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湛用不用,你说了不算,何况张贺年最近不在桉城,他没法再像上次松山那样及时英雄救美。”

“……”

陈湛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斯文败类的劲在,那双布满阴沉的眼眸盯着秦棠看,算准了张贺年不在,没人护得了秦棠。

秦棠心想这里是卓岸的酒吧,算是个公众场合,他应该没那么疯,能在这种地方做点什么。

秦棠坐下来,腰背停止,很警惕盯着陈湛看。

“看不出来秦小姐这种人也喜欢来酒吧。”

秦棠没理会他说的话,直接问他:“你又想干什么?”

“我能想干嘛,和秦小姐聊聊天怎么了?还是因为上次的事秦小姐怕我了?看见我就躲?”

陈湛明知故问,好像不记得那天在半山湾发生了什么。

秦棠说:“我没有失忆。”

陈湛噗嗤一声笑了,“那天晚上的事,我跟你道歉,是我冲动了,秦小姐,你别跟我计较,行不?”

这可不像道歉的态度。

秦棠没说话。

陈湛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杯口往下倒了倒,“咱能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当朋友?”

秦棠清楚他不是什么好人,可不想和他这种人做什么朋友,更别说他和张贺年有很深的过节,听听就算了,可别当真。

秦棠不说话,在桌下拿出手机给程安宁发消息,让她别过来,同时给卓岸发消息,把情况和卓岸说了。

陈湛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轻笑了声:“在搬救兵?”

秦棠:“……”

“秦小姐,你对我未免警惕心太强了点吧,我现在可什么都没做,你别冤枉好人,免得造成什么误会。”

消息发出去,秦棠抬头看他,说:“抱歉,女孩子出门在外,是要警惕点,希望你谅解。”

“好吧,我尊重,确实是我上次一时冲动,伤害了你,听说你受伤了,怎么样,伤好了吗?要不要我赔偿你医药费还有精神损失费。”

“不用了。”

“秦小姐,是在鼎华医院上班?医生?”

秦棠不回答,紧了紧手指,知道他查过她的资料,“不是,我只是个实习生。”

“秦小姐真是才华横绝,挺羡慕张贺年的,居然能俘获秦小姐的芳心,不过听说你们关系好像有点复杂。”

秦棠脸上血色全无,回过神说:“你不要胡说。”

“这里没外人,秦小姐,不用着急否认。我呢,最了解张贺年了,我和他认识那会,给他女人都不要,说什么怕不干净。”

陈湛扬了扬眉峰,笑得轻佻,“秦小姐,男人最了解男人了,上次在松山我可是都看见他怎么在意你的,你说,我要是把你绑架了,他会不会疯?”

秦棠浑身血液仿佛倒回,一阵阵发寒,她有种直觉,这个男人是做得出来的,不过眼下多半是开玩笑,故意戏谑的成分居多,“陈先生,我想你没那么冲动,刚出来就要进去,而且这里是桉城,不是其他地方。”

陈湛眯起狭长的眼眸,一脸的阴鸷,他长相偏柔,处处透着一股邪性,“那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

“我知道。”秦棠挽起颊边碎发,渐渐平静下来,没有刚刚那么紧张。

“那秦小姐怎么看我的?”

“……”

舞台上的乐队换了音乐换了光效,场内更加昏暗。

男人的身形隐匿在昏暗的角落,浑身散发着幽冷,秦棠有点慌,发给卓岸的消息没有回复,她翻出方维的微信号,还没发出去,坐在对面的陈湛又一次开口:“秦小姐,你不用紧张,我没恶意,只不过为了上次的事郑重道个歉,希望你能收下我的歉意。”

秦棠,“好,我收下了,那么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了。”

“秦小姐这么不愿意见到我?”

