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则摇头。
“那个工厂早在几年前就引进了新的设施服务于新领域了。方仲民先生说的是真是假,也只有祁董能解答了。”
叶则已经在第一时间干预了网上有关祁氏不好的言论,尽可能降低了这次直播带来的负面影响。
直播突然结束引得不少人猜测是祁氏勒令禁止的,多多少少给祁氏的股市带来了一些波动。
但都在可控范围内,不用过于担心。
至于后续还会不会继续发酵带来其他不好的影响就未曾可知了。
当务之急是先安抚董事会的情绪,尽早给董事会一个交代。
祁尘亦坐上叶则的车回了祁氏,应付完诸多董事交代了公关部需要着重处理的点后祁尘亦将电话打给了祁镇海。
他的父亲,也是在祁尘亦接手公司前独揽公司一切业务的祁董。
祁尘亦很少主动联系祁镇海,大多时候都只是让叶则将祁氏的股市情况公司近况通过邮件的形式发给海外的祁镇海。
电话没有接通。
祁尘亦看了一眼时间,想要算和祁镇海所处时区的时差,却因为不清楚祁镇海现在具体在哪个国家而被迫放弃。
他从不关心祁镇海到底在国外做什么,又去了哪几个国家。
他给自己的任务就是将祁氏打理好。
从未想过有一天需要联系祁镇海时联系不上人。
虽然电话没打通,但祁尘亦还是得到了有关祁镇海的消息。
是宋洁文告诉他的。
祁镇海在知晓这件的第一时间就买了回国的机票,祁尘亦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在飞机上了,十五个小时以后也就是明天一早,他就会出现在祁尘亦面前。
“他还有说其他的吗?”
祁尘亦对着电话里的宋洁文问。
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祁镇海到底有没有做这件事,可在这句话即将说出口的时候调换了另一番意思。
他迟疑了,他担心听到肯定的答案。
宋洁文在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了他一句没有。
“尘亦,相信你父亲,他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我也希望他没有做。”
祁尘亦说完直接将电话挂断。
入夜。
回到新佳景苑的祁尘亦推开门,就只有张姨迎上前问他有没有吃晚饭。
他总是习惯性的抬头去看楼梯口的位置,明知不会看到裴初意站在那,却还总是心存幻想。
祁尘亦收回目光,说了句吃过了就将脱下的外套递给张姨。
“夫人特意交代了让我转告您明天不用去接机,到时候直接在公司见面。”
“嗯。”
祁尘亦原本也没有要去接祁镇海的打算。
祁家从来没有去机场接机的习惯。
祁镇海自然也不会例外。
“还说了什么其它的?”
见张姨摇头,祁尘亦便让张姨去休息。
他自己则站在落地窗前,从窗户映衬出的影子回望整个空荡荡的客厅。
在祁尘亦看来,宋洁文是把裴初意当成女儿看待的,之前他和裴初意发生争吵宋洁文一向站在裴初意那边。
他原以为这件事发生宋洁文会第一时间关心裴初意,可事实上,宋洁文到现在都没有提及过一次裴初意的名字。
祁尘亦找到裴初意的号码,手指落在拨通的摁键上迟迟没有落下。
直到最后也没能将电话打过去,或许只有在真相水落石出,证实了这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他才能再次拨出那个号码。
翌日。
机场。
时隔几年时间才回来的祁镇海没有第一时间回祁氏,也没有联系祁尘亦就直接打车去了裴初意的单位。
裴初意赶到一楼看到祁镇海的时候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了眼前人的身份。
她和祁尘亦结婚三年多的时间里只和祁镇海打过一次照面,匆匆一面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所以才会在刚看到祁镇海的时候有些犹豫。
没等她开口,祁镇海就面色严肃的让她称呼他为‘祁董’,而不是‘爸’。
在别人看来祁镇海的做法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但对裴初意而言却松了口气。
‘爸’这个称呼对现在的她来说太过陌生,哪怕只是最简单的音节她也没办法立刻说出口,何况现在还没有排除裴舟成的那场意外和祁家没有关系。
“今天来是想要和你确认一件事。”祁镇海的表情语气始终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把裴初意当成家人的意思,“我听说你的身体已经不支持生育了,这是真的吗?”
裴初意的心仿佛被一直无形的大手攥了一下,挤压的她有些呼吸困难。
她已经猜到祁镇海想说什么,哪怕她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真正要从祁家人口中听到的时候心头还是被蒙上了一层阴霾。
但她没有隐瞒,也没有用她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说事,而是坦诚的说了声‘是真的’。
“我不喜欢兜圈子,干脆直说。祁家需要一个继承人,不能是收养的,必须是尘亦的亲生血脉才行。”
“你应该是个聪明人,自然也能明白我想说什么。”
裴初意慢慢蜷起掌心,尽可能的隐藏起自己心中的怅然,点头和祁镇海说她明白。
“离婚协议书早就准备好了,如果祁尘亦签好了我这边随时可以去民政局办手续。”
听到这句话的祁镇海表情终于没有那么严肃,似是没想到裴初意会这么明事理,不需要他多说也能找清楚自己的位置。
见状,祁镇海的语气也缓和下来。
“祁家会合理给你一些补偿作为日后生活的保障,只要你不随便干涉尘亦的生活,多给些也不是问题。”
祁镇海说完便从大厅的沙发上起身准备离开。
裴初意却在这个时候主动叫住了他。
“我不要祁家的任何补偿,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什么结果我都理所应当承担,我只有一件事希望您能给我一个答案。”
“什么?”
“我父亲的那场意外到底和祁家有没有关系,是真的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祁镇海的目光再次沉下来,身上瞬间多了一层久居上位者的威严。
“你是在质问我?”
“没有。”裴初意没有半分退避的意思,相反,她的语气愈发坚定。
“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替我父亲要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