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多男人,尽是兄弟之辈;天堂多女子,尽皆姊妹之群。天下皆是天父上主皇上帝一大家,天堂人人不受私,物物归上主,则主有所运用,天堂大家,处处平匀,无物不缺,人人享乐尽欢愉。而如今我来此世,天父给予我神力令我复活,便是要叫此等天堂之治落于人间!”
“看呐,天父的帐幕在人间。他要与人同在,他们要作他的子民;天父要亲自与他们同在,作他们的天父!”
卡多索有些动摇,他看着眼前的这个青年人,感受到他面上的坚毅,得承认自己心动了。
封建剥削犹如一座大山,压迫着村庄里的每一个人,纵然卡多索家境稍显富裕,可在被敲诈勒索的时候,却只会遭受更多,一想到终日劳作,却平白被人夺走许多,心中的怒火只会愈盛。
而当一个圣人、大能力者、一位称呼基督耶稣为兄长的男人,站在面前向他描述起“不当差,不纳粮,大家快活过一场”的未来时,卡多索不自觉的舔了下嘴唇。
一个美好的蓝图,仿佛在眼前铺展开,这或许便是圣教在新千年里的使命,是时代在召唤。
……
晴朗的天、湿润的微风、带来春夏交接时节特有的花香,艾哈迈德喜欢这片土地,他对于这片孕育了财富的土地,有着深沉、无可替代的热爱。
正是这片富饶、美丽、充满了野性生机的大地,替他带来了世代享用不尽的财富。
正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农民,用他们的汗水、血肉、骸骨,滋养农田,令粮食年年丰收。
正是那些远道而来的十字军封建领主,不仅带来了征税的契约,还带来的新的、可供他生吞活剥的农民。
作为一名世代向外约旦领主服务的包税人,他发誓自己其实早就是一个耶路撒冷法兰克人了,只是信仰同领主大人有着少许分歧,但这绝不影响他对领主那一往情深的“绝对忠诚”。
在生活中时常有朋友询问艾哈迈德:“这领主都把税收到八百多年后21世纪了,农民变成穷鬼,哪还有油水可榨?”
艾哈迈德便笑着回答:“财富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你挤,总是有的。”
他还确实一次又一次的通过理论结合实践,成功论证自己话语的正确性,成为了伟大的征税理论家。
今天亦如此……
在一个农户家中,艾哈迈德坐在张板凳上,用跪在自己身前农民的衣服蹭着靴底的羊屎、
先前他走进这农户家门的时候,一不小心踩了那些玩意,属实是破坏了他自清晨开始的好心情。
不过不论心情如何,该办正事还是要办正事的。
在蹭的差不多后,艾哈迈德让农民离开自己的靴子,然后冷冷地说道:“艾萨克,该交税了!”
农民忙不迭的便带着艾哈迈德身后的士兵前往自己堆放粮食的土屋,在一阵清点后,将库存的四成打包装上了马车,要拉去不远处的粮仓。
然后紧接着,农民又翻遍了家中所有房间,不知从什么犄角旮旯里掏出来了一些硬币,跪在地上捧在手中举过头顶,向艾哈迈德递过去。这些钱是他向地主或手工坊借贷,在地主家或者手工坊里进行廉价的劳作,为之忙碌半年才积累出的财富。
“大…大人,这是今年的人头税。”
看着这堆货币中,那枚亮闪闪、金灿灿,足以令不少人头晕目眩的金第纳尔,艾哈迈德舔了舔嘴唇,将那一把混杂着金第纳尔的迪拉姆银币,在清点后收入囊中。
紧接着他便说道:“少了,我记得你家是五口人吧,你父母、你夫妻、还有你孩子,可你这里的钱貌似只有该交份额的一半……”
“那、那是去年,我爹娘在今年刚去世……”
“去世了?证据呢?”
“我娘就埋在后山,我爹…他……他是被发大水冲走的,没…没能找到尸体。”农民语无伦次的说道。
“哦……这样啊,那我怎么知道你爹死没死,说不准是你看我要来收税,就把那老东西给藏起来了呢!哪有一年里,一下子死两个老东西这么好的事!”
伴随着艾哈迈德的话语,他身后的士兵直接蹭一声抽出腰间长剑,架在了农民脖子上,农民有些汗流浃背了。
然而,艾哈迈德并不满足于此,他继续和风细雨的说道:“还有一件事。前年我借给你的四只羊,现在该还了,当然按照当初的约定,你得还我八头,毕竟这羊也是会生羊崽子的嘛……”
农民便是海绵,财富便如海绵中的水,只要挤一挤终归是有的,如果挤不出来,那么拿石磨碾一碾,也终归能把血水给压出来。
在忙完这户人家后,这个村子的征税,便算是结束了。
而就在他清点着总共刮出来多少枚成色优异的金第纳尔时,一名随从有些慌张的从村外跑过来,凑到了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什么?!不怕我外甥的农民已经不是一般农民了,一定要出重拳!铁拳出击”
“可听费萨尔少爷的话,那个法兰克人很能打,两拳就把他们三个人放倒了,这怕不是……”
“能打?!有多能打!”膘肥体壮的艾哈迈德狠狠挥了挥拳头。
“双拳难敌四手,给我把家里所有私兵都给叫上!我就不信还能有人一个打十个!”身为这附近十里八乡的包税人世家,艾哈迈德家族在自家武力的培养上,是颇为投入的,家里至少能拉出来10个全副武装的重步兵军士,以及不少随从轻步兵。
这股力量,已经足以将些寻常村子摧毁,将那些农民上上下下杀个干干净净。
毕竟这领主大人虽然能派骑士弹压农民造反,可远水解不了近渴,总不是事事都劳烦领主大人,那岂不是显得很无能?要他这个包税人有毛用?
“那帮叛匪崽子给我老实呆着,看我派士兵来把他们一个一个送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