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叙言的话一说完,房间里突然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从茶几上打开的首饰盒里,温叙言取出项链,戴在了谢知宜的脖子上,仔细的摆正,像摆弄着一个洋娃娃。

随后又取出里面的耳坠,要戴时,才发现谢知宜并没有耳洞。

“怕痛吗?”

谢知宜还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一股钻心的疼痛就从耳朵上传来。她想要上手去摸,却被温叙言阻止了。

“为什么要故意掉下船?”

温叙言知道了?

谢知宜手心已经蒙了一层汗,指尖也在颤抖。

他说的是法语,那他是不是也知道自己查了赵安。

如果知道了,他准备做什么?

现在就杀了她?

“啊!”相同的疼痛又在另一只耳朵上传来。

“这是惩罚,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记住了吗?”

谢知宜不明白,温叙言难道不应该盼着她死吗?如果她死了,后面也就不用费心思对付她。

还是说假面戴的太久了,时时刻刻都忘记不了算计。

“这里是海上,随时会有风浪,你不会每一次都这么幸运。”

见谢知宜在失神,温叙言一把掰过谢知宜的脸,强大的气场,压的她不得不面对他。

“你是有点小聪明,却不该用在今天的场合,今天对谢氏很重要,你爷爷为了等今天,已经准备很久了。”

温叙言说的很对,她不该选今天,想让谢知晚得到教训还有别的机会,更何况,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一世谢知晚没有成为救她的人,也没有机会吃着她的人血馒头,成为“人美心善”的谢家大小姐。

谢知宜的手轻轻放在小腹,那里曾经也有着一个跳动的生命,最后因为谢知晚化作一滩血水。

宝宝,再等等,妈妈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她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会让谢知晚付出代价。

“我知道了。”谢知宜低垂着眉眼,掩去了眼底的情绪,只能看到她此时的小心翼翼。

“我能起来了吗?”

温叙言沉默的看着,很清楚谢知宜只是表面的顺从,实际上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一会跟我一起进场。”

谢知宜不解,试探的问道:“你不跟堂姐一起进场吗?”

“你希望我跟她一起进场?”温叙言反问。

“嗯!”谢知宜的声音很小,但温叙言却听的很清楚。

温叙言说:“我不会和她一起进场,也不会跟她订婚,结婚更不可能。”

谢知宜有些迷糊了,也随之问出了口,“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不结婚?”

“我的婚姻不会成为一场交易,我只会娶我喜欢的人。”温叙言抬起她的下巴,谢知宜心跳得厉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不喜欢了。

而且温叙言也承认过不喜欢她,甚至用着恶劣的词语——恶心。

她为什么还会抱有期望呢?难道还想再被温叙言杀一次。

谢知宜追问道:“你会伤害你喜欢的人吗?”

“为了保护她,会。”这是温叙言的回答,可上一世的经历让她很难相信他。

温叙言,无论你的话是真是假,我都希望我们以后,都再没有交集。

……

晚上七点时,谢氏的周年晚宴才正式开始。

当温叙言携着谢知宜进入晚宴时,端庄大方的谢知晚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她想上前质问,却被谢彦行一把拉住。

“今天这个日子对你爷爷很重要,不要惹事。”

之前的事情,谢知晚已经被谢彦行警告过了,也清楚了利害关系,眼下,她虽有不甘心,但也只能忍下来。更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偷偷看向温叙言,等她在晚宴上大放异彩,一定会将他的目光吸引到她身上的。

至于谢知宜,等后面有机会,一定会让她好看。

另一边,谢知宜他们一进入晚宴,温叙言就被助理带走,去见海城这边的商业伙伴。

临分开时温叙言还不忘警告谢知宜,“不要到处乱走,记得我跟你说的话。”

