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3日。

梅鸿亲自带队,京城大学的三队ICPC参赛小组一同在首都机场候机厅候机。

“我说,我带的队,你跟过来干什么?”

梅鸿一脸不爽地看着眼前这位在用热水泡咖啡的松鼠脸男人。

“哈~喝杯咖啡真舒服~”

陈大跃一脸舒适地感慨道。

“喂,陈大跃,我问你话呢?”

梅鸿面色不善,他总觉得陈大跃就是阴魂不散的小阿飘,这次追过来是怕许青山被自己拐跑么?

明明就只是一场比赛而已!

“哎呀,老梅,你可是当领导的人了,不要有这么大脾气嘛。”

陈大跃笑嘻嘻地说道。

“我这不是青山的生活导师吗?这也算是青山第一次参加大学生级别的国际比赛?我来照顾照顾起居生活不对么?”

陈大跃挤眉弄眼,他就是过来白嫖一趟出差的,也算是过来盯着情况的。

不过他的话也有意思。

别的大学生参加比赛,说的是国际级别的大学生比赛。

到许青山这里,大学生反而成为了一个级别。

“可这是信科院的事!你们数院手伸得真长!”

梅鸿没好气地说道。

“安啦,我出来又不跟你们信科院报销~”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你刚刚在那忽悠我们信科院的尖子生转专业去数院的事?”

“我那不就是随口一说嘛”

陈大跃心虚。

他不就是趁着梅鸿去上厕所的时候忽悠了一下那几个对机器学习数理原理比较感兴趣的学生嘛,让他们转专业去数院,之后他带他们走统计学、运筹学的路。

结果谁知道梅鸿这老东西,喝了那么多水,尿却没多少,一下就回来现场逮到了。

“你最好是随口说。”

梅鸿黑着一张脸。

“梅院!”

那边坐在江浣溪和杨树中间的许青山突然朝着这边招了招手。

“诶~怎么了?青山,我这就过来~”

梅鸿脸转了过去。

方才面对陈大跃的阴沉脸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明媚开朗的笑容。

不仅笑,还小跑着追过去。

陈大跃见老梅变脸变得这么快,手里往嘴里倒的咖啡也顿了一下。

这狗东西。

“怎么了青山?”

梅鸿过来,许青山说道。

“我想知道一下我们今天到沪都以后有什么安排么?”

“没有安排,今天到了就过去华东大学那边注册报道,注册完以后就好好休息。”

梅鸿手里拿着一个小笔记本,上面记着这次出来的注意事项,他觉得自己现在年龄也慢慢大了,有些事还是手记好一点。

“具体流程怎么说?要是有空的时间,我可能想出去逛逛。”

许青山笑着说道。

其实按照惯例来说,这种去外地比赛的时候,领队老师一般是不太会同意学生出去逛街的,害怕会出事情出问题。

但是提出这个想法的是许青山,梅鸿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本本报了这次比赛的流程。

“我们等会的飞机是10点半的,到那边,落地有人接,到学校先去吃顿饭,然后下午过去报道。”

“明天上午9点开幕式,开幕式结束马上就是教练会和抽签仪式,10点开始热身赛到下午3点,到时候我会去给你们带吃的过去。”

“后天的话,早上九点半入场,十点开始正式比赛,晚上吃饭,吃完饭颁奖,我们定的是26号早上返程的机票,其他时间都可以自己安排。”

梅鸿说完,看向了许青山。

“好。谢谢梅院。”

许青山颔首,那晚上的时候倒是可以带小江同学去沪都逛一逛。

只是这次停留的时间比较短,能去的地方也有限,好在华东大学也算是在市区,离想去的地方也不远。

“那你有什么事情再喊我,我过去跟老陈掰扯一会。”

梅鸿合上小本本,和许青山招呼了一声。

一旁其他两队的学生看了看许青山,又看了看梅鸿,脸上的表情跟见鬼了一样。

其中一队的同学眼中星光闪动,跟身边的队友说道。

“瞧见没?许神就是许神,梅重八都得这态度。”

“你小点声,别以为老梅不会收拾你,你没看那边跟数院的老师都快喷起来了吗?”

