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首领会心的一笑,并没有急于回答梅生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梅森兄弟,你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呢?”
梅生知道自己初来乍到,通拔克部落和托纳萨克族人也仅仅是一面之词,看来面前的塔尔并没有对自己完全放下戒心,于是也不隐瞒,除了真实的身份和姓名外,开诚布公的对他讲述了一遍。
塔尔首领听完后放肆的大笑了起来,用力的拍了拍梅生的肩膀,
“不愧是我们最伟大的托纳萨克家族的族人!”
说着从内怀中掏出一大卷兽皮递给了梅生,说道:
“梅森兄弟,这卷兽皮上记录了我们部落的历史,作为纳萨克家族的族人,你可以看一看。”
梅生借着石窟内明亮的火光认真的看了起来,随着吃饱喝足的族人们渐渐散去,他也对这座雪岩山中的野人部落有了详尽而深入的了解。
原来这个塔尔·托纳萨克的祖先正是古通拔克部落的托纳萨克族人,在一次捕猎中意外的流落在了这座孤岛之上,依靠着他们部落天生的生存本领,他们分工明确,小心谨慎,成功的在丛林中存活了下来。
人类永远会被好奇心所驱使。
随着对丛林的不断征服,部落里的野人同样发现了处于深渊另一边的海潭,在义无反顾的探索过程中,原本二十多人的捕猎队伍,被优胜劣汰到只剩下了不足十人。
幸运的是,幸存者中有几名女性,在漫长岁月的洗刷之下,逐渐形成了一个部落,塔尔·托纳萨克的祖先正是这个部落的首领。
这个部落通过不懈的努力,逐步的征服了这座雪岩山,再经过愚公移山般世世代代的不断开凿,慢慢的在雪岩山内创建了一个规模庞大的安身之所,而如今,这个雪岩山内的野人部落已经整整持续了三百多年。
另外据兽皮所记载,这个野人部落历经三百余年也仅仅开发了这一座雪岩山,不仅仅是岩层适合开凿的缘故,更多的是除了就近的这三座雪岩山以外,其余部分都被笼罩在浓厚的云雾之中,甚至连黑色的岩顶都看不到,野人部落先祖们历经了百年的不断尝试,在付出失去了部落大半人员的代价后,终于下达了禁令,制止所有部落族人在三座雪岩山和海潭之外的所有范围内活动。
野人部落昼伏夜出,以第三座雪岩山中只会在夜间出动的小型野兽和海潭中只有在夜晚才会出现的石光鱼作为主要猎物,这些食材相对来说很适合捕食,当然也仅仅是不算凶暴而已,同样时常会在捕猎过程中折损大量的部落族人。
因此,野人部落十分鼓励和号召多多生育,甚至出台了以子嗣多少来认命除首领外所有部落职位的离谱决策,那位皮托长老就是因为后代子嗣过百而被认命的。
由于部落高等职位享有不去参与一线捕猎和苦力劳动等多项优厚待遇,因此,野人部落内除了首领外的所有成员,都会见缝插针的去造人。
当然,这解开了梅生进入雪岩山内部时,所看到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疑惑,也解释了为什么如今的石窟内,只剩下了他和部落首领塔尔·托纳萨克两个人。
梅生卷起兽皮,递给了独自以水代酒痛饮着的塔尔,意味深长的问道:
“塔尔首领,您不去......呃,休息吗?”
塔尔接过兽皮卷,略微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哈哈,你我是兄弟,以后叫我塔尔大哥就行,我...我嘛,唉!不瞒兄弟你说,在之前的一次捕猎中,我...我负了伤,已经...已经无法...那啥了。”
“您也参与捕猎?”
梅生感到诧异的同时,也为这个野人部落拥有塔克这个大公无私、身先士卒的首领而感到羡慕和敬佩,不过所有跟崇高相关的思绪都在塔尔接下来的话语中烟消云散了。
“嗯,其实嘛,都怪我的那个臭婆娘,非要拿第三座雪岩山上白天出没的雪岩熊皮做披风,我当时也是头脑一热,就......”
梅生内心鄙夷了塔尔一通,面色如常的说道:
“塔尔大哥果然乃真性情,小弟佩服,呃,实在是佩服呀。”
塔尔闻言连忙一把拽过梅生,即便是身处空无一人的大厅之中,仍然趴在他的耳边细声的说道:
“梅森兄弟,我有件要事打算跟你商量下。”
梅生是什么人,龙晔集团的法定接班人,人中龙!他立马就知道了大概会是哪方面的要事,不过也不好立即拒绝,一边想着对策,一边说道:
“塔尔大哥您说。”
塔尔很满意梅生的态度,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你看兄长我的这个身体情况,繁衍下一代基本来说肯定是无望了,恰恰我并无任何的子嗣,而又恰巧你是我们托纳萨克的族人,我想跟你借个种,延续我的香火。”塔尔见梅生紧皱着双眉,一副死了亲人般的表情,也不作理会,继续说道:
“绝不是兄长我为难你,实在是从我先祖的那一代开始,就一直在单线传承着托纳萨克族的香火,而如今,整个部落里,除了我之外,只有梅森兄弟你属于托纳萨克的族人,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会给予你优厚的封赏,当然,这件事务必暗中进行。”
梅生抬眼看了看目光闪烁的塔尔,心里已经有了谱。
他料定这的确是塔尔的真实所求,但也看出了他的鬼心思,恐怕顺了他的心愿之后,等待自己的不是大大的封赏,而是大大的屠刀。
倒不仅仅是因为男女之事的仇怨,也不仅仅是自己的存在对他首领之位的威胁,最重要的在于他的那句话,他们托纳萨克家族一直在单线延续香火,这就决定了势必一山不容二虎的局面。
梅生感觉塔尔先祖的行为着实可笑至极,千顷地一根苗,还延续了三百多年,不得不说,这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当然了,这个所谓的单线延续,代价势必是极度残忍和冷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