谢知宜乖巧的点头,不用他讲,她也不会去搞砸爷爷的晚宴,这是谢与川进军海城商界的第一枪,出什么事,也不能出在她身上。

找到在角落里吃东西的湜也,谢知宜告诉了她这件事。

“啊?我还以为今晚我能大杀四方呢!”湜也有些失望。

“算了,以后还有机会。”

“好吧!那我去服务员那里把U盘要回来。”

她在准备前,买通了服务员,就等着谢知晚上台的时候放,看来今天是用不上了,湜也急匆匆的去找人。

直到周年晚宴正式开始,也没见回来。

一段很复杂又冗长的企业文化介绍之后,便是董事长致辞,接着便是一些娱乐活动。

服务员抬上台一副油画,送到了谢与川面前。

“爷爷,这是我画的,送给谢氏的三十周年礼物,只是拙作,还希望爷爷不要嫌弃。”

谢与川微笑着点点头,只说了句“有心了”,显然是没有上心。

“天啊!这不是天才油画少女幽的新作《原野》吗?”突然,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画上和画画的人身上。

“天啊!原来谢大小姐就是天才油画少女幽。”

“听说幽的画,从来都是有缘者得,只送不卖,千金都难求,原先还以为是艺术家搞得噱头,没想到是真的不缺钱。”

不缺钱?她当然缺钱,作为真正的天才油画少女“幽”,谢知宜的心都在滴血。

她哪里是只送不卖,她是真的不知自己有名,起初将画送出去,只是因为觉得被欣赏,碰到了难得的知音,谁知道他们看着衣着朴素,实际上,一个是有名的收藏家,另一个是油画界的泰斗。

否则她现在也不会这么穷。

对于不能在今天拆穿谢知晚,谢知宜还是有些气的。

她的画存放在学校画室里,被学校保安偷偷拿出去卖掉,因为不知道有名程度,只卖了五万块。

而谢知晚买时,也并没有觉得幽有多么出名。

却凭借着这幅《原野》,上一世,一夜之间声名鹊起,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幽。

而作为原画家的她,站出来指认谢知晚是假的,却被说是嫉妒谢知晚,谢家二小姐恶女的帽子被扣的死死的。

看着端庄自持的谢知晚,对于他人夸赞还有些害羞谦虚的场面,谢知宜不禁与上一世重叠。

此时的谢知晚早已被这些虚荣,弄的飘飘然,甚至真的有了自己就是幽的错觉。

“慢着!”突然的一道声音,让原本热闹的晚宴会场突然安静了下来。“谢大小姐,你说你是幽,是吗?”

迎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和自己内心的虚荣感,谢知晚承认了下来。

“那你认识这个人吗?”那人不紧不慢,随即又问道。

谢知宜也看了过去,说话的那个男的有点眼熟,好像之前在季江身边见过,而她身边那个金发碧眼的中年女人,她是完全不认识。

这是做什么?

这是她不搞事情,有人非要搞吗?谢知宜看向季江。

只见季江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与几个美女在一边**,她是真看不出这件事是不是跟她有关。

“你好谢大小姐,我是Rose,幽的经理人,之前,您在我这里买了这幅《原野》,我原以为您是真心喜欢,却没想到您是要冒充幽的身份,您的这个做法我很不赞同,希望您可以给幽一个合理的解释。”中年女人的中文很流利,只是操着一股英伦腔调。

可是她是什么时候有这么个经理人了,她的经理人不是湜也吗?

谢知宜看着眼前的情景很是不解,更是在状况外。

台上的谢知晚脸色也变了,她买画时,跟她交易的经理人分明是个男的,这个女人一定是假的。

她强装镇定,反驳道:“女士,您是不是受了什么人收买,来我们谢家晚宴搞破坏的,您说您是我的经理人,可我并不认识您,说话可是要讲求证据的,您有吗?”

“当然!”

Rose的话音刚落,台上的显示屏上开始播放起了幻灯片。

看到播放的证据,谢知宜也是一惊。

她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为什么会有这个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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