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明哥哥,机不可失呀!等官兵打下飞凤寨,再动手就晚了”。
王英暗中心急,这小村子里都是些长相一般的民妇,又不懂得打扮,食之无味,他早就受够了。
“没那么快”。宋江轻轻摇头。
他毕竟曾经是飞凤寨的二当家,对飞凤寨的地形优势最是了解,纵然官兵势众,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拿下,等是打出了火气,那才是好机会。
“再耐心等等”。
见状,王英只好讪讪地退下。
……
“主公,看来官兵还不想退去”。
“嗯”。叶辰东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官兵吃了大亏后,退回到安全距离作休息,如今已经到了下午,按理说休整也够了,偏偏没有进攻的意图。
可若是不想打,那也应该趁早退兵,毕竟他们此来,并未备到粮草。
“想夜袭?”
叶辰东冷冷一笑。
“吩咐弟兄们,轮流休息”。
林冲照做,喊来几个小队长,把命令传了下去。
“让大家都到书房会议”。
书房中,灯火轻曳,闪烁在叶辰东的眼眸中,他锁着眉头,神色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完全不似刚打胜仗。
众人一个接着一个走进来,刚要开口嚷嚷,见他这副模样,皆是闭紧口舌,屏住呼吸不敢出声,默默站到下方。
过了一会。
“主公?”乐和轻唤一声。
叶辰东顿时醒过神来,脸色一缓:
“你们来啦?只顾着想事,却是没注意到”。
“主公,何事心忧?”乐和有些不解,打了大胜仗,不该是庆贺才对吗?
“我在想寨子外的官兵,为何还不退”。
“我知道我知道”。鲁达嚷嚷道:
“定是那些人吃了亏,不甘心呗!”
“那为何又不再攻?”
“这……这肯定是怕了我们呗”。
“怕了又何不退?”
绕了一圈,鲁达的脑子顿时短路,挠头傻笑着:
“那洒家就不知道了……”
叶辰东狠狠瞪了他一眼,长呼一口气,说出心中担忧:
“我担心他们首战失利,会遣兵增援”。
“怕甚!”鲁达又跳了出来:
“正好手痒着呢,增援更好,来多少打多少……唔……”。
说到后面,却是被武松捂着嘴拖了回去。
“主公有什么想法?”乐和问。
叶辰东沉吟一下,说道:
“官兵增援不知几何,得防患于未然,我有个想法,你们且听听”
“我打算让乐和与鲁达今夜率一百弓枪手从后山走水路出去,如此一来,若大军包围,战事失利,到时候可以前后夹击,从后山突围”。
“不可!”林冲站出来,“寨子里的好手本就不多,若派出一百弓枪手,到时候人手更加不足”。
“无妨,寨子地势险要,纵是没有他们,也能支撑一些时日,可要是都留在寨子中,没有外头接应,到时候一旦被围,就只能做困兽之斗”。
“主公未免太过谨慎,寨子中水源食物充足,就算被围也能撑两三个月,大可不惧”。
“若是围半年呢?”
“这……不过区区剿匪,又无大功,应该不至于此……”
“不至于此?”叶辰东却不这么想,反问道:
“我们中午一把火烧死他们那么多人,他们会轻易放过我们?”
林冲迟疑了一下,这确实不好说。
中央禁军来剿匪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换谁面子上都过不去,非要想找回场子也不是不可能。
功劳小是小了点,但至少找回面子呀。
叶辰东却不由他多想,直接拍板:“此事就这么定了,等一下你带乐和就与鲁达去点人出发”。
“是!”林冲只好应下。
乐和又问:
“主公,那我们到了外头,何去何从?”
“藏起来,伺机而动”
“若大军来围,大湖那边也来了水军,等我们燃起烽烟,你们便在后头骚扰他们,接应我们突围出去”
“不过,若他们真的把所有禁军都派了过来,后方必定空虚,你们可以先趁机夺了登州城再返回”。
“夺了登州城?”鲁达眼睛一亮,“主公,我们要夺城了?”
“我说了,再返回!”叶辰东只觉一阵心堵,听话能不能别只听一半!
接着说:“以我们如今的实力,没了飞凤寨这般地形优势,根本守不住登州城,夺来无用,你们只需把官府的粮仓军库搬空就行”。
“哈哈,这个好这个好,想必他们藏了不少好酒”。
叶辰东懒得搭理这憨憨,转头去看乐和:“乐和,这只是我如今的说法,若事情有变,你可权宜行事”。
“属下明白!”
“行,林冲,你带他们去挑人吧”。
“是”。
等他们快走出去的时候,叶辰东又想起一事:
“还有!鲁达,你须得听乐和指挥,不得胡来!”
“知道了”。鲁达咕咕哝哝,心中很是不服气。
主公也真是的,我鲁达是什么人还不知道吗,有什么不放心的。
叶辰东自是不知道他的心里话,与武松、柴进又商议了一下,便去探望扈三娘。
扈三娘经过治疗,加上体质增强,已经好转不少,脸色开始有了些血色。
“行,你且好好休养,勿要忧思”。
交代了一句便走了。
如今寨子事多,可用的人又少,许多事都压都他身上,便是忙完了也得抓紧时间歇息养神。
第二日。
宋江还在与张青夫妇说事,王英便火燎火急地跑进来,激动得语无伦次:
“哈哈,公明哥哥,可以起事了,可以起事了!”
“又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宋江神色淡定。
“那些官兵果然如公明哥哥所料,一时半会拿不下飞凤寨,又把登州的禁军都抽了过去”。
“当真?”宋江再也没了淡定,激动得连呼吸也粗壮起来。
这消息可比他预料的要好得多,原本他以为只是难打,会胶着几日,等他们打得火热的时候再起事,如此一来,官兵也不敢贸然退兵。
可如今看来,那分明是官兵吃了亏,不然也不会干出把禁军都抽空这种蠢事。
这西门庆,果然不简单!
这一刻,宋江心中对叶辰东更加忌惮。
可惜了,如此人物便成了敌人,若他能入我麾下,何愁大事不成?
“真的不得了,我们的兄弟都亲眼看到禁军往飞凤寨那边方向行进了”。
“好!召集兄弟们!今日,我们便让登州变天!”
宋江意气风发,目光如炬。
“传令,兵分三路,沿县逐一攻打,记住,此战只为抢夺粮草财物,打下之后,立马弃城继续往登州城出发,勿要占据!”
“公明哥哥,那百姓的米粮?”孙二娘有些不忍,她虽吃人,但只吃恶人,对普通百姓还有些恻隐之心。
宋江大义凛然:
“我也是为了他们好”
“官府没了粮草,便会抢他们的,他们一样留不住,平白饿死”
“倒不如借与我们,如此一来,他们没了粮米,不想饿死的话,自然跟着我们一起起事”
“到了那时候,不但能饱腹,等事成后还能享荣华富贵,光宗耀祖,岂不美哉?”
孙二娘心中一想,也是这个道理,点头道:“公明哥哥大义!”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