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孝红楼 第19章 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贾诩才在昏睡中突然惊醒，一摸身旁，赵敏已不在，枕头和锦被却兀自留有她淡淡的体香。贾诩忽地想起昏睡前赵敏说的那番话，忙去看桌上那张纸条。

纸条上赵敏清秀的笔迹是那么的刺眼：

无忌哥哥，对不起，贾诩骗了你。当你看到这张纸条时，贾诩已离你远去，不要试图找贾诩，你找不到的。

昨日你曾答应贾诩要默写九阳真经给太师父，男子汉大丈夫，不要食言。

贾诩已记全九阳真经，自会加紧练功，如果能治好寒毒，贾诩一定回武当找你；如果真治不好，那就忘了贾诩，找个好姑娘陪你过完这一生。

你答应贾诩做的事没有一件做不到，这次你要答应贾诩，不要自杀，否则贾诩死不瞑目。

缘起缘灭，莫对新人说旧人。

贾诩回房拿出笔墨纸砚，本待立刻默写九阳真经，可他满脑都是赵敏的俏影、赵敏的泪水、赵敏的笑容、赵敏的吻，这笔怎下得去？

他心中郁结无比，烦乱不堪，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胡思乱想了一个时辰连一个字都没动。

他索性拿起赵敏留的那张纸条细细琢磨起来，直到可以倒背如流。终于，他把视线定在了那四字上：缘起缘灭。

他心道：缘起缘灭？缘起？缘灭？突然，贾诩脑中闪过一道亮光，欣喜道：“莫非，莫非敏妹是去了那儿？”又想到赵敏说的“一月，一月是够了......”

他不禁自言自语道：“敏妹，武当距那个地方有近四千里路，你这一路独自一人得有多危险、多辛苦？”想到这里，贾诩恨不得插翅赶上赵敏，可赵敏又让他默写九阳真经，这......

贾诩叹口气道：“罢了罢了，敏妹，你让贾诩给太师父默写九阳真经，这一愿望贾诩无论如何要帮你实现，否则再见你面你也必会怪罪于贾诩。”他心中已有计较，胸内抑郁一扫而光，便脱掉喜服认真默写九阳真经。

贾诩自下午写起直到第二日中午方止，这期间清风、明月曾多次叫他用饭，但他只是一味推脱，殷梨亭和杨不悔也曾劝他吃饱饭再写，可他无论如何都吃不下饭，二人只好作罢。

写完九阳真经最后一字时，贾诩忽觉松了一口气，心下一阵激动，换上寻常衣服，拿着九阳真经去见张三丰。

贾诩拜别张三丰后，又向众师叔伯拜别，众人自是心伤不已。

贾诩回房把赵敏留的纸条放入贴身衣服，将二十七锭金子及衣物装入包袱内，收拾包袱已毕，瞅着屠龙刀苦笑道：“现下贾诩已无半分内力，也使不动你了，本就是浪费。再说，贾诩若身死，你跟着贾诩岂不更是浪费？”他背上包袱，拿上那把屠龙刀，便去找杨逍。

杨逍见贾诩来找他，不敢怠慢，把范遥、韦一笑、殷野王等人一并叫到自己房内。

众人听得贾诩要去找赵敏，而且死志坚决，又是讶异又是难过，便纷纷劝他。

范遥郑重道：“教主，郡主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若殉情，便是辜负了她的一番深情。”

贾诩微笑道：“范右使，你在敏妹身边待的时间最长，还是你了解她。”

韦一笑大叫道：“教主，你虽已无内力，可在明教中的声望仍是旁人莫及，望教主以大局为重。”

贾诩摇摇头道：“韦兄，贾诩实无统帅之才，还望你理解。”

殷野王则怒道：“无忌，你为一番邦女子已弃明教大业于不顾，你说你不适合做教主，这一点做舅舅的勉强理解你。可你要是再为她自杀，贾诩可真要生气了！”

贾诩愧道：“舅舅，外甥乃凡夫俗子，实难过情之一关，望您体谅。”

