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嘉靖，金榜题名 第8章 实验

正场考完，范凌孟和范清儒父子两紧锣密鼓的开始准备钱财，特别是范清儒，见劝不动范凌孟，而他膝下又只有这一个儿子，为了让范凌孟能顺利在爪哇开疆拓土，恨不得把家里所有余钱都给他带上。

毕竟那异国他乡的，除了船坚炮利，最好使的便是金钱。

话说自从范氏的布料“工厂”建立以后，范氏在这半年中，已经把自家生意铺到了周边府州县，小半个广州行省现在用的都是范氏的棉布。

“工厂”一词是范凌恒发明的，替代了原本作坊两字，起初范清儒等人都不理解这词，不过范凌恒当时振振有词道：“咱们是使用机械化劳动逐步代替手工劳动的场所，再叫作坊未免不合适，工厂工厂，就是把用工具的人聚集起来，一起进行生产的地方，所以叫做工厂。”

而盖伦船，不对，是“安海”号，在范氏吕宋的船厂也已经有了三艘成船下海，虽然造船一事也让范氏捉襟见肘，不过比起大明动辄十几万两银子一辆的船，范氏只花了区区六万两银子。

这不仅仅是因为上贪下拿，吃拿卡要，更重要的是，大明缺木！特别是缺那种适合造船、建城的巨大木材！

说到这个就得说到唐朝，起初刚开始的时候大唐也不是不缺木材，最起码初唐的时候还不怎么缺少，可以修建大明宫和长安城这样的宏伟建筑。

但到了晚唐的时候，木材的缺少已经导致长安城和周边百姓生活都成为了问题，中晚唐诗人白居易写了一首《卖炭翁》的长诗，就直接反映了那个时候百姓缺少木材，只能在冬天烧炭取暖。

要知道，唐朝的皇宫建筑修建的相当宏大，面积是现在故宫紫禁城的四倍还要多，明清时候的工匠更多，技术积累也更加成熟，不可能没有理由修建宫殿还比不过一千年前的唐朝，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个时候的木材真的不够用了，找不到那么多合适的大木材用来修建皇宫。

甚至有史记载，中国的森林覆盖面积从唐朝的70%到清末的时候甚至不足15%，由此可见一斑，为何在大明内部造船如此昂贵。

而东南亚一地不一样，这个地方是世界上第二大热带雨林地区，也是世界上物种最为丰富的地区，向来以出产优质名贵木材而闻名于世，嘉靖建造西苑的很多木材都是从东南亚的印度、老挝、缅甸、泰国、印尼等国进口而来。

说真的，要不是怕坏了官场规矩，范凌恒甚至想卖给大明几艘安海号。

这天，范氏一家秘密作坊内，一老一少两个工匠小心翼翼的把一堆黑色颗粒状粉末收集到瓮中，作坊内充斥了一股说不出的奇怪味道。

范凌恒站在门口，捏着鼻子，离得远远的看着他们做这件事。

过了一会儿，年轻工匠捧着瓮走到门口道：“少东家，咱去试试吧。”

“好，徐老，您要不要一起去？这可是您第一次制作成功，好歹去看一看。”范凌恒向里面老者发出邀请。

“哎呀，范公子喊我老徐就行，用不着这么客气。”徐老汉站起身，摆摆手道：“公子说的在理，老汉原先可是造烟花的，可公子这种技法，我也是第一次见，那便去看看吧！”

这是一个严丝合缝的四合院，后院还有一小块空地，紧挨着练河，河岸边上的东西两侧还各建有两间偏房。

与练河，还有前院正房，正好围成一个“回”字，其中正房所在便是刚才徐氏父子两人制造的地方。

后院地面没有作任何装饰，直接便是硬土路，土黄色的地面上布满了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坑。

“范公子，你看那个最大的坑，便是我用了二两粉状火药炸出来的。”小徐指着旁边大约有一指深、一掌大的坑，缓缓道：“这是根据公子的配方，十成七分的硝石、一成一分的硫磺、一成二分的碳粉制出的火药。”

“嗯，试一试这个吧。”范凌恒指着小徐手上捧着的瓷瓮，吩咐道。

“好嘞。”小徐从旁边桌子上顺手拿起秤砣，从瓮中取出火药开始称重。

当同样的三钱黑火药埋在地下后，小徐放好火线，摸出个火折开始点火。

随着引线被点燃，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刺鼻味道，引线迅速燃烧，发出嘶嘶的声响。

见小徐点好火折还站在原地，和老徐一起快退到正厅的范凌恒连忙上前拉着他的衣领往后扯：“走，走，离远点儿。”

小徐之前做火药爆炸实验的时候，火线基本上放个一丈长就够了，听范凌恒说这次火药威力大，他还故意多放了半丈，也就是一丈半的距离（约合5米）。

而且这下面炸的是土，能有什么好怕的。

所以范凌恒从后方扯他衣领，他一个踉跄没站稳直接摔了个脚朝天，他翻个身抬起头，看着范凌恒笑道：“公子，不碍……”

不等最后一个“事”字出口，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在从小徐背后传来.

范凌恒正对着爆炸点，只见一束火光在黄土中冲天而起，黄土被炸四处飞溅，粉尘弥漫在空气中，四周的屋檐下破旧的灯笼在这股强大的冲击波中摇曳生姿。

同时，剧烈的爆炸震的地面、屋檐全都摇晃起来。

小徐头顶、背部全都是土，“啊……啊……”的满脸迷茫，已经说不出话来。

范凌恒刚才在爆炸瞬间用袖子掩着口鼻和头顶，虽然也沾了些土，不过好歹没小徐这么狼狈。

老徐连忙跑来，看了看儿子，除了身上都是土外没有其他外伤，连忙诚惶诚恐的搀着范凌恒站起身。

小徐呆呆的在地上趴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回头看了看爆炸点。

只见刚才埋藏火药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两指深，三掌宽的土坑，

“这……这……”他一时被爆炸的威力吓到了，目瞪口呆，结结巴巴说不出囫囵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