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大堂之后,李雪云微笑着迎面走来,“恭喜镇抚使,一战成名了啊。

不管是殿下这边的还是锦衣卫那边的人,对你那一战的表现评价都是相当高,什么指挥若定料敌如神之类的。”

不过洛箫霞毕竟指挥过比这规模大得多的战斗,也听过比这夸张得多的赞美,所以很清楚这只是客道话,要是信了的话说不定是要招人暗中笑话的。

不过客道话谁不会说啊,“能取得如此大胜都是因为明帝国战士们过高的战斗素养和过硬的战斗作风,咱只是做了一个前线指挥官份内的事而已。”

当然,还有一点二人心知肚明,那就是说到底洛箫霞都生得一副好皮囊,这样的她不管是取得了什么略微高于常人的成就都会显得过于耀眼。

似乎是察觉到了洛箫霞并不喜欢这样的客道,李雪云挥了挥手,随后说出了她过来的目的,“晚宴再过四十五分钟就要开始了,殿下想请小霞姑娘和箫影姑娘稍微打扮一下……”

说着,李雪云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只不过洛箫霞并没有立刻跟上去。

“要是说打扮的话咱自己来就好,咱自己带了礼服,化点儿淡妆的话更是手到擒来……

不过嘛,能不能先带咱去看看鸿玲,要是喧宾夺主了就不好了,话说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已经打扮好了吧,作为东道主的话。”

听到洛箫霞的要求李雪云一时有些发懵,不过这位姑娘身上的秘密似乎一直都不少,而且本来她就是要带洛箫霞去见朱鸿玲的,于是就点了点头,并示意洛箫霞跟上。

在路上,李雪云还随意地跟洛箫霞攀谈,“那箫影呢,小霞也打算亲自动手?

需不需要派几个懂行的侍女去搭把手?”

但是对于洛箫霞来说,比起回答问题,她更喜欢提出问题,“说起来小影子只算是你们的侍卫之一吧,这

怎么她也需要打扮了?”

其实洛箫霞也觉得洛箫影那张虽然好看,但从不对外人展露笑颜的脸不太适合做这种场合的侍卫,要是那样的话,负责外围安保就更不需要妆容了吧?

对此,李雪云只是笑了笑,“要是这么说的话,小霞不也一开始并不在宴席的计划之中嘛?”

这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朱鸿玲是给足了自己面子,不过还是那句话,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而这顿“免费”的晚宴,朱鸿玲想要从她这得到什么呢?

但其实吧,洛箫霞还真就没有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习惯,主要是她不觉得朱鸿玲会向她索求什么她负担不起的东西。

换句话说,只要心态放得平,那今晚上就是纯纯的白嫖!

……

这一天的晚六时,晚宴如预定中的那样准时开始。

不过吐尔迪知道,其实不管今天下午的胜负如何,这场晚宴都有充足的理由取消或延后。

明明现在硝烟都还尚未散去,这个时候明帝国的公主居然选择歌舞升平,这让着实这位不列颠开普殖民地的总督隐隐感到了某种不安。

作为此次宴会身份最为尊贵的宾客,他是同朱鸿玲一道,只差了一个身位进入的宴会厅。

不过今晚的大明公主并没有穿多么华贵的衣裙,素裙上是鹅黄色丝线缝制出的鹤纹,而裁剪得体,很好地勾勒出了少女略显纤瘦的线条自不必多说。

朱鸿玲脸上只是化了一点淡妆,身上也没有带什么首饰,唯有一支金簪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吐尔迪知道,这代表着这位公主,甚至可以说就是大明王朝对他的态度,即仅保持最基本的尊重,换句话说,这次宴会……可能会发生什么他不太愿意看到的事情。

之后便是与会的其他人依次入场,这次是典型的明帝国宴席,作为主办方身份最为尊贵之人,朱鸿玲毫无疑问地端坐主座,而不列颠众人与明帝国的其他人则分别分坐两侧。

双方面对面相坐,身前设一几案,酒菜自有侍女奉上,中间有一段不大不小的空间,或许可以命人歌舞助兴之类的。

于吐尔迪对面入座的正是洛箫霞,没错,她被安排到了大明客座的第一位。

洁白的长裙上有着银色线条描绘出的图案,这些线条紊乱中却自有一般秩序,描绘之物分开看像是藤蔓,合在一起又好似动物,话说那是一头巨龙吧?

