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南这话说得委婉,可实则就是在明确地告知吴氏,无需她在自己的府邸多管闲事。
看着吴氏的脸色变了变,想要开口却又无力反驳的样子,沈行南却依然开口。
“姨娘,您身为太傅府邸的主母,只需要在那边稳住您的地位,不要出现乱子便是,这太师府邸,自然由我自己全权处理,即便出了什么岔子,也叨扰不到您!”
太傅府邸主母的位置,是沈行南的亲生娘亲过世之后,吴氏才嫁入府中,顶上了这个位置。
这件事情两人心知肚明,以至于见沈行南这样暗中的,将这件事情挑了出来,吴氏眼中闪过了几分怨妒。
目光越过沈行南的肩膀,吴氏狠狠地瞪了一眼黎凝儿,最终是一句话都没有,带着近身嬷嬷跟侍女,快步离开了太师府。
只是在离开府邸之时,吴氏的侍女,便已然跟前院的一个侍从搭上了话……
这天晚上,太师府邸这侍从寻了个借口,便赶到了太傅府邸,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事情,尽数告知给了吴氏。
“所以,行南的身子无恙?可以行房中之事?”
吴氏此时在自己的屋中,听着这侍从讲明沈行南跟黎凝儿的相处日常,更是气的牙齿痒痒。
“回大夫人的话,这些时日,凝儿姑娘日日都宿在主子的房中,且两人时常有亲密举动,想来,那不能行房事之说,应是虚假之言。”
看着桌面上的那几个银锭子,侍从眼睛发亮,想也不想地便将自己知晓的事情,又添油加醋地讲明了出来。
事实上,他也不确定沈行南和黎凝儿究竟有没有行房事,可看着吴氏的反应,自己这般回答自然是没错的。
果然,等他这些话都说完了之后,吴氏一拍桌案,额头上的青筋都凸显了出来。
“好,当真是极好的,你且将这些银子收下,回去太师府,日后有什么动静的话,便过来告知于本夫人,我自是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大夫人,那小的就先告退了。”
将桌上的银锭子收到袖口,侍从再三叩谢之后,转身离开。
而吴氏则是喝了两杯茶,压下了心中的愤怒后,快步朝着书房走去。
前些日子,沈行南的父亲沈自山去临城办事,今日才回归城中,用过晚膳后便在书房忙着事务。
等吴氏到了书房后敲了敲门,听见屋内传来了应答声,便推门走了进去。
见沈自山坐在书案后,便赶忙凑到近前,脸上带着急切和慌乱的样子。
“老爷,南儿的事情,你可要想想办法呀,再这样下去的话,怕是会坏了事儿的!”
思绪被打断,沈自山皱了皱眉头,将手中的书卷放下之后,抬头看向吴氏,颇为不解地开口。
“作何这般急切,怎么回事儿?”
“老爷您可不知,在您不在城中的这段时日里,南儿先是被皇上赐了婚,让他迎娶长公主,可数日后,这婚约又被退了回去。”
吴氏一边说着,一边绕到了书案后面,拉近了跟沈自山的距离,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此时,她的声音里面充斥着慌乱和不安。不知道的当真以为,她这个姨娘多为自己这个继子担心着急。
“坊间最近一阵子流言不少,妾身先前便想了个法子,让南儿迎娶瑶瑶,毕竟是知根知底,也算是亲上加亲了,如此也可规避那些流言,可未曾想,南儿却怎么也不听从,还狠狠地训斥了瑶瑶……”
说起来,自打沈行南的生母离世了之后,父子两人便有了隔阂。
加上沈自山又将吴氏给迎娶过门后,他们便就没有了往年的那种亲密。
这些年,对于沈行南,沈自山并不过问太多,全权交由了吴氏在中间做一些沟通。
但恰恰也是如此,这会儿吴氏添油加醋的说明,沈自山是深信不疑的。
“这孩子,如今仗着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仗着同皇上之间的关系,便经常冷脸面对朝中大臣,如今竟然连长公主也得罪了,日后怕是会举步维艰啊……”
沈自山这会儿起身,长叹了一口气,吴氏则是十分有眼力地倒了一杯热茶,递到面前,跟着继续开口。
“所以妾身想着,让南儿先娶了瑶瑶,这亲事一旦落定,两人也好进宫跟皇上和长公主好好解释一番,倘若中间有什么误会的话,就此说开了也是好事儿啊。”
吴氏这一番话语,在沈自山看来,显然是很识大体,自然也就答允了下来。
“如此的话,明日便让这孩子回来一趟,把这件事情敲定下来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吴氏心中一喜,立刻点头应答了下来。
而等到了翌日,沈行南本来就是要来一趟太傅府邸,给自己的父亲问安。
抛开感情不谈,这最基本的礼数,他是断然不敢忘记的。
可这会儿,他刚刚走进府邸,还未曾开口请安,就见坐在主位上的父亲冷声开口。
“行南,先前你姨娘让你娶瑶瑶为妻,此事你为何回绝了,怎么如今你年岁越大,这见识却越发短浅了?”
听到这话,沈行南的目光一敛,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吴氏。
察觉到沈行南的目光,吴氏有些心虚地咳嗽了一声,又扮演起了慈母的样子。
“行南,先前你说你身子不适,这一点姨娘也同瑶瑶提及过,可那孩子心悦于你,姨娘也不想断了你们的情分。”
吴氏的这番话,让沈行南心中一紧,不快的同时也腾升起了一些疑惑。
明明得知自己不能行人事,为何她还会让吴芳瑶嫁给自己……
“行南,这些年为父对你的事情从未有过什么约束,但你如今已经位极人臣,很多事情就不能一意孤行了。”
思绪被打断,看着父亲仍旧坐在主位上,带着命令呵斥的口吻,沈行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父亲所言甚是,只是儿子先前离开这府邸出去独住之时,便已然同您讲明过,即便我犯了什么滔天大错,也断然不会殃及到太傅府邸,所以婚约之事,您也不必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