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敌人上来了朱理不禁暗自兴奋,只要对方敢攻,他管教对方碰的头破血流。这次他把战壕里挖出的土在后面又加了一堵矮墙,不但给己方提供了更好的防御,真的打起了朱理更是安排了一些勇猛之士登上矮墙,从上面向下刺,到时候上刺、平刺、下刺一起来,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要给他留下三个窟窿。
可惜想象中的激烈拼杀并未出现,马化豹的部队稍一试探就发现对方的厉害,随即就停在安全的距离上,一边咋咋呼呼一边和兄弟会这边对枪互刺,可是那么远的距离啥也刺不到。
“这玩呢?怎么不上呢?”朱理恼怒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要不是双方还有些弓箭往来,这个战争烈度还没他们演习的时候强。
“上来就是个死,他们又不傻。”马孟起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
“那也得上啊,都冲到跟前了再停住算什么事?这也就是咱们的弓弩不行,要是再给我半年,活活地把他们都射死。”
“就是被射死也不会冲的,你以为这些当兵吃粮的都跟咱们兄弟一样,枪兵互捅那基本上是一命换一命,要是打仗都跟兑子似的,一时三刻一场大战不就打完了,人家吃了你几斤大米啊?这么拼命?”
这话让朱理心中一动,他对战争的理解都来自于影视作品和游戏,那里面的战争场面要是都像面前这样只怕赔得裤子都得卖了,可是现实中要按电影里的那种打法,百分之十的战损很快就会出现,可以说胜负立分。
“这么说,我们原来的计划很有道理啊,先用农民守住线,吸引敌方主力,然后咱们率精锐照薄弱的地方杀进去,一鼓作气将刘泽清杀个片甲不留,可现在咱们的精锐都被黏在第一线上,倒是施展不开了。”朱理懊恼地说道。
“刘泽清的精锐应该也没有出动,他们的弓箭手虽然多,可咱们有掩体,说到底还是咱们占上风,我看他们很快就要退了,今天刘泽清应该也只是试探一下,不过见识了壕沟阵的厉害,明天他敢不敢全军压上就不好说了。”
“当我这里是公厕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再开几炮,等一会他们要是退了,咱们就带队追杀,缴获几辆厢车回来我研究研究。”
兄弟会这边两门火炮交替发射对官兵产生了不小的震慑,就如马孟起所说,对于这些普通士兵来说,只要危险性不太高,他们就还能咬牙忍耐,哪怕面对着弓箭射来,可射中自己的概率毕竟还是很低,但是炮弹开出的血路则不在概率论的范围之内,那东西太吓人了。
眼看己方阵型不稳,马化豹也是无奈,他当然能看出对面防御的森严,不要说现在只是试探,就算是全军压上,把大帅的亲兵家丁全部送上去能不能取得胜利还两说,毕竟他骑在马上能清楚地看到敌人后面还有两道一模一样的防线。
想到敌人的虚实也算探听明白,马化豹就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朱理也抓住时机尾随冲杀,一举俘获了五辆厢车,还有一门火炮。
厢车和火炮都引起了朱理很大的兴趣,这门炮虽然不大,可它居然是一门后膛装填的火炮,朱理虽然对火器了解不多,但是也知道后装火炮要比前装炮先进太多了,可是按照他的记忆,一直到清朝末年的鸦片战争中国人还是在用前装炮,怎么这几百年中国的火炮技术还大步后退了。
“那些女真人,说相声还行,搞科技就太差劲了。”朱理感叹道,“这种炮叫什么名字?”
马孟起摇了摇头:“不知道。”
朱理又望向章立午,章立午急忙答道:“好像叫佛郎机炮,是从外国来的。”
“还是机炮!洋人现在都这么先进了吗?”朱理又把这门炮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可以把这些子铳编成一条弹链,再弄个机器带动起来,那不就成机炮了,真是跨时代的产物啊!以后那些落后的东西就不要再留了,都用佛郎机炮,将来找到洋人,再把剩下的那些机械部分学过来,那还不天下无敌了吗?”
朱理越想越开心,知觉心痒难耐,又问道:“这佛郎国在哪里,你们知道吗?怎么如此的厉害?”
这一下众人面面相觑,又都看向章立午,章立午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莫不是夜郎国的弟弟?”
朱理虽然不知道佛郎国是哪一国,但也知道必是西洋诸国中的一员,“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别在这里瞎猜,回头我去找徐尔默问问。”
把这门心爱的机炮放在一边,又研究起那几辆厢车来,五辆车里有三辆被击毁,剩下的两辆倒是完好无损,朱理上上下下看了一番之后摇头叹息,“这东西吧,机动性太差,要是能迎头向敌就好了。”
“也有能正面迎敌的,叫正厢车。”马孟起说道。
“那拉车的牲口怎么办?”朱理倒是觉得这种正面向敌的冲杀更像坦克该做的事,可是现在的战场可不比春秋时代,一辆行动缓慢的厢车,拉它的马匹必然受到敌人重点照顾。
“不知道,大概到了位置就解下来拉到后面去吧。”马孟起没什么把握地说道。
“那还不如偏厢车呢。”
“是啊,车营里大部分都是偏厢车,应该是他们也觉得正厢车不好用吧?”
朱理又把那辆厢车打量了一番,“正面迎敌的就叫正厢车,侧面迎敌就叫偏厢车,那有没有尾厢车?”
马孟起和章立午互相看了一眼,“什么叫尾厢车?”
“就是用屁股迎敌的厢车。”
众人都是大惑不解,“怎么可能用车屁股迎敌?”
“怎么不可能,就像刚才,要是他们有尾厢车,我们追杀上去,那几辆车一边跑一边开炮,我们还怎么追?”
大家面面相觑,马孟起突然脸涨得通红,“关外几次溃退,被女真追杀,最后片甲不回,要是有几辆尾厢车且战且退,又怎么会败得那么惨。”
“是啊,不是说军队都是前进容易撤退难,后退的时候谁走慢了就是个死,用这尾厢车压阵,大家心不就定了吗?而且他们都说咱们是流贼,流贼跑,官兵追,有了这尾厢车他们还怎么追?”
“我马上安排木工,就按照这两车的规格制造尾厢车。”范希文也激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