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感觉哪里不舒服啊？”江湖疑问道。
“其实我也没感觉哪里不舒服。”程怀默补充道，“就是稍微有点热。”
程怀默甚至觉得，长安比广州还要更热一些。
至于水土不服之类的，横跨几千里路，他一路上也没半点不适应的感觉。
“热就对了。”
孙思邈一拍手，说道：“热就代表我两个徒弟和我的诊断没错。”
江湖和程怀默对视一眼，两人眼神似乎在说，估计是个人都能感觉到热吧？
“暑热、瘴气，再等今晚湿气侵入骨血，积攒两三日的病症和劳累，会同时爆发。”孙思邈说道。
“难治，难治。”年长壮汉补充道。
“孙老，您到底想说什么？我俩到底是什么病？”江湖疑问道。
听着师徒几人的话，江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虽说这孙思邈看起来不像个世外高人，怎么看怎么像是江湖神棍。
可他判断的也没错，江湖和程怀默两人确实是舟车劳顿了将近三日。
至于瘴气之类的，可能是经过江南道的树林之时，没有及时避开瘴气林，所以才吸入了瘴气。
他这徒弟又一直说难治，江湖怎会不担心？
“明天一早，你俩脸上会长毒疮，且有可能会伴有头晕反胃等一系列症状。”孙思邈认真道。
屋子内安静下来。
许久过后，江湖问道：“没了？”
孙思邈鬼使神差的掏出一只药瓶来，走到江湖跟前，笑眯眯的说道：“这是老朽新研制出来的秘药，名为《千金养颜散》。此散兑温水服下，可提前防毒疮，还可美容养颜，是外出旅行，必备良药。”
说完，孙思邈将小药瓶子塞进了江湖手中。
“《千金养颜散》？这跟治疗毒疮有毛关系？”江湖扯起一边嘴角，满脸疑惑。
“毒疮若是生在人脸上，可不就影响容颜？我这《千金养颜散》既能预防毒疮，怎么就跟美容养颜没关系？”孙思邈反问道。
江湖以前只觉得，他经常跟别人讲非常硬核而且还能让别人接受的道理。
可孙思邈这道理，听起来跟他一个路数。
绝对硬核。
“多谢孙老神仙赐药。”江湖手握药瓶，拱手行了一礼。
“十贯钱，童叟无欺。不过老朽行走在外，带贯钱多有不便，还请郎君换成金银珠宝。”孙思邈笑眯眯的说道。
江湖正弯腰呢，差点一头栽地上去了。
原来这师徒几人唱半天相声，是为了卖药啊。
“孙老，您这药也忒贵了些。而且您不是悬壶济世的名医么？”江湖嘴角疯狂抽搐。
孙思邈认真点头说道：“悬壶济世也是需要钱的嘛，没钱如何悬壶济世？”
然后他的手很自然的搭上了江湖的肩膀：“你花钱买我的药，我就有了本钱悬壶济世，那不就等于是小郎君你悬壶济世了嘛？承惠啦。”
江湖差点就尬住了。
这位老神仙的行事风格，还真是别具一格啊。
不过孙思邈说的倒也不假，他常年在民间行医治病，遇上苦难之人，往往会免去其医药费。
可行走于世，能在野外采到药材倒也还好，可总有突发情况吧。
就比如前不久城内爆发疫病，虽说有官府也会给钱，但孙思邈自己和两个徒弟总得有自己要掏钱的地方吧。
“孙老，您看我像是有钱人？”江湖一摊手问道。
江湖到现在还是一身泥泞，头发都打结了，看起来可能跟要饭的没啥两样，程怀默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郎君身上自有富贵气息，十贯八贯钱财，不在话下。”孙思邈笑道。
孙思邈心想，你腰间挂着鱼符，虽然看你年轻不太可能是高官，但绝对是高官子弟，你没钱谁还能有钱？
“行，怀默，掏钱。”
“好嘞。”
程怀默果真摸出了两锭银子出来，孙思邈的徒弟接过后，孙思邈笑着抱拳道：“感谢两位小郎君慷慨解囊，不如这样，我再送你一瓶药。”
孙思邈又掏出一只小药瓶，递给江湖。
“此药名为《聚颜散》，以凉水冲服即可，可使耳聪目明，神清气爽。”孙思邈解释道。
“孙老，您这药名跟药效，没啥关系吧？”江湖略微有点麻。
他感觉自己遇到真正意义上的奇人了。
“自然有关，只要你服下此药，每日看得明闻得清，自然就心情舒畅。只要心情舒畅，欢颜便聚于脸上。”孙思邈解释道。
还真他娘的没毛病！
“孙老是不是想说，自信的人最帅气？”江湖问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小郎君，看来你也是行家呀？”孙思邈连连点头。
“师父，咱是不是扯远了，正事呢？”程怀默提醒道。
程怀默如果不提醒，江湖还真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毕竟这位老爷子，思路实在是太清奇了。
“哦对。”
江湖赶紧回过神来。
“我叫江湖，奉陛下圣旨，请孙老上京给皇后瞧病。”江湖说着，赶紧将鱼符取下，亮明自己的身份。
“你怎么不早说？”孙思邈眉头一皱，语气有些严厉的责问道。
江湖：“……”
不是您老一直在跟您徒弟讲相声吗？
“何时出发？”孙思邈问道。
“如果孙老方便的话，事不宜迟，马上出发。”江湖说道。
“嗯，徒儿，准备马车北上。”孙思邈沉声道。
“孙老，您得先跟我们的马车走，我们的马车快，三五日便能到达京师。”江湖说道。
孙思邈闻言一怔，声音抬高了好几度：“你说什么？三五日？赶到京师？四千里路，你会腾云驾雾？”
“差不多吧，请孙老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但只能带您老一人，您俩徒弟带不了。”江湖说道。
“盘缠可够？”孙思邈问道。
“自然不用孙老费心，只是这一路可能会辛苦孙老。”江湖说道。
“无妨。徒儿，准备为师的行囊。你俩先往北边赶，为师在京中等你们。”孙思邈吩咐道。
“师父，我看他们有点像歹人。”
“不让带上我们，我怀疑他们可能想对师父您图谋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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