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绾梨此言一出,薛玉簪便惊喜地看向她,“当真?”

“折月,你去将我妆匣中的玉露膏拿来。”

不多时,折月便从阆华苑回来了,将一个碧玉瓶递给她。

沈绾梨将碧玉瓶打开,从里面倒出来一些乳白色液体,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这玉露膏是我用土方子熬制的,效果极好,涂抹在脸上几日,便能淡化色斑和疤痕,不出一月便能使肌肤光润如新。”

沈念娇自是不愿意薛玉簪脸上的麻子消掉的,当即道:“绾梨姐姐这般天生丽质,怎还用得上这种东西?你这土方子,可别麻子没消掉,反而把薛小姐的脸给毁了。”

这东西自然不是沈绾梨留着给自己用的。

她配来是给旁人用的。

她知道不久后会有位贵人需要它,准备在必要的时候拿出来做人情,为她日后留条后路。

如今,倒是可以拿出来给薛玉簪用用,既能有个活招牌,还能膈应膈应沈念娇和柳氏。

薛玉簪在听到沈念娇的话后,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也有些怀疑了起来。

她脸上的麻子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寻了不少名医都束手无策,只能敷粉遮掩,这位沈大小姐的土方子,真的能治好她的脸吗?

她可是沈敏的亲侄女,不会帮沈敏害她吧?

“念娇妹妹顾虑的也对。我只是见不得女子因容貌有瑕而自怨自艾,若是薛小姐不需要,那便算了。”

沈绾梨深知上赶着不是生意,将倒出来的玉露膏在手上抹匀,便将瓶子盖上,让折月收好。

薛玉簪内心挣扎,盯着沈绾梨抹了玉露膏后依旧白皙柔嫩的手腕许久,决心还是试一试:“沈大小姐,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愿意试试这玉露膏。”

她觉得,沈念娇是见不得她好的,那她就得逆着沈念娇的意思来。沈绾梨都敢把这玉露膏涂在自己手上,可见它是安全的。

而且,她这张脸……在表哥眼里与毁容有何区别?还不如放手搏上一搏。

沈绾梨:“好。一千两银子。”

薛玉簪愣住了:“啊?”

沈绾梨更是诧异:“我与你非亲非故,你之前还那么挑衅我姑姑,不会以为这种好东西我会白送给你吧?”

沈敏微愣,没想到沈绾梨竟如此维护她,心中不由有些感动。

下一刻就听到了沈绾梨的心声:【这玩意用的药材老贵了,先从薛玉簪这赚回本再说。】

沈敏:“……”

薛玉簪想着沈绾梨说得不无道理,只是,一千两银子实在太多,哪是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国公府远方表亲能拿得出来的?

但她很快就想到了陆航交给她的国公府私库钥匙。

她想着,只要等她的脸好了,表哥肯碰她,届时她给表哥生个儿子,那便是卫国公府唯一的世子。世子的生母要取用一千两银子,又有何不可?

至于沈敏怀的这胎……多半又是女儿。沈敏要能生出儿子早就生了,还用等到这一把年纪?

“好!一千两银子,我要了。”

因着不是自己的钱,所以薛玉簪花得尤为爽快,“稍后我便让丫鬟将银票送上门来。”

“好。”沈绾梨也很干脆地把玉露膏给了她。

沈敏正疑惑薛玉簪这个孤女哪来那么多银两,就又听到了沈绾梨的心声。【看来卫国公的私库挺有钱啊,反正便宜了陆航和柳氏,还不如便宜了我,就当补偿我被他们设计掉包多年吃的苦吧~】

沈敏之前掌管卫国公府库房,自是知道卫国公府亏空得厉害的,许多时候陆航打点官场上的关系,还需要借用她的嫁妆。虽说是借,但她那时候想着夫妻一体,便也没想过让他还。

如今陆航为了用薛玉簪激她回府,将库房钥匙给了薛玉簪。薛玉簪眼皮子浅,又没掌过家,哪里会像她从前那般为陆航精打细算,甚至是用嫁妆补贴?

沈敏心下冷笑,以薛玉簪这大手大脚的花钱法,想必很快就能把卫国公府的库房掏空。

而她乐见其成。

绾梨说得对,便宜那些贱人,不如便宜她。

沈敏对薛玉簪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玉簪妹妹便先同流夏去衙门把纳妾文书签了吧。”

薛玉簪自是求之不得,连带着看沈敏都顺眼多了,“敏姐姐,你放心,我只是想与国公爷白头偕老,为他开枝散叶,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国公府的主母。”

说着,她还规规矩矩地给沈敏执了妾礼,还顺带给她敬茶。

沈敏含笑接过了她敬上来的温茶,学着燕京里那些贤良正室们的做派,“我在娘家养胎的时日,国公府和国公爷便有劳妹妹照顾了。”

沈敏和薛玉簪妻妾和睦,而一旁的沈念娇则是快要将手帕撕掉了。

沈敏竟然如此自作主张地给爹纳妾!

她爹心里只有她娘,若是知晓,定然不会同意的!

可是她娘如今还在京兆府的大牢里,侯府的人一直盯着,爹也不好贸然出手救娘出来。

……

沈敏人虽然住在侯府,但是为陆航纳妾的动静却闹得很大。

流夏带薛玉簪签了纳妾文书后,顺路便置购了一顶粉轿,雇佣了一队喜事仪仗,一路上敲锣打鼓,特意在燕京城主干道上绕了一圈,风风光光地将薛玉簪从国公府侧门抬了进去。

纳妾与娶妻不同,不必在黄昏时进行,所以薛玉簪过门的时候,正是白日里熙来攘往的时候,一路上的商贩走卒和高门大户都瞧见了。

卫国公陆航纳妾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燕京城,茶楼酒坊都在议论此事。

而此时,陆航正带着柳凌霄与朝中几位吏部的官员和大儒一同饮酒,为柳凌霄日后的仕途铺路。

卫国公府在朝中并无实权,就连陆航也只得了个闲职,虽与襄平侯府有姻亲,但朝中文官与襄平侯大多不和。按理说陆航是请不动这么多吏部官员与大儒的。

但今日座上,吏部尚书也在,这些文官多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过来的。

吏部尚书满头华发,已是将近乞骸骨的年纪,鲜少有同僚能请得动他。

但陆航是个意外。

只因吏部尚书王岱年少时有一桩憾事。

王岱少时也曾有一位伉俪情深的结发妻子,一如如今的陆航和沈敏一般,满京人人艳羡。只是他妻子多年未孕,膝下无子,母亲以无后为大,执意逼他妻子为他表妹为纳妾。

妻子因此郁郁抱病而终,死的时候尚怀着两个月身孕。而他也因此悔恨不已,终生不娶,始终悔恨当初为何没能鼓起勇气反抗母亲。

随着年岁渐长,官位高升,人生看似至满,可只有王岱清楚,他夜来幽梦,时常想起与妻子在镜前描眉挽发的闲暇时光。

可每每梦醒,他独对轩窗,梦中发妻容颜如故,可他却已经鬓发成霜。

终是十年生死两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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