“我跟你不熟,也不是朋友关系,我没有报警就算不错了。”

“我还得感谢秦小姐。”

“感谢就不必了,我不是很想和你有什么来往。”

秦棠起身便要离开,刚起来,立刻有人伸手拦着,还是陈湛慵懒开口:“不懂事,谁让你拦秦小姐。”

“抱歉,陈总。”

男人让开,秦棠不在逗留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她余光回头扫一眼,陈湛已经不在刚刚的位置上了,人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会卓岸打来电话,问她什么情况。

秦棠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没情况了,现在没事了。”

“怎么了?我刚刚在忙,你在我酒吧吗?我现在过来。”

“不用过来……”

话还没说完,酒吧的门口突然聚集了一大批穿制服的人员,声势浩大,一看便是来者不善,好几辆巡逻车停在路边,他们将酒吧门口封锁,不让任何人出入,就连秦棠也被封锁在内。

“例行检查,开灯关音乐,快点,全部站好别动!”

一时喧闹纷杂的酒吧瞬间安静下来,大灯打开,酒吧的负责人员出面和为首的jc沟通。

秦棠看这情况明白过来,是来检查了,可又觉得不是一般的检查,心底莫名生起一团不安来。

他们一路检查过来,也有不配合的,尤其是喝多的,差点动起手,场面看起来随时都会失控,不配合被带到一旁去醒酒查身份去了。

一路检查到了秦棠这里,是女警过来检查,还特地多看了秦棠一眼,秦棠配合检查,被搜了身,就在这会却有人在她的位置搜出了东西,女警的眼神瞬间变了,问秦棠:“你的东西?”

看到女警手上的东西,秦棠心脏猛地落到谷底,否认说:“不是我的,我没有这种东西。”

秦棠太了解那是什么了。

女警看了她一眼,和边上的同事低声说了几句,表情和眼神瞬间都变了,特别是看秦棠时,周身散发肃杀的气场,一下子凝重起来,负责这次行动的男警走过来拿了女警手里的东西仔细看了看,眉眼压得极低,眼神极具穿透力,像是在审问她,“是你刚刚坐在那边?”

秦棠迟疑了一秒点头,有瞬间放空,下一秒反应过来她很可能是被算计了。

这种东西,是陈湛……

“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吧。”

在这会,卓岸赶了回来,来的路上已经了解了情况,他进来便找到秦棠,二话不说上前拦在秦棠跟前表明身份,“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也是她的朋友,出什么事了?”

秦棠拉了拉卓岸的袖子,说:“我跟他们去一趟。”

“可你……”

“没事。”秦棠脑子还算清晰,她身正不怕影子斜,跟着jc离开。

卓岸是酒吧负责人,在他的地盘出了事,他也得跟着去,和秦棠是分开坐的巡逻车。

从酒吧出来时,不少人的视线都看过来,仿佛带着尖锐的针,一针又一针扎在身上,秦棠是害怕的,全身都在发冷,脑子想过各种可能,被诬陷要自证清白是最难的。

何况还有“脏物”。

……

片刻后,秦棠坐在审问室里,他们没有给她上锁铐,给她做了毛发检测,是阴性,没有问题,接着问了很多问题,主要是围绕那包东西来问。

秦棠没有片刻隐瞒,把该说的都说了。

警方去调取酒吧的监控,刚好陈湛坐的那个位置是死角,监控没有拍到,只能看到秦棠进到了酒吧,有个男人找上她,将她带到角落的位置,其他的视线太过昏暗根本看不清楚,何况还是死角。

不过能证明是有人找她说话,但也没法证明东西不是她的。

“和你说话那个男人是谁?找你什么事?”

秦棠说:“他叫陈湛,我和他不熟,第二次见面,找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秦棠仔细回忆起来,一五一十都告诉警方,情绪还算镇定,配合调查,只要不是她做的,警方那边会调查清楚,但她心底还是避免不惊慌。

他们便去查陈湛。

而秦棠还不能离开,还没调查清楚。

卓岸都在配合调查。

一整晚,没有消停过。

程安宁是看到朋友圈才知道卓岸酒吧的被查出东西了,看起来很严重,而这会联系不上秦棠,不知道秦棠什么情况,程安宁心神不宁深怕出什么事,一个电话打到周靳声那,请周靳声帮忙。

周靳声却不紧不慢说:“为什么要帮你?”

