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之内,金碧辉煌,一派喜气洋洋。
中央悬挂着巨大的“囍”字绸缎,鲜红夺目,下方摆放着一张精致的喜桌,桌上铺着红绸,摆放着各式精美的果盘、糕点及寓意吉祥的摆件,如并蒂莲、鸳鸯戏水等。
周扒皮站在人群中央,那个原本光秃秃的脑门被一顶黑色瓜皮帽覆盖。
身着一袭精心裁剪的绸缎长袍,袍子以深邃的玄色为底,上绣着紫色的花边图案,长袍的领口与袖口皆以细腻的银线滚边,增添了几分华丽与庄重。
胸前带了一朵大红花,双脚踏着一双黑色绸面、金色云纹的靴子,像是一只骄傲的公鸡。
“周老爷!徐家那个闺女我听说长得特别灵气,晚上有福了啊!肯定水嫩的很!你可要轻点,不要玩坏了~。”
“我也听说了,号称什么疙瘩村一枝花,胸大腰细屁股圆的,为啥我村里就没有这种极品呢,全是一些黄脸婆!”
说话的都是附近乡里有权,有势的人。
他们的位置都很靠前,位于最中心。
吃的食物就更不用多说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颜色五花八门,光是种类就让人的眼睛应接不暇。
完全不是门口村民的馒头能比的。
周富贵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他最喜欢听这些阿谀奉承的话语:“好说!好说!等我先开个苞,尝个鲜,后面有机会也让兄弟几个试试~。”
一群人邪笑了起来,觥筹交错,这种事情他们干的太多了,就是吃饭喝酒时候的谈资罢了。
周富贵将杯中酒给一饮而尽。
“老周!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先把新娘子带出来给我们看看啊!”
众人起哄道。
周富贵看了一下时辰,这个点确实可以拜堂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随意对着几个佣人说道:“你们几个现在去王婆那里,把灵儿接过来……去茅厕……”
佣人一脸疑惑。
周富贵的表情古怪,只感觉自己的肚子突然翻江倒海了起来,他撑着桌子,努力做好表情管理:“哥几个吃好喝好,我先去解决点私事……”
“你们愣着干嘛!过来扶着我点!”
佣人凑了过来,一左一右将其抬了起来:“老爷,我们是去王婆那,还是茅厕啊?”
“茅厕!茅厕!快!”
他们火速前去抢占坑位了。
“人有三急,就算是天大的美人也得排在后面!”权贵们打趣道,然后继续开始喝酒吃肉。
酒席位置的角落,这里是周富贵为院里高管准备的餐桌,护院头子,丫鬟老鸨,佣人总管都在。
刘大壮和赵铁蛋无比拘谨的坐在一起,他们目送周富贵前去茅坑,心中的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有点紧张刺激,又带着点害怕。
丫鬟老鸨突然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大壮,铁蛋啊,这次多亏了你们俩为老爷解决了心腹之患,以后肯定是老爷面前的红人~。”
“这个酒桌可不是谁都能坐上来的~。”
佣人总管点了点头:“以后大家都在院里做事,互相帮衬。”
护院头子猛地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别说那么多没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刘大壮和赵铁蛋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根本不敢动筷子,这里面的药量,大得吓人,吃一口就足矣让人一泻千里。
“你们俩这是瞧不起我们?”丫鬟老鸨幽幽说道。
刘大壮和赵铁蛋疯狂摇头,支支吾吾的解释着:“我们……在……后厨帮忙的时候……就偷吃撑了……你们吃……我们就不和你们抢了……”
他们眉毛微挑,也没有多想。
这年头后厨偷吃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
周府的院内越发的热闹了起来,甚至比之前敲锣打鼓时的阵仗还要更大!
原本还在闭目养神的徐青明动了动耳朵,猛地睁开了双眼,他手掌斜跨在柴刀的刀柄上,自言自语的说道:“胖子,看来时机已经到了,该我们登场了。”
张海早就了积攒了怒气值,就等一声令下!
二人从小巷里走了出来,直奔周府大门,掠过了还在排队等待换馒头的村民。
“让一让!插个队!让我们先来~。”
“李婶!你往后退退。”
“还有你老王!挤什么挤!”
所有人都认出了他们的身影,表情有些怪异,没有人出声,默默地让出了位置,也没有离去,静静地等待着。
管家也听到了动静,这年头还有这么主动来交份子钱的?
他一边继续埋头书写贺礼清单,一边夸赞道:“听这声音是张胖子吧,有思想觉悟啊!不像你家那个死老太婆,干什么事都不积极,大家都要向他学……”
砰!
张海双手拿着铁铲,抡圆了朝着管家的面门砸去。
徐青明看着满意的点了点头,天才的学习能力果然很强,昨天自己演示了一遍,今天偷袭动作就有了七八分像他。
管家的鼻子都歪了,五官像是拼图错位,很有艺术成分。
他躺在地面,双手撑了起来,叫嚣了起来,可惜门牙也掉了,漏风。
“吐……内内的!色天马打欧!奶人啊!给偶凑它牙的!”(他奶奶的!谁他娘打我!来人啊!给我揍他丫的!)
张海一个飞跃,一个泰山压顶,坐在了管家的胸口。
咔嚓!
胸膛好像凹陷了些许。
管家感觉自己的胃都快被挤出来了。
张海扬起铲子就是一顿猛揍,内心挤压的情绪彻底爆发:“狗仗人势的东西!小爷我就是看不起周家怎么了!”
“你不是很会说吗!”
“你说啊!”
“说话啊!”
铲子不停地抬起,落下,抬起,落下,抬起,落下,抬起,落下,抬起,落下,不停反复。
徐青明静静地等待着,直到管家彻底没有了动静,成为了一滩烂泥,他才开口说道:“胖子,他已经死了。”
张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红色遍布全身。
“狗……狗哥……我杀人了……”
缓缓的回过头来,眼神充满了无助,就好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小狗,终究还是一个没见过血的雏儿,
徐青明给了他一脚:“瞎说什么胡话呢,这厮是人吗?披着皮囊的两脚狼罢了,我们只是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张海滴溜着眼睛,觉得有些道理:“咱们是替天行道?”
徐青明随手抄起了板凳,然后砸向了周家的牌匾。
咣当。
两者一起碎裂。
“这词儿好。”徐青明抽出了柴刀,走进了周府内。
张海的信念更加坚定,左手拿铲子,右手拿锄头,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