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不要......”
女孩极力的挥打着他们,泪水从她绝望的眼里不断溢出。
“不要!”
忽然她睁开了眼,眼里惊人的漆黑在看清四周陌生的环境后再度恢复了以往的沉静。
“做噩梦了?”
男人清雅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令段司音豁然转头。
一身明黄龙袍的男子正坐在小案前批阅着奏章,并未看向她。
段司音顿时脑中轰然作响,下意识摸向袖口的银针,却发现自己身上穿着全然陌生的衣裙。
她顿时眸光更沉了几分,“这里是什么地方?”
男人依旧忙着手下的政务,不过听了她的问题后轻笑了一声。
“自然是皇宫。雁老板这么聪明的人,看不出来么?”
可能是因为刚才情绪太过激动又牵动了胸口上的伤,段司音一手捂着胸口,蹙眉问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上官錾这才转过头看向她。
女子一身水粉色宫裙,三千青丝披散在肩头,绝美的容颜因为伤病而显得格外柔弱。
见惯了她穿不显山不露水的墨色衣裙,原来她穿其他颜色的衣衫也是别有一番景致。
他一手撑头,一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笔,一双好看的凤眼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道:“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带进自己的寝殿,你说能干什么?”
段司音撇开头不去看他,冷声道:“你想要什么就直说吧。”
上官錾见她不信,笑着站起了身,朝床边走过去。
“只要你今后跟着朕,朕的江山就是你的江山,朕所拥有的便是你拥有的,怎么样?”
段司音冷笑着转过头看向他,道:“陛下是想说,只要我跟了陛下,我所有的东西也就成了陛下你的东西,是吗?”
男人挑眉,并未否认。
段司音道:“好,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将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上交朝廷。”
上官錾却不以为然地轻笑,坐在床边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道:“你,和你的财产,朕都要得到。”
听见他缪想天开的话,段司音瞬时要抽回自己的手。
然而男人率先一步将她的手锁牢,随即他悠悠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不会还在等你的那些手下来救你吧?”
段司音浑身顿时僵住,听他继续道:“朕劝你死了这条心。你的人在五天前朕已经派人全部绞杀,如今你在京都城已是孤立无援了。”
对上女子又惊又疑的眼神,男人不但不惧,反而还靠近了几分。
用最轻柔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
“朕知你不会信,就让人带回了你手下头子的脑袋。”
随即他松开了手,朝着殿门口勾了勾指尖。
很快就有一锦衣侍卫拎着一个血布袋走上前来。
侍卫随手将布袋一丢,一颗头颅“咕隆隆”滚了过来,还有一本沾满血迹的《百毒经》也掉在了地上。
看见那颗脑袋的瞬间,段司音心口骤然一紧,趴倒在了床沿上。
是夙祈!
是夙祈的头颅!
怪不得他没有去王府前接应她,原来他已经被上官錾杀害了!
段司音颤抖的指尖一点点伸向那张熟识的脸,缓缓揭开他一直常戴的人皮面具......
一张清俊惨白的脸映入她眼中。
她还从未见过夙祈的真容,没想到第一次见他的真容却是在他死了以后.....
或许是因为太过悲痛,她竟从床上滚落了下来。
上官錾负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宇微微蹙了蹙,道:“不过一个下人而已,你也别太过伤心了。”
他蹲下来与她平视,又道:“只要你今后好好跟着朕,朕绝不会再伤害你身边的人。嗯?”
他轻哄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备至,但听在耳里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威胁。
然而跪坐在地上的女子忽然以出其不意的速度抽出了廖羽的佩刀,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一变故令所有人都惊愣在地。
最后还是上官錾率先反应过来,沉声道:“段司音,你想弑君吗?”
廖羽慌忙抽出另一把短剑,对准了明明分外纤弱却又莫名让人觉得强大的可怕的女子。
女子脸上此刻哪还有丝毫的伤心和悲痛,全然只剩清冷与肃杀。
“放我走!”
上官錾早已彻底冷静下来,冷冷看着对面持剑的女子道:“威胁朕?”
“你知不知道殿内隐藏着多少弓弩手?”
听着陛下竟然主动将自己的底牌露出了,廖羽不由看了被挟持的男人一眼。
段司音早就知道想要杀一国之君没有那么容易。
不然她的衣衫不会被换,不然上官瑾也不会有恃无恐地站在她面前。
她身上已无毒药可用,又不能对上官錾动手,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个死局。
拿起刀,她就会死。
放下刀,她将彻底被困在这皇宫里。
刀缓缓落下。
就在所有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见女子突然将刀对准了自己。
上官錾先是眼中划过惊怔,随即很快镇定下来,冷笑道:“什么意思?”
“想用你威胁朕?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他语带好笑和冷嘲,眼里却是一片冰冷,“段司音,朕劝你适可而止。就你刚才的行为,朕足以诛你九族了。”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廖羽不可置信地看向皇上。
这女子都敢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了,听陛下的语气竟像是只要女子放下刀,他便既往不咎了?!
这事要是放在别人身上,陛下早不知将那人碎尸万段多少回了!
女子却全然不为所动,字字清晰道:“我想这里的弓弩手得到的命令应该是不允许人伤害到陛下吧?”
上官錾似乎已经猜到了几分她的意图,眉眼骤冷。
听女子继续道:“至于别的人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他们应该不会管的吧?”
“段司音,将刀放下!”上官錾再次沉声命令道。
女子却将刀狠狠割向了自己的手腕,殷红的血液瞬间汩汩冒了出来。
而她的唇角却还勾着丝笑,像是全然感受不到疼痛,似割的是别人的手腕。
“放我走。我若死了,我身后的万贯家财你一分也拿不到。”
她缓声道。
上官錾眼神凌厉地盯着那只血流不止的手,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