“小叔!”

“现在知道喊小叔了?”

“我错了,求你了,我只能找到你帮忙……”

“张贺年呢?”

“他不在桉城。”

周靳声嗓音透着一股冷意,问她,“你人在哪?”

程安宁听出来了,心里忐忑,她不是什么事都敢找周靳声,男女那点事,他用钱解决,便不欠她什么,另外找他帮点忙得另外算,而且他做事向来不接受被白嫖,“我在外面。”

“回家去。”

求人办事得有求人的态度,程安宁很明白,态度和刚刚在家里时天差地别,“……那你帮帮我好吗?”

周靳声轻笑,“程安宁,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那小叔要我怎么样?”

……

凌晨三点多,秦棠还算保持清醒,就是长期一个姿势坐累了,不太舒服,办案的jc们还在忙,给她倒了杯水。

她的配合度很高,问什么答什么,jc没有太难为她,但她还是有嫌疑在身,而且那个陈湛联系不上,还没有下文。

到后面又累又乏,又走不了。

卓岸想见秦棠都不让见,卓岸给张贺年打电话,打不通,就在这会周靳声来了。

卓岸认得周靳声,他的名气在桉城响当当,他还在纳闷周靳声是不是为了秦棠的事来的,周靳声已经直接走到他跟前问:“秦小姐呢?”

一听问秦棠的,卓岸有些惊讶问:“周律师,你这是被谁喊来的?”

“不重要。”

周靳声来的路上已经了解基本的情况,比想象中的情况好那么一点,很明显,秦棠这是被人栽赃了,还好那东西不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要是从她身上搜出来才麻烦。

“那是什么情况?”

“等会再说,我去见秦棠。”

……

秦棠见到周靳声和卓岸想的是一样的,怎么周靳声会来?她也问了他:“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你说呢。”周靳声似乎从床上被喊起来的,头发没有像平时那般梳得一丝不苟,戴了副金丝边眼镜,斯文又败类的气质很强烈,亦正亦邪的,“跟陈湛认识?”

“之前见过。”秦棠反问,“周律师认识?”

“不认识也认识了。”

“……”

“你看见他动手脚了?”

“没有。”

周靳声表情耐人寻味,“下次小心点。”

“我没做这种事。”

她不可能沾那种东西。

“你没做,但你被人陷害了,当然不怪你,你年纪不大,经历少,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小心点,这次是对方手下留情,没把你忘绝路上逼。”

秦棠心里发毛,寒意一点点侵蚀五脏六腑,她是怕的,沾上这种东西,万一被拿捏得死死的,肯定会出事,“是陈湛?”

“我不知道你们什么过节,不过你说跟张贺年有关系,那就清楚了。至于你现在因为证据不足,你不会有什么事。”

“谢谢。”

周靳声很冷淡,“客气了,我还的是张贺年的人情。”

……

秦棠出来是第二天一早的事了,不知道周靳声用了什么办法还她清白,jc更是没多说什么,让她走了。

至于酒吧肯定要关门配合检查,卓岸倒是没什么所谓,他担心秦棠,看她完好无损出来,他终于放心了,勾住她肩膀,说:“走,我们先去吃个早餐慢慢说。”

秦棠佩服他还笑得出来,她心情沉甸甸的,神经更是紧绷一晚上,脚步虚浮,差点没站稳。

还是卓岸捞了她一把,“吓傻了是不是,没事了,不怕。”

“周律师呢?”

“早走了,刚宁宁给我电话,周律师就是宁宁喊来帮忙的,我还以为是贺年哥。”

提到张贺年,秦棠想起张夫人说的那些话,胸口一滞,似有东西死死压着。

说话间,卓岸的手机响起。

张贺年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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