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闻言,差点将口中茶水喷出来。
他缓缓放下茶杯,眼神警惕的望向墨离。
墨离咧嘴一笑,“不瞒秦王,我此次入京,原本的目的就是刺杀太子。”
秦阳死死盯着他,心头微颤,这墨离从坐在这里,所说的话都是语出惊人。
不等他有所言语,墨离继续道:
“江南道,太子的人,为了低价收购百姓们的山田,专门建了一支土匪,到处在山中烧杀抢掠。”
“官府也知晓,无人敢管,那一天,我杀了十三个匪首,但我知道,这根本是治标不治本。”
“就算此次入京,不管我杀不杀得了太子,天下的荒唐事都不会结束。”
紧接着,他眼神中又恢复了一抹光亮。
“秦王所为,不管是否真心实意,倒总还合我的心意,若是你当皇帝,说不得这天下,还能少些冤屈。”
“若是秦王有进取天下之心,我墨离愿为秦王驱使,扫一扫这天下的污秽!”
秦阳蹙眉,眼中警惕之色毫不减少,因为他眼下根本无法判断,这墨离所说是否真实。
若他是大皇子或太子的人,那就相当于在自己身边安了一个定时炸弹。
心中思索片刻,秦墨漠然开口:
“墨兄想扫天下,恕本王不能相助,你之前所杀郡王,乃是我的叔父,如今要杀的太子,又是我的兄长,若是日后消息传出去,那我就彻底成了不忠不义之人!”
墨离苦笑,他何尝不知秦阳在担心什么。
换做是他在这个位置上,也不得不谨慎。
“秦王,且看我忠心!”
墨离一声暴怒,如同炸雷一般响起。
锦袍顿时大开,瞬息,六把飞刀便飞了出去!
呼吸间,后花园顿时响起三道沉闷的响声!
秦阳站起,望向声音的方位,便看见三道死尸跌落在地上,各自心脏和头颅都插了一把飞刀。
他猜都不用猜,必然是太子或者大皇子的探子。
墨离从座位上站起,走到秦阳面前,单膝跪地,拱手冷然道:
“墨离今日给秦王两个选择,要么杀了我,要么让我为您以正天下!”
秦阳心脏怦怦直跳,一股难以抑制的热血上涌。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重获一世,若是不争一争那至高之位,岂不是浪费。
他扶起墨离,缓缓开口:
“本王要去瀚州,你可愿同往?”
墨离目光坚毅,“主人要我去何方,我便去何方;要我夺谁命,我便要谁命!”
“刺客一脉,一旦认主,终身不离!”
秦阳点头,眼神之中,也开始显现浓郁的战意。
.................
三月初四,诸事不宜。
在整个宣朝都沉浸在祭祀大事之中时,秦王就藩的队伍,也缓缓开出了京城。
尽管秦阳已经多次嘱咐百姓,莫要相送,还是有大量的百姓,拥聚在城门前,沉默注视着队伍远远而去。
墨离骑着一匹枣红大马,跟在秦阳马车一旁。
他江湖人称千面,就是因为知晓他刺客身份的人全死了,江湖流传着许多对他样貌的描述,可无一人能证实真假。
故而以秦阳马夫的身份跟在队伍之中,也无人察觉异样。
队伍最前方,景国公长子李德隆,押着队伍前进。
他脑海之中,不断响起自己父亲的嘱咐,一旦到了瀚州,就将藩属于秦王的一千兵马带到凉州,让他无一兵可用。
脑海中思索着,他脸色之上也不断显现冷然之色。
既然他们李家现在绑定到了太子的战船上,自然一切所为都要考虑太子的利益。
位于马车中的秦阳,则是闭眼假寐,神识观望着自己的系统。
身为穿越者,他自是知晓系统对于他的重要性,可眼下,除了那日提示他可提取十万九尺壮汉后,就了无声息。
一片黑寂之中,七八张黑色卡牌围绕着一个能量球,缓缓旋转,让他丝毫摸不着头脑。
而那能量球积蓄能量的办法,就是伴随着秦阳名声的扩大,球体不断充盈。
在一个月施善百姓和朝堂上的那件事后,此刻能量球已经积蓄了一多半。
“看来系统的其他用处,还需要能量充满后才能知晓,希望不要太差。”
秦阳暗叹一声,不再去关注。
整个队伍总计两千五百骑兵,皆是一人双马,行军速度很快。
在整整十七日的行军过后,他们也终于抵达了瀚州。
“主人,到瀚州了。”
听见一旁墨离的提示,秦阳翻开车帘,顿时一望无际的荒野映入眼帘。
他脸上闪过欣喜,这么宽广的原野,莫说十万人,就算是百万人也能放得下。
片刻后,李德隆骑马走到车前,夹杂着一丝嘲讽笑道:
“秦王,好好看看皇上对你的厚爱吧这么宽广的土地,可都赏给你了!”
