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霜!你真的有心吗?
自从你来到楚家开始,我们几时亏待过你?
你究竟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出这种狼心狗肺的事情?”
狭小的房间内两名女子对面而立,一人形容狼狈、面色憔悴,情绪激动,沙哑地质问面前华服加身、神情傲慢而不屑的女子。
“为什么?呵,”夏南霜抬头,目光偏转过来,一双含情目充斥的偏偏是满满的恶意和嘲弄,“这难道不应该问你吗?”
“我?”楚娇拧着眉头,茫然地望着她,十分不解。
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尖锐的指甲在脸上划下了红痕,四目相视,恶意扑面而来。
“楚娇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可真可怜啊!当初你高高在上的时候可有想过有被我踩在脚下的这一天?”
“啪——”
用力地甩开手,抽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手,一举一动充斥着嫌弃。
“楚娇,瞧瞧你现在这破落狼狈的样子,没了楚家你还不是什么都不是。你不过就是比我运气好,投了一个好胎,现在失去了依仗,你哪里比得上我?”
“真该让那些瞎了眼的人好好看看,看看他们当初追捧的‘明珠’是如何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的!”
嘲讽的语气下难掩的是妒忌和怨恨。
楚娇不可置信地望向她,“所以……所以你做出这一切只是因为嫉妒我?”
“你恨楚家就算了,可是绫姨呢?绫姨可是你的生身母亲,你竟然也不顾她的死活?”
夏南霜冷笑一声,无情地道:“谁让她不识相,非要和楚家站在同一边呢?她现在就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只要我过得好,相信她做出一点牺牲也是愿意的吧!”
楚娇直愣愣地望着她,遍体生寒,眼前的真的能称得上是一个人吗?怎么会有人能自私扭曲成这样呢?
疯子!疯子!
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楚娇突然从袖中抽出了一根银簪,猛地朝着夏南霜刺了过去。
夏南霜惊骇地瞪大了双眸,惊声尖叫起来,惊慌失措地躲到了旁边的屏风后面。
“楚娇,你疯了吗?”
外面的护卫闯入进来,尽管楚娇竭尽全力挣扎,也终究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被反绞着双臂动弹不得。
“啪——啪啪——”
楚娇的脸上多出了鲜红的掌印,干裂的嘴角更是因重力渗出血丝。
“贱人!”
夏南霜气急败坏地咒骂道,“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想反咬一口!给我打断她的手脚,扔到街上去乞讨!我倒要看看之前那些瞎了眼追捧你的人会不会来搭救你!”
痛!好痛!
痛到极致时似乎连喊叫都发不出来!
楚娇眼前一片模糊,逐渐只剩下一片血色,再怎么忍着痛苦去支配,也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
脸上似是落了一片冰凉,费力地掀起眼帘,只见漫天的雪色纷纷扬扬地落下。
不过片刻,整个京都都铺上了一层银装,只有这个小小的角落有红梅悄然凋零……
冷!好冷!
像是有寒气潜伏在血肉之中,缠绕在骨头之上,如影随形,怎么也摆脱不了!
“小姐!小姐!”
楚娇猛地惊醒过来,美人云鬓微散,披着薄纱,**半掩,凤眸半阖,似是因为惊吓面色微白,却更显得眉间那粒小痣更加殷红,别生出三分怜意,七分风情。
倚云心疼地用浸湿的帕子给她擦拭脸上的痕迹。
“小姐可是又做噩梦了,一直不停地喊冷呢,之前周大夫开的安神汤也不起作用,要不还是去求长公主请个御医瞧瞧吧!”
楚娇抹了脸,恢复了清醒,听闻丫鬟关怀的话语,苦笑了一声,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情况。这是心病,是经历了前世那般荒唐的黄粱一梦之后遗留下来的心病。
只有等时候到了,这心病才能不治而愈。思及此,清亮的眸光逐渐变得坚定,更蕴藏了一缕锐利的寒意。
自自己重生回来也有一个月了,算算时间,也该到了她们进府的日子了。
正沉思着,便听到惊呼声。
“小姐!老爷回来了!”
揽月提着裙摆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啪嗒——”
檀木梳从手中滑落,跌至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老爷回来就回来,你这模样作甚,让外人瞧见了,还连累小姐的名声。”倚云板着脸斥责了一声。
“不、不是,是、是……”揽月急红了脸,越是着急越是说不出话来。
“一会儿是,一会儿不是的,你究竟要说什么?”
倚云一头雾水,拧着眉费解地望着她。
“诶呀!”揽月一跺脚,终于将话理顺了,“老爷回来了,但还带了一对母女一起!”
“什么?”
倚云下意识地偏头看向了楚娇。
楚娇微微垂着头,长发遮住了柔美的侧颜,神色不明。
揽月二人对视一眼,担忧地望着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揽月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拿件衣裳过来?爹爹回来是好事,我们得去尽快迎接才是。”
“小姐、”揽月呐呐地应了一声,赶忙去拿衣裳了。
“老爷,您回来了!这二位是?”
楚文明尴尬地挠了挠脸,有点儿不好意思,还是坦然道:“这是梅绫,我准备娶她做续弦,这是南霜,是梅绫的女儿,以后就是府里的二小姐了。”
林顺顿了一下,面色不改,心中却十分意外震惊,夫人逝去这么多年,老爷从来没有续娶的意思,没想到会突然带回来一位女子,只是小姐那儿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呢!
正思索着,身后便传来少女娇软悦耳的声音。
“爹爹,你可算回来了!”
娇俏的少女从不远处快步而来,步伐轻快,裙裾微扬,在阳光下灵动得像翩翩起舞的蝴蝶。
楚文明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慈爱起来,宠溺地注视着她。
楚娇傲娇地抱怨道:“爹爹这次回来得好迟,再迟都要错过祖母的寿宴了,到时祖母责怪你,我可不帮爹爹说话。”
“咦?这两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