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戏言”朱祁钰微笑着说道。
在这场交锋之中,是他赢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竟然会这么简单。
他还以为会费点口舌。
没想到,他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孙太后就忍不住了。
至于迎回上皇的事情,朱祁钰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
这件事不用他说,群臣都会提起。
现在他拿着这件事来跟孙太后讲条件。
就是在赌孙太后并不知道群臣的情况。
现在看来他赌对了。
而且他刚刚一直不说话,直到孙太后问他所谓何事。
他才开口说道:“将朕的母亲送回郕王府,朕也会跟群臣商量迎回上皇”。
这明明是商量的话,但他却说的跟命令一般。
“见过太后,见过陛下”太监徐宾这个时候走了出来。
朱祁钰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这个阉人想要干什么?
“臣以为,太上皇乃是群臣以前的君父,群臣...”徐宾的话还没说完,朱祁钰神色就冷了下来。
朱祁钰怒骂道:“朕与太后议事轮得到你这个阉人说话吗?!”。
“成敬给朕掌他嘴!”
说着朱祁钰便指着徐宾。
徐宾被吓了一跳,这庶皇帝是疯了,在太后面前打他。
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在徐宾脸上打响
让他没想到的是,朱祁钰真的敢让人在太后面前打他,也真有人敢在太后面前打他。
“继续打!”朱祁钰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成敬双手和巴掌更加用力。
孙太后从愣神中走出来,大声喊道:“住手!”。
成敬一点停手的意思都没有,直到朱祁钰微微抬起手制止。
这个时候徐宾的脸已经被扇肿。
“太够(太后),太够(太后)”徐宾口齿不清的哀求孙太后为他做主。
孙太后怒目看向朱祁钰,质问道:“你是要杀了本太后吗?”。
“太后为何这般想?朕只是为了教训这阉人”
“太后这般说,未免太让朕伤心了”朱祁钰叹息的说道。
好像他才是受伤的那一方。
孙太后气的发抖,这庶子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现在敢打她的太监,以后是不是敢打她自己了。
如果朱祁钰知道孙太后在想什么,一定摇头表示自己不会。
他只是想让孙太后和朱祁镇都死。
打人什么的,他并不会做。
这样让太后和上皇受皮肉之苦,太过残忍。
“你....”孙太后气的指着朱祁钰的手指有些微微颤抖。
朱祁钰微微一笑:“太后这般指着一国之君,不觉得失礼吗?”。
这一次,朱祁钰拿起礼制的大旗狠狠的砸向了孙太后。
可以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孙太后和那些群臣不是一直拿着礼制说话吗?
好像这礼制只有他们能用一样。
他朱祁钰难道不能用吗?
孙太后已经说不出话来。
见此情况,朱祁钰也不再有继续纠缠之意,从后宫带走了自己的母亲,回了王府。
在清宁宫中再次响起了清脆的破碎声。
负责采买的太监,看着清宁宫的瓷器要供应的数量。
他突然有种想要吊死的冲动。
郕王府中。
朱祁钰对吴贤妃说道:“母亲以后便住在王府中吧,若是太后再邀您进攻,直接称病拒绝就是”。
听到自己儿子的话,吴贤妃有些担忧的问道:“那可是太后了,这样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朕是太后,母亲您也是太后”朱祁钰出声安慰道。
这不安慰还好,朱祁钰这一安慰,可把吴贤妃吓的不轻。
她原本只是个婢女,太后什么的怎么敢想。
将母亲送到住处,朱祁钰便回了书房。
坐在椅子上,朱祁钰长长的叹息一声。
刚刚在自己说完母亲是太后的时候,吴贤妃那惶恐的神情他都看在眼里。
或许在吴贤妃眼中,自己若是成了太后,那是真的大逆不道。
但在朱祁钰眼中,孙太后现在占着太后的位置,那才是真的大逆不道。
他现在是皇帝,太后应该是皇帝的母亲。
而孙太后又不是他的母亲,怎么能是太后!
朱祁钰虚眯起眼,他是皇帝,他母亲也应该是太后。
不过这件事可急不得。孙太后还没死,她肯定不同意。
而正统一朝的朝臣大概率也是不同意的。
他想要尊自己母亲吴贤妃为太后,受到的助力不可能不小。
但他又不能不做。
这不仅是要给自己的母亲一个名分。
更是要为了自己正名。
让自己从庶皇帝的名头中摘出来。
只有吴贤妃成了太后,那他的皇帝的位置将会坐的名正言顺。
.......
次日早朝。
奉天殿上,殿头官一如既往的高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只见有兵部官员出列说道:“天气苦寒,居庸关军士苦不堪言,请陛下以银二万两,胖袄裤鞋二万副,给守居庸关军士”。
龙椅上朱祁钰点点头说道:“可”。
兵部尚书于谦出列说道:“入京鞑贼虽然从京师遁逃,但恐有无赖冒充鞑子,行烧杀抢掠之事”。
听到于谦这么说,朱祁钰点点头。
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有这样的人。
“于尚书可有什么计策?”朱祁钰开口问道。
于谦点点头说道:“增添兵马司官于京师内外巡查,再令山东河南等处并南北直隶听令行事”
“有盗贼便严令处置,再设粥铺以安受扰民生”。
“可”朱祁钰点点头同意了于谦的说法。
他大概的想了想,没有什么比于谦这个做法更加合适的。
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是没有更合适的。
在当了一段时间的皇帝后,朱祁钰深刻的发现,大明各级官员的执行力实在是太低了。
虽然知道了这个事情,但他又没什么办法。
因为一旦要改变就会要改制。
而纵观各个朝代,改制都是一件大事。
一个搞不好就是空耗国力,什么事也做不成。
这个时候礼部尚书胡濙出列说道:“启禀陛下,臣有事启奏”。
龙椅上朱祁钰皱着眉头看向胡濙,这个老家伙,这么大声想要说什么?
“臣以为应该尽早迎回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