“许神也确实猛啊,OJ现在都屠榜了,你们说他那答题时间怎么做到的?”

许青山没有理会身边同学的窃窃私语。

他转过头去透过巨大的透明玻璃巨幕看着机场内的飞机,以及远处的蓝天白云。

这几天他内心其实是有点烦躁的。

这段时间,他除了刷OJ,其他时间有空就跑到成府路那边站在街边看着来往的车辆,企图从那繁忙的车流里重新找到合适的灵感。

但是灵感这种东西往往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分。

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特定的世界组成,哪怕是亿万分之一的概率都不足以形容那促成灵感到来的一瞬的神奇和特殊。

许青山并没有再找到那种感觉。

他确实在车流里,飞鸟中,有再度发现那灵动的光点,可就算没有陈大跃、李大跃、王大跃闯入自己的视线里打断自己捕获灵感的过程。

他也发现自己始终触碰不到那个点。

可见而不可得。

这是最容易让人心烦意乱的事。

“不睡一会么?”

江浣溪微微倚靠着许青山的肩膀,能够感受到男孩的呼吸并不算太平静,似乎在为什么事情而烦心。

“等会上了飞机再睡吧。”

许青山叹了口气。

这或许就是科研的常态,科研的成功看似是偶然,看似是必然。

实则,是用不断的思考和实验,去寻找、检验、得到结果。

如果要将其量化为概率。

那就是一道题,你证解的概率为1%。

而证解思路无穷尽,且无法用叠加排除的方法时。

那你可能第一次来灵感的时候,就抓住了这1%,成功证解了它。

也有可能来一万次灵感,却始终落在了99%的区间,一事无成。

哪怕是化学实验、物理实验。

最基本的完美实验证解方式是控制变量,可就算穷尽人力,这世上也有太多的不可控变量。

科研,是需要运气的,也是看命的。

努力,只不过是科研最基础不过,不可或缺,但也是最不值钱的一环。

“不要太着急。”

江浣溪轻轻地把自己的小手覆盖在许青山的手背上,安抚着他的情绪,轻声地说道。

“你已经很棒了,最近事情多,累了的话,我陪你歇歇。”

江浣溪的声音软声细语,像是用羽毛在许青山的耳窝里轻轻挠痒痒,酥麻得很。

“嗯。”

许青山答应下来,身子也没有再僵着想事情,而是稍微软了些让少女能靠得更紧,抱得也紧一些。

候机厅里其他的同学和老师都跟没看见一样,眼神乱飘,不想吃狗粮。

至于在许青山另一侧的杨树,则是还拿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在写代码。

这哥们是个狠人。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敲圣贤码。

“走了,登机了。”

京城大学在京城机场是有特殊通道待遇的,这也算是梅院亲自带队的好处之一吧。

有时候动用一些特权,还是能够让人的体验变得更好的。

就像是许青山感觉到另外两队的队员在其他同机舱的乘客的注目礼下,跟着举着“京城大学”牌子的空姐往前走的时候,那种腰杆子莫名挺得笔直笔直的,下巴没有任何恶意地扬起的姿态。

真的很像很像小时候幼儿园拿到了小红花的优秀乖宝宝的模样。

也就他们这小队比较格格不入。

一对谈恋爱的,一个走路还捧着电脑敲代码的。

坐上飞机。

这次许青山没坐商务舱,大家一起的,学校报销的,没必要搞特殊,一起来的除了三个代表队的9位学生以外,就是梅院、陈大跃,还有一个信科院的讲师。

那讲师看起来才30出头,挺年轻的,就是发型已经有些朝着地中海的方向发展了。

许青山坐在中间,杨树坐在过道,江浣溪坐在靠窗。

她喜欢趴在小小的飞机窗口边看风景,有时候许青山没睡觉的时候,她还会半抱着许青山,拉着他一起数云和看云认形状。

上了飞机,起飞,平稳飞行。

空姐开始推着小推车准备倒饮料。

江浣溪发现许青山还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最近这周他似乎都是这样。

在家的时候,江浣溪一发现他状态不对,整个人看起来像要陷入情绪漩涡的时候,她一般有两种做法。

第一种就是像条小蛇一样缠着他,向他索取,让他没有心思和力气去烦恼。

第二种就是温馨路线,拉着他,让他抱着自己靠在窗边看风景。

事实证明,行之有效。

“哥哥.”

