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希文万没想到这事居然会绕到他的头上,“我就算了吧,现在咱们兵强马壮,实在用不着我上第一线拿枪了吧?”
“三弟你也只是做个样子,我前面的训练量确实定的太大,以后大家每天也就练半个时辰,只有那些有天分的才会专门练习。而且这矮子功真的提升男性雄风,我可是听贱人说三弟你的身体不如从前了。”
“你听哪个贱人说的,是刘田禾吧?看我不撕烂她的嘴,其实我那天是喝多了,后来就好了,不信你去问其他人。”事关男性尊严,范希文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其实呢,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事只会越来越多,三弟又是文士范,不喜欢打熬身体,平时也更喜欢亲近女色,这就更是难免,那帮贱人又喜欢嚼舌根。所以一定要未雨绸缪,早做准备,不骗你,这矮子功真的改善男性身体机能。前面是我太心急了,其实你们刚练不需要蹲那么矮,膝盖曲到和脚尖平齐就可以了,练的时间也不用那么长,主要是做个样子,让大家看到我们都在练就行了。”朱理摆出一个半蹲的样子给范希文看。
“你真的不骗我?”范希文还是半信半疑。
“我用老大哥立誓,成不成?你的这个体格,真的要练一练了。”
“好,那咱们就开展大练矮子功的运动,要是发现有练矮子功天赋的就加以征召,不过待遇还是要高过普通士兵,不然他们糊弄着练一练也看不出谁有天赋。”范希文终于被朱理说服。
“待遇嘛,就等同骑兵吧。其实咱们以后主要还是靠后面的远程兵种输出伤害,前面的肉搏兵更多的是保护,数量应该不会太多,待遇高一点也没什么。”朱理稍加思索,给矮子兵开出了一个很不错的待遇。
而在矮子兵练成之前,朱理只能让现有的肉搏战士练习伏身战法。他们本来就比后面的弓箭手矮,再把身子伏低一些倒是勉强给弓箭手们留出了射界,只是在训练的时候需要一再强调,“不要抬头,不要抬头,不要抬头。”
训练农民总是让人心烦气躁,后来朱理让人在后面拿着竹竿扫动,要让这种伏低身体的作战姿态彻底刻到他们的脑子里。
这次兄弟会发了一笔横财,朱理也一改往日的习惯,花钱有些大手大脚起来,可惜兄弟会虽然相对比较节省,但这么大一个组织运行起来,又是百业待兴的局面,手头的银子还是如流水般花了出去。虽然变卖刘家的财产也有不小的进项,不过这财产总有卖完的一天。
“希文,好像下面抗税的情况很严重啊?”这一日朱理听着财务报告,忽然问道。
“那不肯定的吗?你这里什么手段都没有,就轻飘飘地一句将来怎么样,就要人家把一成的家产给你,这怎么可能?”范希文苦笑道。
朱理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下说道:“这事确实不容易,慢慢来吧,既然这个税现在收不上来,咱们就先来劝赈,我做了三首劝赈歌,回头让你手下的税务工作者跟我的徒弟学一学,然后下去劝赈。”
范希文为之气结,“就唱三首歌,他们就能掏银子?”
“我这三首歌说服力还是很强的。”
几天之后,各个劝赈小队开始深入村镇,凭着击破兖州兵和攻下曹县的声威,现在倒没有村镇对兄弟会敢结寨不纳,好在兄弟会一向行事公平,倒也没出过什么乱子。这次劝赈也是十分平和,山东到底是孔孟之乡,一首喜歌唱下来,大部分财主都会慷慨解囊,拿出仨瓜俩枣来打发他们。要知道对方可是强盗,现在这般客气,要是一毛不拔那可真的失了礼数。
可是他们很快发现,这些强盗虽然每次都笑眯眯地将钱粮收下,可是往往很快就会再次出现,给的越少他们回来的越快。终于有人头铁在听过丧歌之后还不掏钱,被那些笑眯眯的贼人摁住割了耳朵,听到了第三首劝赈歌:“哎,哎,老爷的耳朵真叫好,一边儿大来一边儿小,要是老爷不满意,变成一样也很容易。”
这一日,刘玄德风尘仆仆的策马冲入朱理的大营,一入朱理的大帐就抱住他放声大哭。
朱理则是一脸惊喜的保住刘玄德,“原来玄德公还活着啊,真是太好了,咱们老窝那些人怎么样?活下来了多少?”
刘玄德止住哭声,“野牛崮没有被官军攻克,他们后来看实在攻不上来就把下山的几条路都派人封死了,想要困死我们。可是我们不怕,我们有红薯,这宝贝产量是真高。我们闲着没事还拿红薯去砸山下那些守卫,二哥你是知道的,那帮官兵也常常饿肚子,后来他们干脆拿盐铁之类的东西来换红薯,日子倒还能过,山上死的人也是不多。原想着你们都没了,我们这些老弱妇孺也就是老死在山上也算给兄弟会守灵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也就半年功夫,你们就杀回来了,还好生兴旺。牛二哥要是还活着,那该多好。”说着他又开始抹眼泪。
“是啊,牛二哥要是还活着就好了。”朱理也是感慨万千。
“牛二哥要是还活着只怕就没有这等兴旺了。”帐中亲兵孙木禾突然插嘴。
朱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的这些亲兵对朱理无不是崇拜异常,不过兄弟会的上下关系并不森严,他们在朱理面前倒不会现出唯唯诺诺的样子。
“玄德公不要和他们计较,这些兔崽子一点规矩都没有。”
刘玄德叹了一口气,“不怪他们,是我失言了,那个时候牛二哥就说让你来,要是那个时候你真的当山寨之主或许牛二哥就不会死了。”
“你应该明白,我那个时候是不可能接牛二哥的位子的。”朱理的神情也有些黯淡。
“我明白,那时候你要是真接了我们也不会服气,世事就是这样难料,这都是命啊。”
“我们把牛二哥贡在老大哥的旁边,要不然你去上一炷香?”
上香的时候刘玄德几乎要哭晕过去,朱理也在旁边垂泪,牛伯远完全是靠他的人格魅力凝聚起这支奇怪的队伍,现在虽然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可是他的形象却永远不会在这些老兄弟心里被抹去。
老兄弟里很多人都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哭过之后还有正事要办,野牛崮没有被攻破可以说是意外之喜。这等于是把兄弟会的红薯培育基地给保存了下来,现在安置饥民红薯可成了无价的宝贝,同样野牛崮上这些关于红薯的经验也是千金难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