长裙轻盈中透露着一丝厚重,似乎相比起勾勒出身体曲线,这种设计更侧重于衣服本身的庄重。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不影响整体的美感,但洛箫霞这长裙上的的确确有许多莫名的结或者带子,似乎它本应该有更多的装饰,但为了不宣兵夺主,这个晚上它选择用自己最为朴素的面目视人。

不过吧,洛箫霞这脸蛋再略施粉黛还真就理所当然地妖艳起来了,再加上她头顶带着的那朵似是活物的大花,使她一进来就吸引住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这花也有一些说头,花瓣细长且向内微微弯曲,一瓣苍白一瓣猩红,瓣瓣交织,端是诡艳。

面对众人的目光,洛箫霞根本没有正眼去看,斜视的目光中除了睥睨还带着几分审视。

这直接就让吐尔迪起了重视之心,如此姿态,绝对不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该有的。

要是说朱鸿玲这些年流传在外的事迹让吐尔迪认可了她是年轻一代中毫无疑问的翘楚,那这一刻洛箫霞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完全体的皇帝,而且还是马上皇帝!

只不过这感觉来的快,去得也快,在落座之后,洛箫霞迅速换上了柔和的笑容,原本还有些肃杀的气质也立刻软了下去,但这只会让注意到了这一幕的人对其更加忌惮。

洛箫霞之后是人送外号“南非(撒哈拉以南的非洲)之狐”的明帝国神枢港总督——封伯均,明帝国最年轻的海军少将——郑鸿祥。

在他们之后,才是朱仲杉,毛锦彪,沈文雯,李雪云,洛箫影以及其他的明帝国的其他官员。

值得一提的是,尤雅也收到了邀请,当时他是打心底地不想掺合这事,不过他觉得朱鸿玲就是不想让他如愿,于是也不得不去。

宴席一开始自然是笙歌起伏,水袖阑珊,得亏于到场之人基本上都精通中英双语,众人有说有笑有端是热闹非凡。

席间吐尔迪多次观察洛箫霞,他发现此人进食姿态从容优雅,简直无可挑剔,但就是速度太快了,再加上她几乎不主动开口说话,就导致她往往是第一个解决桌案上吃食之人。

就算是发现了他的目光,洛箫霞也只是回以一个礼貌且营业式的微笑,这种笑容怎么形容呢,总是给人一种虚假但就是拒绝不了的感觉……

酒过三巡,原本热热闹闹的宴会厅中突然冷清了不少,抬头一沈文雯看这才发现,原来之前一直侍立在侧的侍女们不知何时不见了身影,或许是借着最后一曲舞罢舞姬散去的时候吧,就连穿着得体的侍卫都一同撤了下去。

到了此时,吐尔迪有一种释然的感觉,也突然有了胃口,便趁机扒了几口饭,不过他的心跳却是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清晰。

果不其然,在场面逐渐安静下来之后,朱鸿玲清冷地开口道:“吐尔迪先生,就身份而言,你相当于一个公国的国王,又是不列颠皇室,你是否觉得我以招待普通使节的规格来招待你,有些不周,多少有些薄了不列颠的颜面啊?”

话音落下,宴会厅中莫名有了一些肃杀的氛围,就连从头到尾一直胡吃海塞的洛箫霞都放下了筷子,用餐巾沾了沾并不存在油渍的嘴角,将并不算凌冽,但也没什么感情波动的目光投向了对面。

且说不列颠那边的官员,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清楚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所以有人当即想要出声,明显是对此早有不满了。

不过吐尔迪也是早有准备,倒不如说他在心里打了那么久的腹稿就是为了这一刻,而他及时的开口也制止了“无知”之人无畏的行为。

“怎么会呢,明帝国的公主殿下,只是这次宴席没有取消,甚至连推迟都没有推出本身,就是对不列颠莫大的尊重了。

要知道今天发生了一些我们都没有料到,并且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现在我的助手们要么在调查真相,要么就在尽一切努力快速地将事情的经过汇报给不列颠本岛,就连安抚士兵和换回俘虏这些问题也需要不少的人手……

我们尚且如此,想必贵方更是如此,而且殿下本人更是在刚经历了那种不幸的遭遇,但您却于百忙之中抽身按计划款待我等,如此胸怀乃是百年一遇的圣人才能有的。

说到底我等实属是倍感荣幸,又怎会因为这宴席的规格而心生不满呢?”

