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从天而下的浩荡皇威和汹涌煞气，法海被压在地面上根本动弹不得。
不过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他很不服气。
毕竟他今天才刚刚脱困，并不是处于最佳状态来对付夜羽，自然是不可能服气的。
可是眼下形势比人强，法海是疯魔，但对自己的小命却很看重。
他冷眼看向夜羽，瓮声瓮气道：“你想问什么？”
“你可知道龙国经久不衰的五大古老家族传说？”夜羽居高临下，气势压的法海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过听到夜羽这个问题，法海却是突然眼神都清明了一些。
“你是说殷家、姬家、姜家、嬴家、秦家这五家？”
一听法海真知道，夜羽瞬间收敛了全部气息，给了法海一些喘息的机会后看向他问道：“伱知道些什么？”
法海一脸诡异的看了一眼夜羽道：“你们妖邪自己一家子的事情，你来问老衲？”
很显然这法海有些时候可以正常对话，可有些问题上，他的脑子真的有点问题。
在他看来天下妖邪就是一家的，全都应该不论缘由的除去。
这已然都成了他的心魔了。
“张口妖邪，闭口妖邪，那你睁眼看看，你又是什么！？”
夜羽说话间，突然手中出现一方古镜，猛的拍在了法海的眉心。
夜羽自炼成僵所用的所有材料并没有腐化消失，而是全都化为了他的法宝。
血月古镜，可鉴真一切，照出天下一切妖魔鬼怪的原形，更可照破一切幻境，是夜羽以血月精华混合自身精血所炼制。
此镜原本是他为了防范敌人幻化或者使用幻境所用，没想到今天却是用在了法海的身上。
被血月古镜所照，法海只觉头脑一阵清明，紧接着，他就看到了自己的“原形”。
古镜中，法海看到了一个被黑色魔气环绕的僧人，面容狰狞，双目赤红，哪里还有半分高僧的模样？
这一幕让法海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这是我？”法海声音颤抖地问道。
“不是你又是谁？”
夜羽手持血月古镜，冷然地看着法海，镜面中映照出法海那已被心魔侵蚀的真容。
法海的目光与镜中的自己对视，一时间，他的心灵深处掀起了惊涛骇浪。
看着镜中那个面容扭曲、魔气缠身的僧人，法海根本无法将这个形象与自己联系起来。
他是佛门弟子，是降妖除魔的高僧，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不，这不可能！你这镜子有古怪，你用了妖法！”法海摇着头怒吼着，试图否认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挣扎着站起身来，想要摆脱这面诡异的镜子，但夜羽却紧紧握住古镜，让他无法逃避。
“你看看清楚，这就是你现在的样子。这究竟是妖法形成，还是你真实德行，以你的道行，你早已一目了然，何须再自欺欺人！”夜羽的声音冰冷，如同一记重锤敲打在法海的心头。
法海很清楚夜羽说的没错，他从第一眼就清楚这镜子照出来的并不是妖法幻化了，因为压根就没有一点妖法的痕迹。
以他的修为，想用妖法蛊惑他根本不可能。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利剑！
法海开始感到恐惧。
他一直以来都坚信自己在走正确的道路，降妖除魔，守护苍生。
但现在，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开始怀疑这一切的意义。
自己的心魔已经如此强大，将自己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那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和降服其他妖魔？
他试图压制住内心的恐惧和混乱，想要重新找回那个慈悲为怀、心如止水的自己。
他闭上双眼，开始念诵佛经，试图用佛法的力量来驱散心魔。
“平时不修佛，临时抱佛脚，法海！你心孽已成，已无路可退！”夜羽声音如鬼如魅重击着法海此时已经破碎的心防。
夜羽点破法海心魔可不是想助他得道成佛，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要是佛祖来点化法海，自然会说让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可他现在可是邪道一脉，点出法海心魔自然是为了引诱他进入邪道。
法海修炼千年，法力高深，也有古时的学识，夜羽有意将他转化为一尊强大的僵尸供自己驱使。
但法海本是得道高僧，可不像普通凡人那般，能够轻易被僵尸血控制！
一旦强行控制，他完全可以自爆而亡。
那就不是夜羽想要达到的目的了。
在法海等人杀过来的时刻，夜羽便明悟了！
自己现在是邪魔的大敌，同时又是正道的大敌，直接就站在了双方共同对立面上。
那自己一个人跟他们斗，就算是法力滔天，也是架不住各种阴谋算计。
特别是这世界如此大，历史如此悠久。
鬼知道他们会找到什么能够对付自己的办法。
既然成为了至尊僵皇，自然也得有自己的一脉人手，这样才足以同时对抗正道和邪魔的打击。
而作为僵尸，本来就先天拥有了最强的制造同伴的手段，只需要将自己的僵尸血扩散，就可以大量制造人手。
当然转化普通人并没有什么用，反而还会引来天道针对。
夜羽对此肯定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他现在只挑强力人才。
而法海绝对是可以列入其中一位！
这也是夜羽耐心跟法海这么说的原因。
必须要先击破他的心防，再行转化，这样子可保万无一失。
原本想要靠念诵佛经来稳固心神的法海，被夜羽从旁搅局，心思再次乱了，当他念完心经再次睁开眼睛时，赫然发现镜中的自己依然没有改变。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法海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迷茫。
夜羽看着法海逐渐癫狂痛苦挣扎的样子，心中并没有丝毫的怜悯。
这一切本来就是由于他自己嗔毒过深自作自受。
佛教本来提倡的是清静无为，剔除贪嗔痴三毒。
可这三毒，哪里是想剔除就剔除的。
“法海，你一直自诩为正道，却从未真正正视过自己的内心。”眼见法海逐渐崩溃，夜羽再加了一把劲，缓缓地说道，“你的执念太深，对妖魔的痛恨让你走上了歧途。
你以为自己在降妖除魔，实际上却是在满足自己的杀戮**。
你的心魔早已根深蒂固，只是你一直不愿面对罢了。”
法海听着夜羽的话，心中的防线彻底崩溃。
他开始回想起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那些被他降服的妖魔，那些在他手中逝去的生命……
其中有多少并不该灭！
有多少甚至可以称之为良善！
