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咱们现在怎么办啊?”绿竹声音几近绝望。

她根本就想不出一个有用的办法,在这种小姐最需要自己的时候,绿竹只觉得自己是真的很没用。

就连老天爷都是不帮衬她们的,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还要再下一次雨,让她们更加难受。

这场大雨维持了将近半个时辰,地面完全被打湿了,主仆三人的衣服也被雨水彻底淋透,水珠顺着她们的脸颊往下流淌着。

云舒本就苍白的唇,在这场大雨之后,显得更加没有色彩,要不是还有呼吸,两个丫鬟怕是都要以为她是个死人了。

红袖眼眶通红:“能想的办法都想了,主要咱们在京城本就没什么认识的人,唯一能求助的只有摄政王,但从进宫前到进宫后,都没机会,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继续等待了。”

“等什么啊?咱们俩可以等,小姐等不起,你看她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绿竹哭到失声。

“等等。”红袖忽然擦拭眼眶的泪水,喜极而泣,“绿竹,咱们还有救!”

“什么意思?”绿竹听她这么一说,悲伤的情绪都稍微收敛了些。

红袖继续道:“咱们府门前用的人都是摄政王府的,他们也都知道小姐进宫见太后的事情,咱们这么长时间没回去,肯定会给摄政王府报信的!”

绿竹不敢报太大希望,半信半疑道:“真的吗?万一他们……”

“不会的!他们一定会把消息送过去。当初他们来咱们府上,不就是为了保护小姐安危吗?绿竹,现在咱们要把事情往好的方向去想!不能让情绪上太过于悲观,对咱们没好处。”

“嗯。好。”绿竹用力擦拭着眼眶的泪水,点头道。

时间飞逝,夜幕降临。

夜间的风更冷,本就衣服湿透的二人被风吹着,不由得打起寒蝉。

再加上又饿了一日,其实已经快要吃不消了。

红袖心里着急的很,却不敢表现出半分崩溃的情绪,现在这个局面,对她们而言,就只能坐等奇迹降临了。

不知道又等了多久的时间,夜幕之下,总算有一道人影正朝这边赶来。

绿竹激动,当即要站起身去看清楚,但在地上跪坐一日,腿早就失去了知觉,只能目不转睛的看着来人。

夜间没有月光,周遭也没烛火,那人模样始终看不清。

绿竹着急,红袖更着急。

她们已经盼了许久,可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希望落了空。

再过一段时间,这宫内怕是就要宵禁了,到时候摄政王更不可能入宫帮小姐。

那人很快走近,两名丫鬟也终于是看清了他的样貌。绿竹激动地又哭了起来:“摄政王,您可算来了!再晚些时间,小姐怕是得扛不住了。”

墨景澜走近,瞥见三人蜷缩在一起,浑身湿透狼狈的模样,幽冷的眸子中掀起一抹凌厉的冷芒:“怎么回事?”

红袖连忙将知道的情报都告知墨景澜,还不忘补充了句:“小姐进宫的时候都是好好的,也不知哪里得罪了太后还是如何,被送出来的时候,满身是血昏迷不醒,从晌午那段时间起一直昏睡到现在,又经历了一场大雨,奴婢实在害怕小姐要扛不住了。”

红袖话音刚落,墨景澜便迈着大步走向太后寝殿。

绿竹神色一紧,刚要出声询问,红袖却是激动道:“太好了,有摄政王在,定是要帮小姐讨回公道!咱们小姐这委屈,不能白受!”

绿竹松了口气,目送墨景澜步入太后寝殿。

……

宫人甚至都没来得及通报,墨景澜已经迈入殿门。

太后正在吃宵夜点心,望见他进来,眼底掠过一抹精光,却很快像没事人一样笑了起来:“这么晚了,澜儿怎么想到进宫看哀家?”

白日曾想过帮云舒的宁颖观察力比较细,只用眼角余光看了墨景澜一眼,便知是来者不善,但她却没开口,仍旧规规矩矩站着,一言不发。

太后见墨景澜不说话,也没任何怀疑,就像是司空见惯了,“来人,赐座!让摄政王好生陪哀家聊聊。”

旁边的宫女还没来得及应声,墨景澜便冷声开口道:“不必了!本王进宫不是陪太后闲聊的!”