秦阳脸色丝毫不变,他缓缓开口:“确实,没有比这更适合本王的封地了。”
“哼,死鸭子嘴硬。”李德隆冷笑一声,心中嘲讽,旋即又踏马赶到队伍前方,示意加快速度。
半个时辰后,一座围拢了横纵数十里的巨大军营出现。
李德隆上前交涉一番后,便转身向秦阳道:
“秦王,本将任务已经完成,现带弟兄们返回,你多保重!”
秦阳故作怔然道:“李将军,这其中不是有属于我的一千人马,难道也要带回去?”
李德隆呵呵一笑:“末将得到的命令,就是将军伍全都带回去,若是秦王有异议,自可上书禀奏圣上。”
瀚州地处偏僻,若是想要进京,经过的地区,有多少是太子的势力范围,莫说是文书,就算是一只秦王府的鸟,都别想再回京城。
墨离眼见李德隆如此不敬,旋即浑身杀气散开,一双冷眸死死盯着他。
“嘶——”
巨大的杀气笼罩下,李德隆胯下战马嘶鸣,顿时抬起前腿,险些将他摔到地上。
稳住马匹,他一脸怒色,举起手中马鞭,向着墨离脸上抽过去。
“该死的马夫,本将赏你一鞭子!”
不料,马鞭出手,却被墨离顺手夺过,攥在手中。
墨离冷哼,“就这些卑劣武艺,也敢拿出卖弄,你是什么东西。”
感知到刚才手中的巨大力道,李德隆大惊失色。
他已是当今宣朝年轻一代的翘楚,武艺算得上一流,竟然折在了秦王一个马夫的手里。
感知着墨离的杀意,他向着车中吼道:
“秦王,看看你手下这该死的马夫,竟敢忤逆朝中大将!”
“啪!”
他话音未落,秦阳站在车辕跳下,顺势接过墨离手中马鞭,狠狠一鞭子下去,将李德隆胯下战马直接打翻在地。
顿时,李德隆人翻马仰,沾染了一身尘土,浑身吃痛。
“啊!该死!”
李德隆满目惊愕,狠戾顿现:“秦王打我这一鞭子,本将认!可一个马夫夺我的鞭子,还说我是什么东西,秦王总该给我个说法!”
“嗤!”
佩刀出鞘,秦阳身躯前倾,将刀抵在他脖颈,冷然道:
“所以,你是什么东西?”
“跟本王言语,你连个您字都不说,找死吗?”
言罢,秦阳将他抬起,将手中佩刀递给他道:
“来,当着这么多人面,捅死本王,本王就佩服你!”
李德隆满目铁青,却是不敢发一言,杀秦阳可以,但这事不能放在明面上。
秦阳夺过佩刀,又是一巴掌甩在李德隆脸上。
“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既然是条狗,就管好自己的嘴,滚!”
李德隆感受着脸上的火辣,牙齿铮铮作响,满脸红怒,片刻后,终究是忍了下来。
反正太子已经给他准备好了结局,自己还跟个死人较什么劲头。
“末将告退,只是荒野野兽众多,秦王最好小心点!”
“撤!”
言罢,他不再停留,带着人马急速退去。
一刻后,原地只剩秦阳与墨离二人。
而营中原本被交代,要给秦王下马威的司马,看见眼前一幕,也不敢再怠慢。
“后瀚大营司马刘芦,拜见秦王!”
看着眼前躬身之人,秦阳淡淡低眸冷视:
“刘司马,本王的府邸,应该在瀚州城吧,为何把本王安排在了一个军营?”
刘芦结结巴巴半天后,终于开口道:
“禀报秦王,眼下瀚州之境鲜卑众多,前方的瀚州大营已失。”
“三边之后,便是瀚州城,处于前线之地,秦王千金之躯,如今自是不能以身犯险。”
“哦?我怎么沿路听的跟刘司马所说不同。”
秦阳淡淡开口道:“瀚州城是七大家族的领地,根本不把我这小小秦王放在眼里。”
“后瀚大营早已废弃多年,驻扎兵马不过百人,把我安排在这里,随便派几个土匪,就解决掉了,是也不是?”
刘芦冷汗直冒,急忙摇头,“皆是谣言,后瀚大营兵员虽不多,但当今可是重中之重,前方瀚州大营损毁,七大家族几十万石粮草,以及军械司几十年的囤积,足可武装二十万兵马,都放在此地。”
“几日后,等到前线兵马收拢的差不多,后瀚大营一定会是瀚州最为重要之地,还望秦王莫要担心安全问题!”
刘芦说着,不断擦拭冷汗,怎么眼前这个秦王,跟传说中的不一样,哪有半点愚钝的影子。
秦阳闻言,眼睛闪过光亮,真是瞌睡了来枕头。
若是召唤十万壮汉,眼下装备和粮草问题也解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