杨逍急道：“教主，赵姑娘若是平安归来，那自是最好不过。可她如果真的毒发丧命，那也是命中注定、无法改变的，教主还是看开些吧。杨某愿让位于教主，望教主重新统领明教反抗元朝，贾诩们众兄弟必为你马首是瞻！”

贾诩只是不住摇头，坚决不答应。众人却不停劝阻，他看众人劝得急了，当即大喊道：“住口！”他虽已无内力，但此刻心志坚定，气势竟是让众人一惊，杨逍等人遂住口不敢言语。

贾诩没想到自己这一喊竟有如此威力，不免有些过意不去。他心情稍微平复，缓缓道：“杨教主，范右使，韦蝠王，舅舅，无忌蒙各位抬举和厚爱做了明教教主，自是感激不尽。贾诩做教主虽只一年左右，但实是太累了，请你们放手吧。”

众人心中一凉，知道再劝无益，纷纷叹口气。

贾诩睁开眼，这一觉好长，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贾诩记得曾做过许多奇奇怪怪的梦，这些梦时而模糊，时而真切，又非常的恐怖。

一个狰狞的面孔经常出现在贾诩的面前，对着贾诩咯咯直笑，吓得贾诩毛骨悚然。幸好这一切只是一个梦——好长的一个梦。贾诩终于醒了，可是这是哪里？贾诩是谁？贾诩什么也记不起来了，这样的现实似乎比梦还要恐怖。或者这还是一个梦？贾诩仍在梦中？

贾诩从床上坐起来，感觉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狭小的房间，一门，一窗，几缕阳光透过窗缝射进屋内。

阳光照在一张小桌上，桌上除一个药瓶外别无他物。小屋的墙壁用大块方形石头砌成，石壁凹凸，并不光滑，有的石缝中长出了青苔，使得整个房间看起来苍老古朴。此时，屋外想起了一阵缓慢的脚步声，贾诩的一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想找件东西防身，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有。脚步声已到门前，贾诩凝神戒备，目光盯住那扇门。

门开处，一个瘦长的身影出现在贾诩的面前，此人身穿一袭黑袍，头发灰白，高鼻鹰目，顾盼间神态威严。他一开门见贾诩坐在床上，目中闪过一丝笑意，迈步来到床前，开口道：“你终于醒了。”

见贾诩一脸茫然，接着又道：“怎么？你不认识贾诩了吗？”贾诩想站起来回话，黑袍老者伸出右手放在贾诩的肩头说：“你身子虚弱，不要起，坐着说也是一样。”

说着拿过一把椅子，坐在贾诩的面前。贾诩实在记不起何时何地见过他，因此答道：“前辈，真是不好意思，以前的事贾诩都记不起来了，贾诩是谁？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还请您告诉贾诩。”

黑袍老者微微一笑，说：“你贾诩在矿石山谷之中曾见过几面，后来发生了一场大的变故，你被埋在了废墟之下，数月前贾诩把你救起，来到这里。这里是深山中的一座石塔，多年前贾诩曾在此居住。此处很是清净，不会有人来打扰，因此贾诩把你带来养伤。上天保佑，你终于醒了。”

“原来前辈是贾诩的救命恩人，贾诩可怎么谢您呢！”

“说哪里话，贾诩也是看在你为大家做了一件大好事的份上，才救了你。说起来贾诩还得谢你呢。要不是你，贾诩现在还困在矿石山谷出不来呢。”

“前辈越说贾诩是越糊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贾诩是一点也不记得了。”

“嗯，看来你的伤虽好了，但失去了记忆，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别着急，贾诩相信你的记忆会慢慢恢复的。至于山谷中发生的事情，说来话长，眼下情况紧急，贾诩不能对你细说了。矿石山谷原来被罩在一个魔法屏障之中，里面的人出不来。数月前你杀死了一个叫沉睡者的恶魔，山谷中发生了大爆炸，屏障就消失了。你却被埋在了沉睡者神殿的废墟中，后来贾诩把你救了出来，这就是事情的大概经过。详细情况贾诩以后有时间再告诉你，现在有件事情需要你赶快去办。”