趁着别人没注意,江浣溪藏在许青山肩头,小声地唤了许青山一声。

之前她只敢管许青山叫名字,可热恋期的少男少女最容易调养出情趣来,这称呼上自然多有变化。

你若是去采访那些十**岁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恋爱里的称呼,在特定的地点会有特定的叫法。

“怎么了?”

许青山揉了揉眉心。

转过头来,看着娇俏可爱的少女。

有她在的话确实会好很多,不管是什么情绪,自己在看到江浣溪这张可爱娇柔,如今又有些纯欲的小脸的时候,就会舒心不少。

“和我一起看看云吧。”

江浣溪把他结实的臂膀往怀里揽了揽,略显得有些娇憨和笨拙。

许青山眉头一时舒展了不少。

身边要是有个有趣的撒娇鬼,有时候真的情绪会好一些。

毕竟,也不是什么正常女孩,能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出“这是我的窝囊费”这种话来,又有趣,又乖巧,又娇憨。

当然,主要这还是个懂事的撒娇鬼。

不至于让人心烦。

“好。”

许青山朝着江浣溪靠过去,把少女逼到座椅和舱壁边的夹角,明明空间被挤占了,但江浣溪却感觉到了满满的安全感。

“你看,那边好亮,那边的云都快看不到边缘了。”

江浣溪手按在窗边,稍稍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贴着手背,另一只手戳着玻璃,让许青山陪自己看云。

“不要直视太久,对眼睛不好。”

许青山轻声说道。

“好呢,你看那边那个,是不是很像一只猪。”

“还有那边,像不像一条龙?”

“哇!那个好像一座高塔冲天二七哦。”

江浣溪极富想象力。

许青山陪着她看,她压低了声音,用气声小心翼翼地和许青山分享着自己眼中的云上世界。

可她的分享其实不只是因为她喜欢。

而是因为她想把自己所发现的美好分享给自己喜欢的人。

那是最高级的浪漫。

江浣溪每说一句,都会回眸,看一看身边味道好闻的男友的表情,她想让他开心一些。

可也就是这一说一回眸。

当她让许青山看向了那座云中高塔的时候,许青山的表情停滞住了。

江浣溪很是了解许青山,她现在已经浸润进了许青山生活里的方方面面,就连脑袋里都是许青山的形状了。

看到他此时的表情。

江浣溪悄然安静了。

因为她知道,许青山来感觉了。

那种解证问题的感觉。

有时候,许青山在学术研究上遇到了一些小卡壳的地方,他就会做些别的事情,或许是看看窗外的风景,亦或许是和江浣溪探讨生命本源意义。

可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许青山在偶然间流露出这种表情,江浣溪就知道,许青山找到灵感了,来状态了。

一次两次,江浣溪就习惯了,也懂得如何顺承着让许青山把他的灵感挥洒发泄出来。

少女没有再出声,而是稍微靠在椅背上,把窗户的视野让开给许青山看得更清晰一些,自己还头靠背,胸前挺,让许青山有更好倚靠的感觉。

她脸上有些烫烫的,好在一旁的杨树戴着眼罩睡觉,啥也不知道。

可过来发放饮料的空姐推着小推车过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那个怀里趴着一个专注地看着窗外风景的少年的少女朝着自己无声地说话、比手势,示意小声一些,请勿打扰。