听完了这些话的洛箫霞默默处理起了这不大不小的信息量,箫海梅更是小声嘀咕道:「啧……先开片明意,再极力撇清自己和这件事的关系,最后再捧高对方,这话术张口就来的……」

当然,这番话想表达的绝对不止这些,正如洛箫霞所说,「最主要的还是他强调了事情上报给不列颠高层了,这是想说自己管不了这事儿,这会儿别谈啊……」

事实的确如此,而朱鸿玲也不可能听不出来这题中应有之意,但这不是宴席没延期,更没有取消嘛……

“吐尔迪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儿的性质有多恶劣,国家层面不列颠要给大明一个说法是一个方面,而今天,在此处,我以个人的名义,也要向你为那些死去的将士讨一个说法。

还是说吐尔迪先生你想说,这加上后勤不少于三个连的兵力,他们的调动你一点儿也不知情吧,那你这个开普殖民地总督当的是不是有点儿过于不称职了?”

避开公事谈私事,今天你必须给个交代,这是朱鸿玲出的一招。但其实这完全可以看作扯淡,因为这种外交事故理论上是不可能以私人的形式解决的,大国颜面,怎么可能容许因为私下的交易而有损失?

同样的,为了大国颜面,让某些人委屈一下也是在所难免的,哪怕这个人是公主甚至是皇帝。

吐尔迪现在几乎已经确信明帝国内部促成这件事的人就是要变相打压朱鸿玲或者她身后的势力,不过他也确定不列颠那边掺合此事的人也和他过不去。

开玩笑,朱鸿玲是大明海贸公司的二把手这是不争的事实,得罪她不仅是和钱过不去,而且连带着还要降低自己和好些个从海贸中获利不浅的不列颠贵族之间的好感度。

最最重要的是,别人已经把战舰开到他们家门口了,自己也没有那个能力调动不列颠皇家海军啊,况且在这个节骨眼上大概也没有人会支持和明帝国开战,还是那句话,生意还是要做的……

“朱鸿玲殿下,我知道您很不满,但也请你相信我们的诚意,我们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吐尔迪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完,朱鸿玲却是已经站了起来,并缓缓地走到了吐尔迪面前,双手撑在他面前的几案上,用那双充满冷静和理智的眸子俯视着他。

“不用调查了,事情已经没法更加明晰了不是吗?

整件事是安德鲁撺掇的,至于说谁在暗中配合,这到最后还不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说实话,找一个替罪羊实在是不要太容易。

所以依我看,这事儿咱们就在这里说妥了就好,吐尔迪总督觉得呢?”

朱鸿玲在想些什么已经溢于言表了,这事儿大事化小,不要闹到国家层面,当然了,这是因为她想独占从不列颠这边拿到的所有好处。

不过在洛箫霞看来,她的做法还是太过急切了,就跟着急想要和对方撕破脸似的。

但这瓜吃到了这里,洛箫霞突然想来一点而刺激的,于是她在心中呼唤起了箫海梅。

「诶,梅儿,咱们打个赌如何?」

其实这宴席到了现在,箫海梅也觉得无趣,便索性答应了,「听着呢。」

「我赌就眼下这次,那个叫吐尔迪的不会直接答应。」

洛箫霞的理论依据也很简单,要是吐尔迪想私下解决这件事情的话,一开始就不会把不列颠当局给抬出来了,所以不管是不符合他的利益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总之他还是会继续模凌两可地拉扯下去。

「好啊,那我们赌什么?」

见箫海梅答应了,洛箫霞也来了兴致,「这样吧,要是我赢了,一天以内,梅儿就在每一句话后面加一个‘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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