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着急娶我啊~”
惠明子扭动着水蛇腰,像一阵风儿扑了上来。
婚期突然提前,她就猜到,谢述可能会有大动作。
只是她并不知道谢述想要做什么。
说来讽刺,她自诩有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却弄不清谢述心中所想。
“楼主想见你。”惠明子突然道。
谢述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风雨楼的楼主?何时来了黎阳?”
对于惠明子的身份和目的,谢述差不多已经了然。
蜀岭欲谋黎阳,但是又忌惮黎阳,于是便让惠明子走了一遭。
原本她的目的是谢明。
李家和谢朗天貌合神离,同床异梦,李家又是黎阳望族,根深蒂固,鼓动李家出手事半功倍。
“我选了你,楼主自然要来看一看。”惠明子亲昵地挽着谢述的手,妩媚动人。
选择谢述的原因也很简单,谢述和谢朗天不和,藏拙多年且腹有良谋。
“我可没说过要和你们合作。”谢述冷笑一声。
“你无权无势,如何和谢明、谢贤斗?”
惠明子似乎拿捏准了谢述有意世子之位。
“过几日便是花灯节,我要你陪我赏花灯。”
谢家内斗还没解决,暗中已经有外敌环伺,真是山雨欲来!
谢述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警惕。
黎阳可是他计划里的发家之地,岂能容他人染指?
“好。”谢述露出和善的微笑。
来者是客。
正好谢述也想会一会这位传闻中知晓天下事的风雨楼主。
就是不知风满楼的楼主,和黎阳人屠,孰强孰弱?
不远处,李不语带着人布置庭院。
也叔不在的这些日子,李不语自然地接替了管家的职位,将府中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惠明子都不得不赞叹这小妮子的贤良淑德,温文尔雅。
因为谢明的原因,这两个女人之间自然亲近,颇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只是惠明子已经逃出了谢明的魔爪,即将成为谢述的妻子。
而李不语还在危险的边缘,等待着拯救。
“不语妹妹,我和相公刚说到花灯节的事情,到时候你陪我们一起去好不好?”惠明子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知道李不语作为李家的眼线,不会离开谢述身边,索性主动邀请,将关系做熟。
谁知李不语却摇了摇头:“每年花灯节都是人挤人,还不如在家里看书有意思。”
她最爱看书,平时都随身带着一本书。
谢述经常看到她闲暇时,一个人不吵不闹坐在角落里抱着书啃。
惠明子有些急了。
李不语不去,就意味着李家会派其他人盯梢。
那些人在暗处,就不如李不语这么好糊弄了。
“我听说花灯节有诗会,整个黎阳的文人墨客都会来此斗诗,不语妹妹就不想去杀一杀那位臭男人的威风?”
“不想。”李不语摇头。
她已是名满京都的清涟才女,已经无需依靠诗会证明自己。
而且,她的性子孤寂,不喜争抢,更不喜欢这样争名逐利的场面。
有那功夫,不如多读点书。
“你若不去,若是谢明来找你怎么办?”谢述道:“一起吧,到时候谢明要是敢对你动手动脚,我攮了他的腰子!”
李不语闻言点了点头:“也好。”
她突然想到那天,谢述展露的诗才。
要说世间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她惊艳,那便是谢述的诗。
届时说不定能讨教一番。
门被推开。
王潇一脸冰冷走了进来。
“出来。”
她当这两女的面,抓住谢述的胳膊就朝外拽。
“姓王的,你是不是过分了?这里是谢家!你凭什么拽我相公?”惠明子站出来拦住了王潇。
一来是不爽王潇这个人。
二来则是因为李不语在场。
惠明子知道谢述和王潇的关系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可李不语不知道啊!
她心中暗暗惊诧,看来定是出了什么大事,王潇才会如此失态。
王潇顿足,此刻她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
自己的演员身份可是一个被谢述轻薄的怨妇。
感受到周围李家仆人投来的目光,她暗暗懊悔。
谢述也暗叹惠明子的聪明。
要不是有她这一嗓子,怕是真有些麻烦。
“娘子,不语,救我!”谢述当即接戏。
李不语也反应过来,连忙道:“王姑娘,今天这剑不是已经刺过了吗?你这是?”
“我心情不爽,想多刺他一剑,不行?”王潇冷冷道。
“怨妇!”惠明子咬牙切齿。
“癫婆!”王潇冷目以对。
嗯,惠明子的反应有点过了。
王潇的眼神应该更凶狠无情一些才好。
谢述看着两大美女飙戏,心中评头论足。
谢述:“哎呦,你们不要再吵啦~”
李不语:“……”
最终,谢述还是在王潇的威逼之下,摇头叹气地跟了出去。
“惠姐姐,大公子他,到底是怎么轻薄王姐姐了?”李不语试探性的问道。
这得多大仇多大恨,当街刺了谢述一剑还不过瘾,居然追到人家里来还要刺?
“睡了。”惠明子随口道。
“啊?”李不语惊了。
“我猜的。”惠明子不忿:“要不然这姓王的能像狗皮膏药一样死咬着不放?”
李不语本想说,谢述不是那样的人。
可一想到王潇那恨不得将谢述千刀万剐的冰冷眼神,想说的话又被她咽进了肚子里。
“见到人了?”谢述问道。
“也叔说,李兰用阎罗帖谋害了姜夫人,你坠马也是李兰的手笔。”王潇道。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很轻,细不可闻,似乎稍微大声一些,天就要塌下来。
她担忧地看着谢述,害怕谢述接受不了,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
可谢述却十分平静地问道:“也叔他还好吗?”
“中了毒。”
“阎罗帖?”
“对,一个叫怜儿的小乞丐正在给他医治,那乞丐你见过。”王潇神色复杂。
父亲常跟她说,这世间有因果。
今日,她算是见到了。
“能治好?”谢述十分关心也叔的安危。
娘亲的事情,稍后再算,活着的人,不能再死了。
“不好说,主要是也叔抗拒治疗,他说,他的身体是证据,他想用死,来戳破李家的嘴脸。”
闻言,谢述沉默了。
也叔对自己,对死去母亲姜瑶的忠心,令他动容。
如此,他更不能让也叔有事。
也叔年迈,应该颐养天年,而不该陪自己涉险。
“帮我个忙。”
“你说。”
“告诉也叔,好好活着,我会让他亲眼看到李家覆灭。”说这话时谢述面无表情。
王潇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