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朗淡淡一笑,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压力。
“当然是姐姐好看。”
“外头有传言,说姐姐是替身,但是我听见了她,倒也没有觉得哪里好看。”
“无论是眼睛,还是哪里,你都是独一无二的,至少在我认为是这样。”
我嘟了嘟嘴,满脸气愤。
“对吧,我也觉得我和她一点都不像,好吧,我承认是有那么一点点相似,但也不至于让我沦落到替身的地步吧。”
“自我感觉我是不输她的,陆景洲就是瞎了眼。”
宋妍这般阴阳怪气,这般喜欢演戏,装柔弱,博取同情的事情也没少干,天下这种女人多的是,陆景洲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女人?
他的眼光也高不到哪里去。
难道是宋妍对他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这种幼稚到没有半点特点的小说女配怎么也能入陆景洲的眼。
难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难道是陆景洲的眼光本来就那么低?
是我高看他了。
在陆景洲面前,宋妍才是女主。
恶毒女配是我。
那既然这样,那就再恶毒一点呗。
反正我又不怕什么。
我和傅朗闲聊了几句后,便开始准备第一轮的比赛。
所有参赛选手都是在同一个台面上完成的。
时间为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内,完成一幅油彩作品。
前十则可以进入下一轮比赛。
主持人的声音在台上响起,原本我以为是宣布比赛开始。
却听到他宣布宋妍退赛的消息。
“不好意思各位,画家宋妍因为某种原因退出比赛,现在比赛正式开始。”
我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宋妍居然退赛了。
这倒是有点让我意料之外的。
然后我就听到刚刚在厕所中碰到的那几个一同参赛的女选手。
她们看一下我的目光变得有些怪异。
“宋妍都退赛了,这个女人怎么还好意思坐在这里的,要不是因为她,宋妍能走吗!”
“真不知道他仗的是谁的势,这么目中无人。”
“要不是她的欺负打压,宋妍又怎么可能会退赛,这种人就是害怕她自己输给宋妍,然后在网络上丢尽颜面,所以才使出这种下作的手段。”
“就是就是,如果宋妍退散,她不就能获胜了吗。”
“太恶心了。”
她们和我坐的不远,明显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我轻笑一声,终于明白了宋妍的目的。
我和她之间谁能获胜,其实还说不定。
但一同进入前10是必然的。
宋妍现在主动退出,只不过是想让我陷入水深火热之地。
毕竟刚刚在洗手间中发生了这样一幕,又被参赛选手看见。
她主动退出,只会让我坐实了罪名。
做事害怕她超越自己,所以以权压人的罪名。
说不定明天的热搜新闻中又会出现一条我打压宋妍眼红嫉妒的热搜。
我轻笑一声,满眼无语。
在背后耍这种无聊的小手段,宋妍是完全都不觉得腻。
“好安静,比赛开始。”
随着主持人的发话,刚刚议论我的那些人也闭了嘴。
正当我犹豫要画什么之际,评委席上走出了一个我熟悉的人。
傅朗?
他不是参赛选手吗?
等等。
刚刚见面,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自己是来参赛的。
人家是评委啊。
而且和傅朗认识了这么久,完全都没有听他说过他会画画。
当评委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必定是有画画底蕴的。
我眉头微微的皱了皱,和他对视一眼后,便重新思考着我要画些什么。
……
比赛结束后,我伸了个懒腰,从画椅上起身。
画被人拿走,递到评委们面前。
前十,我是必然能够进去的。
所以还没有,等评委们宣布结果我便出去了,比赛之前我就没有吃什么,现在肚子也饿了。
刚走出比赛馆,一桶红色油漆扑面而来。
我目光错愕,用手微微挡住,但还是被溅了一身。
我全身上下一片血红,油漆刺鼻的味道让我格外难受。
我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了她们的脸。
是在浴室里维护宋妍的那几个。
她们还叫了几个其他的比赛者,双手环绕胸前,满脸讽刺,眼睛中充满了恶毒,将我围堵。
“啧啧啧,真惨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算你成功进入了前十,进入了下一轮比赛,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背后耍这种阴沟手段。”
“既然输不起,又为什么要来参加比赛呢,在卫生间欺负宋妍,我们可都看见了,我们就恨没有录音没有拍视频!”
“你的这副嘴脸太恶毒了,难怪陆景洲不要你,难怪你是人家的替身,你连给小安娜提鞋都不配!”
“就是就是,你和陆景洲在一起的时候还得畏惧你三分,可是现在你们离婚了,你还真当自己是以前那个楚家大小姐呢!”
“你爸因为你妈成了植物人,你和你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呵,居然还敢做这种缺德的事!”
“我告诉你,离我们小阿娜远一点,别把她给玷污了。”
我脑子嗡了一声,有些听不太清他们说什么。
只知道他们提到了我妈,提到了楚家。
我咬了咬牙,将脸上难闻的油漆擦掉。
比赛现场的记者纷纷都围了过来,摄像机疯狂的对我进行拍摄。
刺眼的快门让我有些无助。
我并不懦弱,但却是第一次被这样对待。
我知道我很难堪。
又是因为陆景洲,又是因为宋妍。
为什么我回国之后事事会这么不顺?
为什么他们提起我都会觉得是陆景洲给我的资本。
我愣在原地,脚步迟迟没有移动。
直到傅朗出现,他将身上的黑色外套脱给了我,披在我身上。
用湿纸巾擦拭着我脸上已经快要结痂的红色油漆。
“不怕,我来了。”
“和我走。”
我目光错愕的看着他,眼眶泛红,眼泪瞬间就喷涌而出。
他将我整个人抱起,塞进了车里。
车门关上之际,我还能听见他压着怒火的声音。
“滚开!”
这场隔绝了大部分的声音,直到傅朗坐到驾驶位,汽车疾驰而过,我才觉得心中压抑的情绪有所缓解。
我靠在车上不想说话。
这车恐怕是要被我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