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拉着许喁喁,坐到一块儿。
李恪、李泰身份特殊,秦凡自然有所隐瞒,和程处弼一样,介绍时统一说是自己的好友。
眼见许喁喁默然不语,程处弼决定充当活跃气氛之人,道:“大秦哥做得对,手段干脆麻利,直接给了那姓封的一贴猛药,无论结果怎样,兄弟你都能抽身而退,用不着再和那一个烂人作纠缠。”
如果封苍使坏,继续欺负许喁喁,许喁喁温吞行事,要达成自己心愿,那怕是临死前的臆想罢了。
程处弼说完这一番话,轻轻地拍了许喁喁的胳膊。
“小兄弟,你应该多吃一些饭菜和肉,咋么那么瘦弱啊?”
程处弼又捏了捏许喁喁的胳膊,暗暗温存手感,他脑瓜子一时转不过来,对方胳膊虽然瘦削,但触手温软,就好像碰到了一团棉花。
程处弼心道:嗯,这也太柔软了吧?
秦凡大惊,心里直骂道:处弼啊,你做什么啊!人家是女生诶,身娇体柔,自然及不上你那般粗肥体壮,而且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可以动手动脚啊?
如果是别的男子,对她伸出咸猪手,许喁喁早就翻脸了。
但不知者不罪,程处弼是秦凡的好友,爱屋及乌,她也就不多作计较,只是挪了挪身子,和大胖子保持距离。
李恪凭着自身的才干,一直都是皇位有力的竞争者,他眼光独到,对问题总有一针见血的见解。
他笑道:“兄弟,你可曾有想过,那姓封的家伙连酒钱都要赊账,实是等而下之的俗人,你低三下四地请他帮忙办事,想必然所托非人。”
许喁喁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封苍手握那珍贵信物,想必然早就典当换钱了。
更何况前雇主,怎么可能会将贵重的信物,交给封苍这个烂人?
关心则乱,许喁喁之前,还以为封苍是故意考验她的耐性。
但哪里想过,封苍根本就是耍她。
许喁喁崩溃了:我这一些天的努力也都白费了,一切又回到原点上了吗?
许喁喁瞳中一下子渗出了莹亮的泪水。
程处弼发现了不对劲了,急道:“老弟,你不能怪我多嘴,我只是将阐述事实,想你接受残酷的现实真相。”
他看了一眼秦凡,心道:怎么你的朋友那么容易哭,像一个娘们似的。
秦凡耸了耸胳膊,因为许喁喁的确是女孩子,易哭正是她们的天性。
程处弼倒也爽快一笑:“那姓封的家伙,说你要的是什么衣服!这样,咱们到长安的裁缝店去,无论是貂裘大衣,绫罗锦绸,我请手工最优秀的裁缝,用最上等的面料,给你量身做一套。”
许喁喁心灰意冷:“不用了,谢谢你,我有点累,想回去睡觉了。”
秦凡道:“你不等封苍了么,万一他带来你想要的东西,你却不在了,大家擦肩而过呢?”
行百里,半九十,她都经历到了这一步,何不再等等呢?
许喁喁天人交战:“那咱们要等多久?他腿脚不灵便,走不快,说不准等到乐坊打烊,他都赶不及回来。”
秦凡道:“没事,无论等多久,我陪你等。”
他和许喁喁同住一个屋檐底下,许喁喁心情不好,秦凡早回家也感觉无聊,决意陪伴她,一块儿回家得了。
秦凡对许喁喁这般好,让程处弼等人感到了头皮发麻,心里不约而同都生出了一个声音:这秦凡不会真的有断袖之癖吧?
大伙们席地而坐,李泰坐在秦凡对面,低头便可以看到了秦凡腿边的桢楠木椟。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他笑道:“对了,今天是侯长方大喜之日,秦兄的礼品中,不是给侯长方送了一套乌鸦毛的大氅吗,但新郎官不领情,偏要将之归还,现在咱们何不开开眼界?”
乌鸦毛?
许喁喁听见了这一个名词,娇躯一颤。
秦凡心道:金甲墨氅太瞩目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示,那多不好吧!
秦凡刚要找一个借口婉拒,程处弼这个胖子行动速率惊人,直接动手,将桢楠木椟抱在怀里,然后拉开了面板。
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金甲墨氅之处。
秦凡眼见无法拦截,索性让大家一并欣赏得了。
“哇,好精美啊!”
众人发自内心赞叹!
程处弼从木椟中,捧出了金甲墨氅,大笑道:“天啊,我将之披挂到身上,然后骑上乌骓战马,在疆场上驰骋,像不想楚霸王战神复生啊?”
程处弼也没有客气,将这一件大氅给披在了身上。
李泰笑道:“可是你太胖了啊,威势不足。”
李恪忍不住笑都:“还有啊,之前你和新郎官交手,一身臭汗浓稠如膏,不得搞脏了人家的大氅?
众人都是一阵大笑。
许喁喁之前心灰意冷,看着金甲墨氅,眼睛都绽放出光芒来,而且热泪盈眶。
秦凡发现许喁喁哭了,道:“你心里的委屈感,始终无法排解吗?”
许喁喁立马摇头,破涕为笑:“没事,我的心情好多了。”
秦凡目光安详平和,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一件大氅,是我父亲从一位离逝的老叟处获到的。”
许喁喁问道:“那一位老叟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秦凡道:“老人的名字我不知道,父亲没说,但我只知道他是浍州人。”
忽然,秦凡剑眉一蹙,他也意识到端倪了,许喁喁的前僱主也是浍州人。
秦凡心道:事情不会那么巧合吧?
许喁喁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木匝子。
当时,秦凡很诧异许喁喁木匝子里头,装着的是什么。
只不过,秦凡觉得没有必要多管闲事,待时机成熟,许喁喁自然会给予他看到匝中之物。
今天时机似乎已经成熟了。
许喁喁将木匝打开,众人定睛一瞧,匝中居然是一根乌鸦毛。
程处弼忍不住嘀咕:“这一根乌鸦毛,是从我身上的大氅处拔出来的吧?”
李恪笑着纠正道:“什么叫你的大氅?它是秦兄的。”
秦凡似乎明白了什么,目视许喁喁道:“你和你义父心心念念的信物,就是它啊?”
许喁喁点了点头,目视金甲墨氅,眸中泛起了涟漪,道:“它,比我在义父书房的草图还要精致。”
秦凡越发感到,世事的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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