机舱内并不吵。

但江浣溪不希望有任何外来因素打扰了许青山。

她的决定并没有错。

许青山此时的灵魂并不在飞机上,而是在云层之中,在那广袤难觅边缘的云上世界里遨游。

他漫步在圣洁白亮的云上,看着那座空中的巴别塔。

在巴比伦语中。

“巴别”和“巴比伦”都是“神之门”的意思。

同样,也是把犹太人囚禁为奴的天上居。

许青山很难用言语去形容自己此时的感觉。

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对世界的犹太裔数学家们有点不太尊重,包括那位对自己很是推崇的查尔斯·费弗曼教授,他就是犹太裔。

可真切的。

就像是犹太人在科学领域的极大成就一般,许青山觉得自己此时就是宰治科学,或者说,主宰数学的神明。

他正在一步一步地靠近那座空中巴别塔。

那属于他的登神长阶。

他的脚步落在了茫茫的云朵上,云将他托举。

空中的巴别塔上囚禁着无数先贤,每个先贤的智慧像是一串串字符一般流淌而出,像是被榨汁机狠狠榨干的药材。

字母、数字、组成的公式、文字、定理、玄妙的规律

许青山认知中的“认知”本身,化作了不可言说的数据流萦绕在许青山的身周,在他一步一步地踏上这座云中通天塔的时候,变成他的护体罡气。

其他在许青山的视角来说是这样的。

那些他在成府路旁、未名湖边、理教天台等等地方苦苦追觅着的真理、灵感。

此时放眼望去,茫茫一片,光芒万丈,随手可得。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穷尽人类智慧极限的真理本身。

但现在。

“我抓住它了。”

许青山喃喃道,闭上了双眼。

他在智慧世界里抓住了属于此刻的他,能被此刻的他完全掌握的存在。

“给你。”

早有准备的江浣溪,把自己备在没放进行李架里的小袋子中的纸笔递给了许青山,她甚至已经贴心地帮他放好了小桌板。

许青山下意识地接过了纸笔,没有任何犹豫,在小桌板上就开始奋笔疾书,把自己身周的灵感和那些智慧记录下来。

流畅的公式。

绝妙的推导。

极佳的思路。

江浣溪轻轻倚靠在许青山身边,看着他现场解证。

如今为了追赶许青山步伐的天才少女,数论功底已经越来越深厚,虽然她目前依旧不知道自己和许青山有多少的差距,但上次在她去找一位专研代数数论方面的女教授的时候,教授明确表示江浣溪的天赋和实力已经足够读她的直博了,希望江浣溪考虑一下,到时候直接保过去就行。

所以。

她能看得懂许青山的思路。

她美眸闪烁,思绪波动,她也完美地融入进了许青山的那种玄之又玄的感悟状态之中,看着他的笔触在纸上落下、蜿蜒盘旋。

她发现自己好像读懂了许青山的世界和思路。

许青山如有神助。

或者说,他真的有神助。

手中的稿纸一张一张地被写满,然后递到一旁,江浣溪就给他补上新的稿纸,帮他整理稿件,并且查缺补漏。

许青山的手书并非完美无暇,有些地方他还是跳步的,但是主要是思路流畅,答案正确,就没问题。

但江浣溪在他身边竟然顺畅地顺着许青山的思路把一些空缺都补了出来。

只不过她用的是铅笔。

小情侣的解证似乎是拥有极大的契合度和完美相性的,江浣溪开始能慢慢读懂许青山的思路和深意,许青山能引领着江浣溪走向正确的方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空姐过来发午餐之前,许青山终于停了笔。

【故,对所有自然数k,存在无穷多个素数对(p, p 2k)。】

【k=1时,存在无穷多个素数对(p, p 2),孪生素数猜想得证。】

虽然写得不是很正式。

虽然字迹看起来有些潦草。

但许青山看着眼前这铺满了两个飞机小桌板,还需要叠起来的证明手稿,却是满满的幸福感。

不过,他的情绪却很平静。

越是幸福,越是成功,他就越是平静。

“宝宝。”

许青山突然侧过头来,看向了一脸兴奋而脸色绯红的少女,用肉麻的称呼唤着对方。

“嗯?”