“哦?”太后表情有些惊讶。与其说是真的惊讶还不如说是装的。

在听到墨景澜这话的时候,她便已经料到,墨景澜必然是为了云舒而来。

但她还是继续装糊涂下去:“那这般深夜,澜儿到哀家殿内,是有要事?”

“要事算不上!倒是对太后的手段又一次刮目相看了。”

太厚选择装糊涂,墨景澜便也不直说。

反正今晚上,人他是一定会带走的!

太后冷呵呵的笑了声:“哀家知道了,澜儿进宫是为了殿外边那人?既来了,直接把她带走便是,不需要哀家恩准。”

“太后怕是想错了。”墨景澜冷漠的注视着她,“云舒是我的人,太后在动她之前,心中应当有所考量,这莫不是想打本王的脸?”

“哦?她竟是你的人?”太后故作惊讶,“哀家可不知道,想着她不过是个商贾之女,此前还是裴将军发妻,以为她是有心靠近澜儿,有不轨之心,这才将其召进宫来,说道了一通,可哪知她竟不服哀家,这才受了惩罚,既然的确是澜儿身边的下人,那此事便算作是误会,你且将人带回去,此事就此作罢,哀家也不与她计较了。”

“是谁告知太后她是下人?”

墨景澜眼底的寒芒宛如刀锋,太后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在他的底线上来回试探。

被他视若珍宝之人,怎能被人如此践踏?

“不是下人?”太后又摆出一副沉思状,“她身份卑微,却能待在澜儿身边,哀家思前想后,除了是个下人的身份比较合理外,似乎也没别的身份了,她总不能是你的心上人吧,澜儿?太后明知真相,却故作糊涂,还要试探他。”

若是换了旁人,在太后跟前,可未必有承认的勇气。

偏墨景澜从未将太后放在眼里,越是能感觉到太后语气中的威胁,越是不会有丝毫忌惮,冷声道:“云舒是本王心悦之人,今日本王将她带离了宫,今后没有本王的允许,太后没资格再召见她入宫!”

“墨景澜!!”

太后脸色难看,却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这是你该跟哀家说话的态度吗?你母妃病逝的早,哀家待你不薄!若是没有哀家,你未必能坐稳这摄政王之位!”

“太后所言,有几分对得起自己良心,应当自查。本王话至此,望太后自重!”

话落,墨景澜甩袖大步往外走去。

太后最看中的便是自己的地位,最见不得被这般对待,对她而言,宛如折辱。

在墨景澜转过身去的一瞬间,太后已经完全做不出了,怒气腾燃于心,起身厉喝道:“澜儿!!今日所言,你也当自牢记于心。今后可莫要怪罪哀家!为一个女人对哀家大不敬,对你而言不值当,这次,你可是为了所谓感情冲昏头脑,日后必然后悔。若是以后求哀家,哀家可未必好说话了!”

墨景澜脚步微顿。

太后眼神杀闪烁了一下,还以为是墨景澜因为她的话有所顾忌了,脸色略微有些期待。

若是墨景澜现在立即认错,她就当时给彼此一个台阶下了。

然而,墨景澜只是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便又立即缓过来,大步往外走去,甚至这次走的更快,更干净利落。

“简直岂有此理!”

太后压抑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了,抬手一扫,桌上的所有东西被她全部横扫在地上。

旁边的女官与宫女跪了一地。

却是没一人敢说话的。

太后震怒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那云舒究竟是好在哪儿?竟让他不惜与哀家作对!”

“太后息怒。”宁颖连忙出声道。

太后冷瞥了她一眼,这会儿情绪明显是没地方发泄,要找个人泄泄火,逐渐提高声音道:“哀家身边就属你最心细,不如就由你来告诉哀家,摄政王这是想闹哪出?可是想与哀家彻底断了关系,还是意图挑衅?”

