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突然起了一阵喧哗声,几个小厮抬着一个厚重的铁箱从外头走了进来。
“报侯爷,这是黑市老板送来的贺礼!”
敢这么自报家门的也只有黑市了,众人咂舌萧北桀还真不是一般得受欢迎啊。
“打开。”抚安侯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那个大铁箱,总有些莫名的不适。
黑箱一打开,银子中央包裹着一簇荼蘼花,大家都面面相觑,这可不是好寓意的花。
沈枝筠轻轻叹了一口气,阿泽司还是跟以前一样随心所欲。
所谓荼蘼,花开就代表了结束,这是在内涵还是巧合大家都不得而知。
萧北桀的脸色也不好看,不过还是压了下去,让人抬了下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厮们又带来了新的贺礼。
“若是人不来的,这贺礼也没必要再呈上来了。”老夫人不悦地摆了摆手。
小厮左右为难,最后还是开了口,“老夫人,这是渊王送来的……”
渊王二字顿时激起众人心中千层石浪,渊王楚知渊皇帝的弟弟,现如今掌管着全城的禁军,在上京他算是做到了真正的一人之下。
“怎么不早说,快打开。”
听到是渊王,萧夫人坐不住了,萧北桀刚刚回京,可不能得罪了他。
楚知渊送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盒子,打开之后里面躺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
沈枝筠微微张开嘴,这种玉镯她只有在前世才看过,是玻璃种,所以看起来格外剔透。
里面的几飘绿色像是水墨画中的青山点缀,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这只翡翠玉镯……”陈家主忍不住上前去观摩一番,然后露出惊羡的眼神。
“种水如此之好,我之前还为我夫人寻觅有半年之久,找到的那一只比这只逊色得多了,唉。”他长叹一口气。
这下大家都在想渊王这是要拉拢抚安侯府了吗?
不曾想那小厮的话还没有说完,“渊王的侍卫说,这只玉镯特地献给大少夫人。”
“为什么要送给她?”段雪忍不住问出了声,被萧夫人狠狠剜了一眼,太不懂礼数了。
萧北桀的脸色难看极了,阿泽司的荼蘼,他就在忍了,没想到还有楚知渊的玉镯。
这厮居然还光明正大地送到府上来,他心里憋着的火马上就要窜出来了。
只是在场的都是人精看破没有说破,不过大概数人都觉着渊王是不想被萧北桀的妾室拿了去,毕竟他带着一个外室回京的事可谓流传甚广。
“既然是送给枝筠的,那就快收下吧,别辜负了渊王的一番好意。”
老夫人开口了,面色从容看不出喜怒。
小厮将盒子交到沈枝筠手上,她看着那只翡翠玉镯,心里欢喜得很。
漂亮又贵的东西,最得她心。
段雪嫉妒得厉害,可也只能忍着,什么好东西都让沈枝筠拿了,她当然不甘心。
柳青楣则抱着看戏的心理,她就说沈枝筠还是沈枝筠,怎么可能真的就放下了。
这场宴席结束之后,偌音和湘情当然是留了下来,而且将她们三人的纳妾礼都放在了一日。
这一下子萧北旭就多了三个姨娘,原本段雪只能从了贱妾的名分,但她与萧北桀的情分硬生生抬成了良妾。
其余两人当然也是从来良妾,毕竟是陈家白家的人。
纳妾和明媒正娶不同,良妾的礼数只需要将妾室的院子贴上囍字,摆上囍烛。
三个人,最后萧北桀还是去了湘情的潇湘苑。
有人欢喜有人愁,段雪趴在大红的枕头放声大哭,而偌音则对着窗子一顿悲愁。
沈枝筠拿着那只玉镯仔细端详着,然后戴到手上发现刚刚好。
唯有翡翠才能让这玻璃种的镯子寒光四射,看着孤傲,戴上却发现十分细腻润手。
楚知渊,不知多久没有提起的名字,五年前的人和事沈枝筠都刻意忘记了。
第二日,三个人都来凭栏苑给自己请安了,沈枝筠半睁着眼睛坐在最上边。
按规矩每个人都要给她敬茶,她都免了,让春熙给每个人发了红包。
如今坐下来这么看,萧北桀确实有福气,段雪生得小家碧玉,偌音倒是颇有上京女子的风情,至于湘情更是标准的江南美人。
“姐姐手上的玉镯当真是有价无市,比我母亲的那只还要美。”偌音看见那只玉镯羡慕得紧。
“是啊,渊王殿下出手阔绰,真是令人惊羡。”
二人都是十分会说话的人,有一句没一句都搭着,至于段雪在这儿就要差上许多。
她咬着牙,还沉溺在昨晚萧北桀没有去她院子里的事。
“今日散了吧,日后初一也无需来找我问安。”沈枝筠揉了揉眉心。
“姐姐……这不和礼数。”湘情为难地说。
好,这回来了个懂规矩的,沈枝筠咳嗽一声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来就来吧。
三人刚走没多久,萧北桀就来了,手里还拿了一盒莲花酥。
“听说你爱吃莲花酥,我便让厨房的人多做了一盒拿给你。”
“……多谢将军。”
沈枝筠只是点了点头,而萧北桀却看见了她手上戴着的玉镯。
“这玉镯的质地确实好,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找人给你寻来一个更好的。”
“不必了,我觉得手上这个就挺好的。”沈枝筠的话很冷淡,几乎是没有什么感情。
被回绝后萧北桀的青筋立刻就暴起了,他突然大声道:“你是还对五年前的事有憧憬吗?”
“萧北桀,”沈枝筠突然沉下脸,凤眸里的寒光让人感觉到杀意,“你我都已经不是当初的孩子了,别再用这种幼儿的语气同我讲话。”
“沈枝筠!从头到尾你就没对我用过心,凭什么这到底是凭什么!”
“我一下娶了三个人,可又有谁问过我愿不愿意娶她们!连你也不理解我,你对冰冷得就像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
他痛苦得控诉着沈枝筠的“罪行”,而沈枝筠却只想打醒他。
“你五年前离开的时候早就已经想到有今日,你怎么能要求一个女人守着她本就厌恶的婚姻,还要变成像只等待丈夫投食的爬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