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谭大善人家的整个库房的财物都不翼而飞了,但是按理说,这么多财物不可能凭空消失的,即使银票好藏,贼人可以随身携带,但是那么多的瓷器,绸缎还有银两,是怎么做到不通过搬运而不见了的呢?”王洪想破脑袋都想不通。
“好了,先不说,该吃午饭了,吃完午饭又轮到我们组当值中班。”虽然话题已经停止,但是这件事还是在陈起心中留下了大大的疑惑。
吃过午饭,大家都坐在申明亭小憩,这次整组人都整整齐齐地在了。
“希望今天下午没啥事,平安待到下值。”赵伟还是葛优躺一样瘫在椅子上,“你们是不知道,昨天第一次当值就来人,我内心慌得很,还好陈起兄弟能处理。”赵伟见王洪对陈起的态度有所转变,便也说起了陈起的好来。
“哪有哪有,昨天那事不值一提,你要是出去现场查看,一样也能发现端倪。”陈起倒是没揽功,毕竟申明亭还是得有人值守的。
“嗯,你们昨天都做得不错,比我当时第一次当值的时候都好。”放下芥蒂之后的王洪还是挺好讲话的。
就在几人还没休息多久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衙役大人,我们有事相告。”只见几个壮年浑身都是尘土和泥巴,到了申明亭还是气喘吁吁的。
“你们几位坐吧,有何事相告。”陈起几人立马站起来,开始忙活。
“我们几个是城外修理河堤的,但是最近几日,发现河道里的死鱼越来越多。刚开始我们都还以为是天气太热了,鱼被晒得游不动了,但是,这两天,鱼都是大片浮在水面上的,我们哥几个越想越觉得奇怪,便前来衙门相告。”
“这种情况多久了?”王洪问道,陈起连忙拿出案件薄开始记录。
“大概有个七八天了。”
“那是就在一个区域范围还是整条河都有?”
“这我们就不清楚了,我们就在靠近城门口这里修河堤,也没沿河段走一走。”
“那近几日有没有什么人靠近河段呢,或者河中是否有臭味?”陈起在旁边补充道。
“什么人靠近河段,这个就多了,有些妇人之前会过来洗衣裳,也就这几天死鱼多了,她们觉得晦气就没来了。”河堤修理工想了想,“河中臭味倒是有一些,不过是大量鱼死了之后散发的臭味,其他倒是没闻到什么。”
“好的好的,麻烦各位兄弟稍微等一下,容我禀报了先,再劳烦各位给我们带带路。”王洪说完便往衙内跑去,这事涉及整条护城河,事关重大,必须得先禀报壮班班头,再由班头禀告县令和县丞。
“走,跟上这几位兄弟,我们出发。”王洪一出来,便事不宜迟,马上召集大家伙出发。
“王哥,那申明亭的值守怎么办?”陈起刚准备动身,突然想起大家还在当值。
“没事,这种突发情况会有壮班衙役临时值守一下,有重要事情会由班头分配下去给其他组的。”
几人加快步伐紧跟着修河提的兄弟,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到达河堤附近。
还没靠近,就已经能闻到河里传来的阵阵臭味,走近一看,果然河面漂着大量的鱼,这些鱼已经翻了鱼肚白,估计已经死了有段时间了。
几人沿着河堤附近仔细搜查了一番,均无所获。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一下子死这么多鱼?”马英在旁边和赵伟嘀咕,“你说会不会是河神发怒,就拿出死鱼来威慑一下。”
赵伟一听,立马捂住马英的嘴巴:“那乱说个什么?”回头望了望四周,见没人注意他俩,便继续说道:“这种事怎么能拿来说,我们当差可是最忌讳什么神啊,鬼啊。”
“为什么啊?”
“别问这么多,闭上嘴就是。”赵伟其实也不明所以,但是听过这么一嘴,就提醒马英了。
“王哥,你看这边。”陈起发现,不远处水面上的浮萍也是阵阵泛黄,按理说,浮萍这种生物繁殖能力强,且都是绿色的,怎么会突然泛黄?
王洪用刀隔断了一些浮萍,拿在手里仔细查看,但是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可能是根烂了,才导致叶子变黄。”王洪作了合理的猜测。
见在河边暂时发现不了什么,王洪便将人分成两组,准备到附近村落询问一下。
“陈起,你和李升泰一起去,赵伟,马英,你俩和我一起,我们分头行事,尽可能做到挨家挨户一一询问。”
“好的,王哥。”
五人告别修河堤的兄弟,便兵分两路,继续深入调查。
“陈起,你说我们从哪开始?”李升泰下意识地询问陈起。
“要不我们把这一块大致的人家先走一遍,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去找里正,看看他是啥说法。”
“行,听你的。”
两人没走多远,便进了村子。“咚咚咚,”陈起敲着门,“家里有人在吗?”
“咳咳咳。”屋内传来一阵咳嗽声,“谁啊?”
“我们是县衙的衙役,上门来询问点事,方便开门吗?”
“吱呀,”门开了,只见一位形容枯槁的老妇人站门口,“咳咳咳,什么事啊?”
“大娘,您身体不舒服啊?”陈起看老妇人状态不佳,也不好意思耽搁她休息。
“老毛病了,你们进来坐会吧。”说罢,便敞开门让二人进来。
“大娘,最近你有没有发现河边有什么异常?”
“异常?什么异常?我已经很久没去往河边了。”
“那家里人有说啥吗?”
“我家老头已经走了,就一个儿子和儿媳也在县里的大户人家当下人。”
“就是最近河里突然出现好多死鱼,不知道以前是否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
“死鱼?你说的是死鱼吗?”
“是的,河里就这几天出现了大量死鱼。”
“是河神发怒了,是河神发怒了。”老妇人突然显得很激动,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要往外走去。
“大娘,你冷静点,大娘。”
“是河神发怒了啊,这是在给我们警告。”老妇人突然流下了眼泪,“我早该发现了的,要不是河神发怒,老头子也不会这么早就走了,现在,我估计也快要去找老头子了。”
“大娘,咱这河里真的有河神?”陈起顺着大娘的话问道。
“真的啊,”大娘泪眼婆娑地望着河的方向,“大概十几年前,河里经常泛滥,造成洪灾,这边种的粮食经常被冲刷,村民们都是颗粒无收,大家都说是因为没有孝敬河神,所以才会如此。”
看来这个村子并不简单,陈起他们进村看时,村子并没有破败,反而各家的房子都盖得不错,按理说常年饱受洪灾,要么整村搬迁,要么就往里挪,远离河堤。
“后来呢?”陈起继续问道。
“后来,在神婆的指引之下,我们村开始献祭,果真在献祭之后,河里就平静了,且村民们每每出船就能收获大量的鱼,村子里渐渐地就富裕了起来。连续好几年,挨家挨户符合条件的,都要进行献祭,所以,我们平稳地度过了很多年。但是,”大娘停了下来。
“但是什么?”
“但是随着大家的日子好过了起来,就有人不愿再进行献祭了。”
“不愿献祭?所以,你们的祭品是什么?”听到这,陈起心中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是未……。”大娘突然止住了话。
“是什么?”陈起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