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靖待刘卫等人来到切近时,生怕与自己一般误会,徒生尴尬,急忙上前低语一番,刘卫一脸惊诧的看向赵越,停住马车从车上下来。
赵越此时早早的与诸将翻身下了坐骑,徒步向刘卫走来。
“前番李太守率军来援,不幸中伏,两万涿郡儿郎战死沙场,李太守本人也为国捐躯,今日不想还是涿郡兵马前来解困,涿郡上下官民如此大仁大义,令人敬佩,刘卫与蓟县父老感谢诸位将士,感谢涿郡父老。”刘卫来到赵越等人面前时,慷慨激昂,神情激动的高声说道,对着赵越诸将一躬到地,深施一礼。
身后众乡绅闻之唏嘘不已,眼睛湿润,涿郡军民两番舍生相救,此等大恩大义,确实让蓟县无以为报,纷纷躬身施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赵越急忙伸手扶起刘卫,又看了一眼其后众人,高声说道“涿郡与广阳同为乡里,唇齿相依,此番援救责无旁贷,太守及诸位乡亲言重了。”
“一点不严重,若非子兴来援,蓟县此时已落贼手,子兴,我已在府内设下酒宴,诸位快随我进城,好让我等尽一下地主之谊。”刘卫说完拉起赵越手腕,踏上马车,这回他没有亲自驾车,而是让其子刘润执缰。
赵越一脸随和的笑了笑,也未拒绝,与刘卫同上了马车,回头对诸将吩咐道“命大军打扫完战场,在城外扎营,无有命令,不可随意进城扰乱百姓。”
“喏”诸将挺直腰板抱拳喝道,随即各自吩咐亲兵传下命令,然后来到马车一旁,放缓马速跟随马车入城。
诸将表现出来的气势令蓟县乡绅暗赞不已,刘卫在关张诸将身上打量了一番后,好奇的问道“此些将军都是子兴部将?”
“不错,那红脸的名叫关羽,黑脸的叫张飞,是我的两位结拜兄长,而那位…………。”赵越伸手依次将众人介绍给刘卫,最后说道“他们几个都是晚辈在涿县败黄巾后,慕名而来的。”
刘卫捋须赞道“此些俱是上将之才,不想我幽州苦寒之地,也是藏龙卧虎啊。”同时暗暗心惊,如此多的虎将熊士,恐怕连伯珪也要逊色不少,此子非池中之物。
抬手拍了拍赵越手背,继续言道“尤其是子兴你,年方弱冠,竟率军以弱胜强,接连大胜,真是景桓侯再生啊。”
“呵呵,太守如此夸赞,着实令晚辈不敢当,这些俱是将士们忘死搏杀,才取下的胜利,与我本人实在是关系不甚大。”赵越被夸的脸色有些红润,连忙谦声说道
景桓侯再生,那是谁?那是冠军侯霍去病啊,自己哪敢与他相提并论,当然了,做为一名军人心中哪有不想成为霍去病的,哪有不想成为为国开疆扩土的好男儿,霍去病那是咱军人的偶像和心中的标榜。
古人以谦逊不自傲为美,刘卫也只当赵越是自谦,见赵越虽为武将,一身戎装,可言谈举止,气质相貌,无不是一儒生模样,心中大为赞叹,真是好儿郎。
转头瞥见驾车的儿子刘润,虽说有几分学识,也一直令自己很满意,可如今与赵越一比,怎么看都感觉像是一只雏鸟和一只雄鹰呢?
暗叹一声,对赵越笑道“忘了介绍,这驾车的儒生,是老夫独子,名刘润,去年刚得了孝廉,如今闲赋在家,跟随我出城,也是想一睹诸将风采的。”
我又不是美女有什么可睹的,打算跑路就跑路呗,还整出风采来了,古人真会玩词。
早在这些人驾车出来时,赵越便一眼看出这些人是想打算干嘛的,那车上大多都装着细软呢,闻言拱手对刘润笑道“子兴见过兄长,兄长虽驾车,但周身书卷之气,实在是令人心旷神怡,子兴方才还在纳闷呢,怎么太守的车夫竟有如此重的孔孟之气,原来竟是兄长,日后还望兄长多多指教。”说好话谁不会说,尤其是这一老一少,一个是自己未来的岳父,一个是未来的大舅哥,捡好听的说呗。
刘润听了很是受用,本来方才见到赵越时,心中升起无名的挫败感和一丝嫉妒,可如今细细想来,自己学的是孔孟大道,何必与一介武夫攀比?
不过赵越话说的好听,态度也恭敬,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的确也救了蓟县,刘润也只得对赵越点头笑道“子兴少年英雄,乃是武人年轻一辈的翘楚,日后在武艺用兵上,还望子兴多多指教才是,恕为兄驾车,不能见礼,切勿见怪,驾。”
言语虽说夸赞,但显得颇为虚假,尤其是武人二字咬的甚重,刘卫听了暗皱眉头,“这儿子还需历练啊,还好没让他早早进官场。”
赵越听罢,哈哈一笑,说道“兄长说的哪里话,我等武将只能上阵杀敌,可这治理国家,让天下少生战乱,还得靠兄长这样的饱读经书之人才是,万不可本末倒置,学甚武艺。”
刘润呵呵一笑,颇为自傲的点头称是。
刘润的言谈表现,可把一旁刘卫臊的脸色涨红,这儿子白活这么大了,无论气度修养,差子兴远矣。
这时车队已经驶进城内,急忙岔开话题,一指街上两旁的百姓,对赵越笑道“城内百姓闻涿郡援军击退贼军,也是心怀感激,子兴你看,百姓们都出来迎接你等呢。”
赵越也看到了众多百姓夹道欢迎赵越等人,待赵越诸将走进后,一阵欢呼声响起,霎是震天,赵越与诸将也纷纷朝着两旁百姓拱手回礼。
当路过刺史府时,刘卫叹道“前番郭勋,郭刺史领军拒敌,不幸战败,被困盘山,为保忠节,不受贼军招降,横剑自刎,郭刺史长于治理,国家折一栋梁啊。”
赵越闻言脸色沉重的对着刺史府深施一礼,而后对刘卫叹道“刺史当为我辈楷模。”
赵越一番举动不仅刘卫看在眼里,身后跟随的众乡绅及街上的百姓也同样看到,众人对赵越的印象不由得又重了几分。
而此番表现,也被街上一座酒楼内的两位中年儒者看到。
“元皓兄,你看此子如何?”其中一长相清癯之人笑问道
“此子不凡,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啊。”身旁一长相刚正之人回道,而后笑道“听说涿县县令跑了,空出县令之位,朝廷让公与老弟去涿县任职,此子在你治下,平添一助力啊。”
“呵呵,兄长以为经此一战,此子还能留在此地?”
“未可知也”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