江浣溪也看着眼前的手稿,她由衷的为许青山的工作再度得到重大突破而感到快乐和开心。

但许青山却并没有着急检验成果,而是第一时间转过头来呼唤自己。

她羞赧地扬起头来,俏生生地看着许青山。

“谢谢。”

“还有。”

“爱你。”

许青山低下头去,噙住樱唇。

江浣溪没有躲闪,她的小手悄悄地从许青山的脖子环绕过去,揽住了这个充满魅力和智慧的男人。

她觉得,自己可能又是颜控,又是智性恋,还是小黄人。

刚刚好,这三点,许青山都完美地卡在了她喜欢的最高点上,都快溢出去了。

飞机遇到了小小的气流。

机舱遇到了小小的颠簸。

杨树感觉到小小的不适。

他有些艰难地醒了,然后伸手掀了掀眼罩,想看看窗外的云。

下一秒,他就重新把眼罩盖上,面红耳赤地别过头去向着过道。

真该死啊!许青山!

我是狗吗?你这么对我!

难道睡觉的我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

良久之后。

江浣溪贴心地用湿巾擦了擦自己和许青山的不明液体,帮许青山收拢归纳手稿,并且就着手稿上一些补充证明和过程解释的部分聊了聊。

许青山也有些惊讶于小鸵鸟在数学上的天赋。

她此时展现天赋的速度和高度,要比前世自己认识她的时候快得多了多。

不愧是江浣溪。

“嗯,你这边辅助解证得都很好。”

许青山笑眯眯地说道。

“小溪。”

“嗯?”

“12月要不要陪我一起去普林斯顿参加一下学术会议?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看小姑。”

“我也可以去参加么?”

江浣溪眨巴眨巴眼。

她这还真没想过。

毕竟参加顶级学术会议这种事,对于研究生来说或许还有跟着导师出去长长见识的可能,但是对于本科生来说,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当然,许青山的出现就导致了这句话必须加上“几乎”。

“那当然。”

许青山扬了扬手里已经拢好的一叠手稿,认真地说道。

“不管是周氏猜测,还是这次的孪生素数猜想,你都帮我做了不少工作,不是么?”

江浣溪摇了摇头。

“我不重要的。”

“不,你很重要,我想你也会需要一些.”

许青山坚定地说道。

“那我不能挂共一。”

江浣溪也不容置疑地说道。

他们这是在讨价还价,只不过双方的立场似乎都有些古怪。

“其实没什么的。”

许青山想说服江浣溪,他自己已经有独占了,再加上未来的发展,他并不觉得一篇顶刊论文的共一算什么。

自己的姑娘,自己宠一宠又没什么。

“那样对别人不公平的,青山。而且,大家也都知道肯定是你主导的思路,这种名挂着,对你的名誉也是一种影响,你要相信总有一天我也可以做出我主导的成果。”

江浣溪平日里柔柔软软,许青山让她做什么,她很少说不。

可是在有些时候,她却又坚定得让人看不懂。

“到时候我要把你挂二作,嘻。”

江浣溪说完,主动在许青山脸上印了一下。

“好吧。”

许青山知道自己拗不过江浣溪,只能退一步。

“那到时候你就是以二作和我的助手的身份陪我一起去参加学术会议。”

“嗯!”