他突然发现，自己早已背离了佛门度化苍生的初衷。
他一味的只知道杀戮，而不是教化。
“我……我到底做了什么？”法海痛苦地抱着头，声音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
他的心魔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将他吞噬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他开始疯狂地攻击周围的一切，仿佛要将内心的痛苦和愤怒都发泄出来。
然而，无论他如何挣扎和反抗，都无法摆脱心魔的束缚。
此时被吞入四条血龙腹中的善行等人，看着法海被夜羽诱发心魔彻底疯魔，纷纷暗道这一次算是栽了，这僵尸居然如此的恐怖！
非但实力强大，攻心的能力更是不俗。
俗话说杀人诛心，杀人诛心，这次可真是刺穿了法海脆弱的内心了！
终于，在经历了漫长的挣扎和抗争后，早就已经强弩之末的法海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瘫坐在了地上。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迷茫，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信念。
这一刻他终于承认了自己的失败和颓废，也接受了自己被心魔所困的事实。
这一瞬间，是法海心防最弱的时刻，也是夜羽最佳行动时机！
“法海你早已入魔了，就让我助你脱离苦海，回归最真实的内心吧！”
此时的法海已经宛如行尸走肉，夜羽说什么他已经不关心了，他仿佛连自我都失去了。
毕竟他在刚刚的一瞬间，已经完全被自己的心魔击溃。
他降妖除魔了一辈子，嫉恶如仇了一辈子。
结果不曾想大妖魔、大恶人竟是他自己。
越偏执的人，一旦信念崩塌，所受到的打击就会越大。
法海就是这样的人，他一生坚持的信念和原则在瞬间被自己的心魔击得粉碎。
他曾经的执着、曾经的骄傲，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了虚无。
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但又无处可逃，只能沉浸在无尽的痛苦和自责中。
夜羽的话语成为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彻底崩溃，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随着夜羽指尖刺入法海眉心，瞬间一缕包含强大能量的精血就被夜羽渡入了法海的体内！
以法海的战力，受得起这一滴精血！
随着夜羽的精血缓缓流入法海的体内，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异常凝重。
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仿佛天地都感应到了这一刻的重要性。
法海的身体也很快便开始发生异变，他原本苍老的皮肤逐渐变得紧致有光泽，绑在腰间的僧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他的双眼突然睁开，射出两道红光，直射天穹。
随着夜羽精血与法海体内原有的佛门法力相融合，他的身体开始散发出强大的气息。
这股气息充满了一种极其矛盾的力量，既狂暴血腥，又安宁祥和。
法海的身体周围开始弥漫起黑色的雾气，这些雾气很快便涌入了他后背上那尊大威天龙的金纹上，随着黑色雾气的涌入，法海背后大威天龙金纹逐渐凝聚成实质性的形态，下一刻一条黑金色的巨龙便从他的后背涌出，带着无尽的煞气和佛威。
这令人诧异的矛盾属性，居然在同一个东西上面冒了出来。
随着这条黑金色巨龙的舞动，整个空间都变得扭曲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
此时，法海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他的身上散发出的不再是佛门的慈悲气息，而是一种冰冷、残酷、内敛的气息。
“平生不积善缘，唯念斩妖除魔。
心魔骤起金身破，自此入魔断佛锁。
禅杖已弃道心失，今朝才觉我非我。
哀我昔日多执迷，唯以杀戮证道果。
血海深仇蔽心眼，何时方得真解脱？
佛光已黯魔焰盛，此刻方悟真身我。
多谢至尊赐我悟道！”
法海嘴中念念有词的缓缓站起身来，身高似乎都增加了几分，此时他双眸赤红，浑身魔气滔天！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佛和魔也不过就只在一线之间罢了。
方才法海若是跨过了他自己的心魔，那他便可得证佛道。
可他跨不过心魔，还被夜羽进一步引入深渊，那他必然是得证了魔道！
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之前法海的模样，之前法海虽然疯，但依旧有佛威、佛仪，可现在他的，整个人无不透露出大魔的气息，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宛如深渊一样吞噬一切的可怕气势。
光是靠近，就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夜羽看着眼前的法海，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看来凡人化成的祖僵，和这种本身就是大能化成的祖僵还是有点区别的，法海的实力明显比我父母强了好几个档次！”夜羽感知的甚是清楚。
法海缓缓抬起头，他赤红的双眼已经变成了深邃的黑色，仿佛能够吞噬一切光芒。
他感受着自己体内澎湃的力量，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
他被自己的执念困了太久了，如今屈从心魔，彻底放飞自我，只感觉说不出的舒爽！
如今的他非但摆脱了心魔，甚至还将心魔转化为了自己的力量。
随着法海的转化完成，天空中的乌云逐渐散去，重新露出了明亮的星空。
夜羽和法海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都明白这一刻的意义。
“法海，现在说说你知道的关于那五大古老家族的事情吧。”夜羽笑着说道。
“是，不过法海之名我不想再用，至尊以后便叫我『摩呼罗伽』吧！”法海这话一出，他背后那条黑金魔龙瞬间一阵震动，似乎对恢复这个名字感到很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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