出反应,这是梁悦妍始终做不到的,或者说,其他人都不能做到。
唯独她!
他痛恨理性坍塌后的自己,却一次次沉溺于此,饮鸩止渴。
“……真的?”
陆昭尧清楚奶奶对梁悦妍的不满,却也不敢相信,奶奶的安排竟然如此幼稚。
“那你说。”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啄他颈间的皮肤,“我成功了吗?”
“……”
那只手依旧不安分,壮着胆子解开他最上面的衣扣之后,她往右扯了扯,看向锁骨上的红痣。
随后,就这样吻了上去,舌尖来回侵袭同一处。
伴随一声闷哼,向来慵懒从容的面孔上,起了层薄雾。
陆昭尧将她托起,让她被迫坐在雕塑的底座边缘,让二人的眼神持平。五指穿梭于长发间,清冽的气息就覆了上去。
研究好半天才正确戴上的方巾,被他随意扯落,不合身的工作服单薄又紧锁心口,终于因他冲破了束缚。
长廊四下无人,却隐约有嘤咛声溢出,难掩欲色。
“说呀,告诉我……”梁珞宁偏过头去,任凭狂野的吻落在耳垂,气息不稳的继续问道,“你说,我……我成功了吗?”
他猛地捏住她的下颌,眼神里闪过不甘。
喑哑的嗓音在回应她,近乎是咬牙切齿:“你赢了,梁珞宁。”
女孩白瓷般的皮肤上被染了层绯红,她微微往后仰头,甩开钳制住下颌的手指。又迅速衔住食指的前端,面带得色与他对视。
小狐狸一如既往狡黠,总能在不经意间让他进一步沦陷。
感受到指尖的暖意时,高跟鞋的声音也由远及近。
有服务员迎面询问:“小姐,请问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你们有谁看到昭尧哥哥了吗?就……就是陆总。”
“诶?我好像没看到。”服务员摇摇头,“要不,我帮您一起找?”
“好,麻烦了。”
梁悦妍就站在雕塑附近,焦急的打开手机,开始发消息。
有什么紧贴着她的腿边震动,带来酥酥麻麻的痒意,让她忍不住轻笑。
男人比了个手势,取出手机看了眼微信,单手匆忙回了几个字后,又被她勾住了脖子—
“妍妍在找你?”
“嗯。”
她继续趴在他肩头耳语:“那,要不要让她过来?”
“……”
他过速的心跳仍未停歇,被她缠住,算是无法脱身。
“你在紧张吗?”
“没有。”
“那说明你根本不爱她,上次,你在撒谎。”
“……”
高跟鞋的声音始终在附近徘徊,梁悦妍没有离开,他也没法做更多的回应。
而眼前人的问题,则越来越尖锐,似要捅破那层窗户纸,把一切都探究个清楚。
“你在妍妍面前,也会这样吗?”
“哪样?”
“面具一碰就碎。”她说话时带着气声,软糯到给人很容易欺负的错觉,“人人都说你不近女色,都快有gay的传闻了,没想到,私底下却这样容易动情~”
他无法辩驳,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梁悦妍好几次穿着暴露,故意贴着他暗示,都能坐怀不乱。
为什么,总会在她面前变成另一个人?
“嗡嗡嗡。”
持续不断的震动声总算引起了梁悦妍的注意。
她警惕的看向四周,最终来到雕塑的面前,试探着问道:“昭尧哥哥,你……你在这里吗?”
保持沉默,肯定会将她引过来。
为今之计,有且只有走出去。
男人松开梁珞宁,将前襟处的纽扣扯到足够凌乱,接通电话慢慢往外走—
“我在。”
梁悦妍举着手机,惊愕的望着他,忘记了挂断电话。
不是去洗把脸吗?
怎么洗成这副模样了?!
“昭尧哥哥,你……”
她刚想问几句,就看到他锁骨处淡淡的红痕。
不是抓挠可以造成的。
更像是,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