江浣溪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累了,想抱抱睡。”

江浣溪把脑袋靠在了许青山怀里,蹭了蹭小脑袋。

刚刚陪着许青山动脑,许青山现在还能撑得住,他的脑力锻炼已经到了一种新高度了,可江浣溪不太行,能够陪着许青山过完全程,帮忙做完那些复杂的跳步解证补充,她的脑袋就要烧了。

“好好睡会吧。”

许青山把她揽着,自己也收到手稿,闭目养神。

片刻之后。

空姐就在机舱内分发了午餐,就连装睡的杨树也爬起来吃饭,干脆利落地吃完后没多久,飞机就开始降落。

来自京城的飞机在沪市落地。

走下机舱的时候。

许青山感受到了来自南方的暖气。

都10月底了。

京城已经开始悄然落到了10度到20度之间。

但沪市却还保持在20-25度左右。

穿着毛衣长袖的京城来客,下了飞机的时候都会扯一扯衣服,抖一抖,让那暖意进身子。

许青山踏步在廊桥,看着沪市的天空。

这片他熟悉至极的土地。

这片他发生过许多故事的土地。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他对这里比对家乡还要熟悉。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心境却是截然不同。

或许未来他的故事还是会在这里继续,但那时候的他和前世的他可会是完全不同的,天壤之别,白的天,黑的土,泾渭分明。

“感觉沪市好像比我们家还热诶。”

江浣溪嘀咕了一句。

她国庆才刚刚回家。

“还好吧,要是下雨了就凉快了。”

许青山笑着牵住少女的手。

和老师同学们一起走通道,拿行李,机场到达口早就有人举着牌子在迎接他们,不过还是那种很熟悉的大巴车。

不过京大的排面就是好。

许青山他们这才十二个人,大巴车接了就走,说明这趟这辆车就只招待他们。

许青山分明在机场口也有看到其他学校,上了大巴车之后在车上等待,只有自家京大这辆是即上即走的。

而且,车上还有几位华东大学的老师,一看那发型和衣服就知道是信科院或者计工院的老师,上车以后就围着梅院长很是殷勤地在聊天。

就连陈大跃这种过来插队混着一起玩的数院老师都有人专门陪聊。

果然。

不出来不知道,一出来,就会发现在学校里那些经常被学生的愚蠢所宰治的教授们,出门在外的时候,按都是被人人追捧的学术大咖。

单单京大二字就代表了许多,更何况梅院长还是一位在职实权院长?

甚至可以这么说。

除了隔壁华清看京大不爽之外。

全国其他的学校,甚至都不太会去想超越京大这件事,他们只会想着有没有机会和京大一起合作一下搞搞项目。

到了华东大学,许青山他们在专人陪同下去注册处注册报道完毕,领了一些袋子和本子,就又由小讲师带队去酒店办理入住了。

至于梅院长?

他已经被华东大学的教授们缠住了。

平时这种京大院长级别的学者并不算太好请,得看档期的,华东大学又是坐落在沪市这种财大气粗的地方的普通211。

人家顶级学者来的时候,多半是要被其他四大985,其他顶级211截胡的。

梅院长去应酬。

陈大跃不知道跑去哪里乱逛了。

倒是学生们办完入住之后,就直接躺尸休息了起来。

许青山也不例外。

原本他在候机厅还在说要带江浣溪出去逛逛。

可刚刚在飞机上耗费的脑细胞,让他也好,还是江浣溪也好,此时都只想洗个澡,去房间里相拥着好好地睡一觉。

不用怀疑。

江浣溪就是和许青山住一间。

他们两根本就没背着人,小讲师又敢说什么?

人家梅院私下就说了,许神接下来是要去他们信科院的信科中心落实项目的。

如果说许青山在数院的地位,此时被人称为数院太子的话。

那信科的年轻老师们基本上都想追着许青山喊小爹了。

毕竟上一个能够从外面拉来好几家世界顶级领域强校的合作项目的教授,现在已经是院士了。

他们都不管人家叫爹的,他们管那位叫爷。

在江湖混,多认点义父,不寒碜。

毕竟谁家义父能跟白送的一样,带着你混顶级成果呢?

不给成果和项目成绩的导师,那叫灭绝人性、惨绝人寰、不当人。

给顶级成果和项目成绩的导师,那叫天老爷、大青天、再生父母。

许青山倒是不知道小讲师的心理活动那么丰富。

他拒绝了杨树的代码交流申请。

他选择搂着自己娇俏可爱的小娇妻好好去房间里补补刚刚在飞机上缺的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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