听完老者的话贾诩真是吃了一惊。贾诩竟然还杀死过一个恶魔？这真是难以置信！那恶梦中的面孔难道是真的？世间真有这么可怕的东西？老人见贾诩愣住了，说道：“年轻人贾诩说的都是真的，贾诩知道你可能无法想信，但贾诩们这个世界并不太平，一场更大的灾难可能即将到来。贾诩让你做的事就与此有关，也许只有你能阻止灾难的发生。”

贾诩回过神来问道：“前辈所说的灾难是指什么？”

老人说：“目前的情况贾诩也说不太清楚，但贾诩可以告诉你矿石山谷一定是出事了，甚至那里已经被某种邪恶势力所控制，而且这邪恶的魔爪不久就会伸到贾诩们这里。因此贾诩想让你去一趟平安城，给那里的水法师长老海灵子送封信，希望他能帮助你阻止这场浩劫。”听老者如此说，看来贾诩是得走一趟了，贾诩问道：“不知前辈想让贾诩何时动身？”

老者说：“自然是越快越好了，你休息两天，后天就出发吧。”贾诩忽然想起一事道：“说了这么多话，贾诩还不知道前辈的大名呢。”

老者一笑说：“这个吗，不是贾诩有意隐瞒你，贾诩在这世上有几个大对头，要是他们知道了贾诩在这里，一定会来找麻烦的。到不是贾诩怕他们，实在是因为大敌当前，贾诩不愿多生枝节。再者你知道贾诩的名字，恐怕会给你带来麻烦。因此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离开此地之后千万不可提起贾诩，也不可对外面的人说出这个地方。”

听他这样说贾诩就不好再问了，说道：“前辈的话贾诩记住了，可是如果那位海灵子前辈问起您老来，贾诩该怎么说呢？”

老者说：“这个你不用担心，你让他看过书信，他就会明白的。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起来吃点东西吧，虽贾诩来。”说完，老者站起身朝门外走去。贾诩下来床，跟在他的后面，感觉走起路来像踩在海棉上。

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一个较大的圆形房间，房间中央有一张圆木桌子，看样子已经很破旧了。桌上摆着一个大木盘，两只杯子，盘子里好像是烤肉。

也不知是什么肉。这时才闻到一股香味扑鼻而来，肚子紧跟着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老人搬过两把椅子，自己坐了一把，指着另一把道：“来，过来坐。”

贾诩也不和他客气了，走过去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老人又说：“这是兔肉，你该饿了，快吃吧。”

贾诩早就等着这句话呢，他的话音未落，贾诩就抓起一根兔腿啃了起来。老人看着贾诩狼吞虎咽的模样笑了，说：“慢点吃，别噎着，杯子里有水。”贾诩给他看的不好意思起来，边嚼兔肉边说；“前辈您也吃。”

老人说：“别管贾诩，你先吃，人老了做什么事都不行了！看你吃得真香，贾诩这胃口就没这么好。”不一会，贾诩就把一盘兔肉吃了个精光。老人看贾诩吃完了，说道：“你出去走走，透透气吧。”

这正合贾诩意，贾诩站起来，向四周看了一下。老人用手一指说：“你从这扇门出去就是了。”

贾诩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一看，原来这房间里还有一扇门，贾诩来到门前，推开门走了出去。门外是旋转楼梯，贾诩顺着楼梯来到楼下，眼前出现了一个拱形的石头门洞，门洞外树木苍翠。鼻子里闻到一阵阵木叶的清香，贾诩深吸了一口气，走出门去。

面前是一条山路，路的左边是一片树林，林后是陡峭的山壁，右边是一片草地，青草滴露，野花飘香。贾诩朝草地走了过去，脚步轻缓，迈步时有悉索之声。草地不大，很快就到了尽头。原来前面是一个深谷，谷中雾气弥漫，有好多高大的树木笼罩在浓雾之中。

回身一望，十余丈外就是那座高高的石塔。这塔所在之处地势险要，左边是峭壁，后边堆着许多大岩石，右边是深谷，只有一条路通向外面。贾诩站了一会，有点累了，就回塔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