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君行被一千两三个字回神,是的,他来是为了一千两:“那个……我回头就让人送来,夫人先忙。”
“好,那就麻烦世子爷了,回头我再入账。”江攸宁笑笑结束话题。
“那我走了。”本以为会多说几句,这么一说,穆君行只好走人。
一千两。
穆君行念着这三个字,慢慢眼眸微微微眯起,面色深邃,完全没了以往的纨绔。
她是在乎这一千两,还是在乎出这一千两的人?
江攸宁,你到底是个不一样的女人?
从畅新院离开,他没有回芙蓉院,而是直接去了书房。
进入房中,穆君行挥手关了房门。
九月上前:“世子爷。”
穆君行坐下,扫了一眼,抚上额头:“九月,这纨绔的世子爷本世子好像当够了。”
九月赶紧的过来站到后面给穆君行捏肩:“世子爷,您若当够了就换换。”
穆君行当头敲了九月一记疙瘩:“换什么样的?”
九月捂着头:“换……世子爷英明聪睿,英俊潇洒,想换个好名声简直易如反掌。”
当初不是你自己要做纨绔的,说什么这样轻松,现在又不想玩了。
穆君行白他一眼,眉头拧得紧紧的:“去查,冷月和江攸宁有什么关联。”
九月一愣:“查夫人?冷月姑娘和夫人能有什么关联?”
穆君行又瞪他一眼:“我要是知道还让你查?”
九月:“……”
是哦,他这段时间没跟着世子爷,难不成变笨了?
穆君行接着又道,语气凝肃些许:“我发现冷月和夫人竟说过类似相同的话,可那般话若没有完全相同的想法应该不会说得如此相像,但冷月和夫人却不像能站在同一立场或者同一高度的人,他们两个说出那般相似的话,我很不理解。”
这段话九月没有完全听明白,但明白了一点:“世子爷是说冷月姑娘和夫人有相同之处?不太可能啊!”
“的确是不太可能,所以,我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穆君行拧住鼻梁揉了揉,从来没觉得江攸宁难理解,现在发现是真的难理解。
“是,世子爷,属下这就去查。”九月来了精神,上前一步:“世子爷,以后还是让九月跟着你吧。”
身为穆君行的侍卫,他可是高手,当然除了穆君行,自从穆君行想做个纨绔,他就成了个小厮。
近一段时间还不用跟着,九月直接无事可做,都快要闲出霉了。
穆君行打量打量,摆摆手出去:“行吧。”
九月得了话立刻跟上去:“世子爷这是要去哪儿?”
穆君行停住脚步:“你先去查,在此之前,我还是先做着这个纨绔,我去芙蓉院。”
九月站在原地忍不住撇嘴,好吧,先去办事要紧。
芙蓉院中,冷月知道江攸宁断了整个院子的开销,下人也都走了干净,恨意滔天。
再恨,她也不能表现出来。
自进入郡王府后,穆君行对她已经大不如前,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失去穆君行。
这次,她用死逼了穆君行,不能再出问题。
现下芙蓉院断了开销,尽管没有人,她和莲香还是要活下去的,所以,只好自己拿钱。
自从穆君帮她赎身,她是有了身由之身,可花妈妈握着她的把柄,穆君行给她的银子和东西几乎都被花妈妈勒索了去,所剩无几。
要不是如此,她开舞坊又何必用那种手段赚钱。
穆君行回到芙蓉院,知道冷月醒了过来,松了口气。
“世子爷。”冷月气若游丝地从床上起来。
穆君行快了一步到床前:“你醒了就好。”
冷月低着头没说话,这一回,她彻底学聪明了,只要穆君行还来,她就还会有希望。
穆君行没走,在床边坐下来:“冷月,你以前说过,两个人在一起,重要的是彼此心悦,彼此有共同语言,还说,女人要自立自强,女人要靠自己,这些都还记得吗?”
冷月嗯了一声:“冷月记得。”
穆君行看着她,眼色沉了几分:“你认为何为夫妻?”
这个问题他刚刚问过江攸宁。
“夫妻?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两个人拜了堂成了亲就是夫妻,世子爷如今有了夫人,冷月已不敢再奢想。”
这答案这般俗气。
穆君行没说什么,换了话题:“舞坊的事夫人用公中的银子垫了,那一千两……”
“那一千两我还,我惹下的祸,我应该承担。女人是靠自己的不是吗?女人靠夫君,冷月已经靠了世子爷这么久,该是靠自己一回了。”
冷月不知道穆君行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那一千两,她不拿也得拿。
原本所剩无几的银子,再拿走一千两,几乎不剩。
一定是江攸宁的主意,此时,江攸宁的意念更强了。
穆君行看了她许久,站起来:“你先休息,科考在即,我去书房。”
冷月想留,科考在前,她更不能说要他留下的话了。
“世子爷慢走。”这会儿,她表现得极其通情达理。
穆君行一走,她狠狠抓紧被子,恨不得撕扯得粉碎,
她仔细回想刚才,穆君行今天问她的话有些奇怪,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
接下来几天,穆君行都在书房,江攸宁过了几天清心舒坦的日子。
芙蓉院没了分例,没了下人,顿时落成整个郡王府的笑柄。
心兰因为李嬷嬷的事情被老夫人狠狠地训了一顿,也落了魄。
甜儿最是得意,她这几日都能去书房奉茶,虽然未能留宿,但好歹见到了世子爷。
“哎呀,跟着夫人果然是正确的选择。”甜儿故意整了整衣角,又摸了摸鬓边,想让人看到她头上戴的金钗。
在府里晃荡一圈,那么耀眼的金钗,又穿了那么一身好衣裳,谁能看不到。
路过芙蓉院,还特意进去到冷月跟前晃了一圈。
“瞧冷月姑娘的样子,素的都要当姑子了,真是可怜,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冷月承下了这顿羞辱:“莲香,送客。”
甜儿没再计较,像只高傲的孔雀走出芙蓉院。
等甜儿走远,心兰进了芙蓉院:“冷月姑娘。”
冷月看了一眼,以为她也是来羞辱看笑话的:“心姨娘也想说点什么?”
心兰笑了笑:“我是想说点什么,但不是你想的那些。冷月姑娘如今这日子过得清苦,何不向夫人低个头服个软,敬杯茶,就是正式的姨娘,不就有了名份了。”
有了名份就能领份例,有月钱,还能名正言顺地争宠。
冷月听着这些,看了心兰一眼:“心姨娘进屋说吧。”
江攸宁看着心兰进去芙蓉院,挑了挑眉直接过去。
心兰想拉帮结派,冷月想找个帮手,一个人作不够,想两个人一起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