这两个问题,不管宁颖怎么回答,都是往火坑里踩踏。

她心眼提了起来,整个身子匍匐在地:“奴婢人微言轻,不敢轻易揣测!”

姚大人在旁冷笑:“到底是不敢妄自揣测,还是已经与太后不一条心了?”

“姚姐姐,说话请自重,宁颖不论生死都是太后的人!绝无二心!”

姚大人却继续拱火道:“今日太后娘娘处决那云舒的时候,我注意你几次,总是想帮着求情,包括到了后边,太后娘娘下令将云舒丢出殿门,那丫鬟吵嚷的时候,太后命你前去处置,你却只是稍微告诫了几句,依照太后的意思,不是断了那丫鬟的舌头便是要了命,你这般心软,意图何在,着实难说,这心到底是向着太后,还是向着摄政王……”

宁颖心里一声咯噔,感觉不妙,整个人都匍匐在了地上,眼神一片清澈坚定:“太后,奴婢在您身边十年有余,奴婢是什么为人,您最清楚不过,这种背叛主子的事情,奴婢宁死不做!”

“那你就以死明志啊!”姚大人继续道。

“姚春!”太后眯眼冷斥。

姚大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过了,连忙噤声弯下身去不再言语。

太后情绪也稍微平复了些,声音却仍旧冷漠:“哀家问你这问题,只是觉得你心细罢了,你既答不上来,哀家也不怪罪与你,但你帮衬云舒说话的事情,哀家也看在眼里,你知道,哀家眼里容不得沙子!”

“太后!”

一股不祥预感袭上心头。

太后慢慢的继续说道:“放心,你毕竟也跟随哀家这么多年,哀家不会要了你的命!这样吧,你去云府,在云舒身边服侍,隔三差五给哀家汇报她的情况,以此将功赎罪。”

表面上是将功补过,实际上是贬低身份。

离了宫,她便不再是宫中女官,只是个下人。

旁边的姚春暗自窃喜,她一直都觉得,宁颖这种觉悟的人,根本就不配在太后娘娘身边做事。

如今这个决策一下,等同于太后身边就她一个女官,独掌权势。

“去吧!”太后垂眸,不再看她,“哀家对你,也算仁至义尽!”

话已至此,基本没了转圜余地,宁颖朝着太后磕了个头,起身出了殿门。

殿外。

墨景澜将云舒打横抱起在怀中。

她浑身湿透,触感冰凉,若非有呼吸声起起伏伏,墨景澜……

他唇角抿起凌厉的弧度,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大步往宫门外走去。

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尤为复杂自责。

上次明明已经对自己保证过不会再让她受伤的,却又一次……

难道如今的他,能力还不够吗?

“云舒……”

他低声唤道。

怀中人儿却没半分反应。

墨景澜心急如焚,加快脚步。

……

回到摄政王府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深夜。

墨景澜让红袖给云舒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自己则是在门外候着。

没多久,红袖便着急忙慌的走了出来,声音哽咽紧张:“摄政王,我家小姐……”

“怎么了?”

“她身子好烫啊!怎么办,是不是病了?可是天色这么晚了,还有大夫问诊吗?或者,您府内可有府医?”

墨景澜沉眸不答,侧身冷喝道:“来人!”

很快,一名侍卫走了过来,弯身抱拳道:“主子,您有何吩咐。”

“去将理寺请来问诊!”

“是!”

侍卫连忙转身出去。

红袖却倒吸了口凉气,如今的理寺大人,是曾经的那位云神医,可如今这身份不同,都这般晚了,他还会应诊吗?

然而事实是,红袖发现自己的顾虑真是没必要。

时间没过去多久,云染便提着药箱急匆匆的出现在视野下。

看了眼满脸凝重的墨景澜之后,像是明白了什么,立即抬步走进房内去。

房中云舒虽然身上的血渍已经被大致擦拭,可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股血腥,云染站在床前,看着床榻上,那张深度昏迷,脸色苍白的小脸,不由得皱起了眉,也不知为何,心里抽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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