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我不认识这里。”从来不跟妈妈和姐姐散步的威利哭了:“我会饿死的。”
乔治很纠结地原地站着,他也很累,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威利哭鼻子之后,他反而没这么想哭了。
“走呀。”他去牵威利的手:“我们回去吃面包。”
威利很绝望,因为他发现乔治根本不理解两人眼下的处境多么可怕。
“我们回不去了!”威利嚎啕:“出不去~~大家都找不到我们!我们要死掉了!”
可是他哭得太厉害了,乔治听不清他究竟在嚎什么。
“那里。”乔治随便找了个方向:“走那里回去。”
威利:“……你记得路?”
乔治点头。
他觉得就是从那里走。
看到他这么自信的样子,威利相信了,用胖手抹了抹眼泪,就要跟着乔治走。
“好了好了——到此为止,那个方向可不对。”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他们头顶响起。
他们抬头,看到两个高大的男人越过玫瑰花丛,正在笑着看他们。
“希弗士。”乔治认出了来人,软乎乎地叫道。希弗士伸手柄他抱起来,乔治就把脑袋靠在他的颈窝里。
另一边,满脸泪痕的威利也被皇宫护卫抱了起来。他们带着两个恐慌的小不点大步穿过玫瑰花丛,柔嫩的花瓣和花叶拂过身上的软甲,留下浅浅的花香。
希弗士轻柔地摸了摸乔治脑门,出了不少汗。
乔治跟着威利瞎走半天也累了,开始打呵欠,于是希弗士改抱为背,和皇宫护卫一起走出玫瑰园——等两个孩子长大了,就很容易能看到入口那个高高的大理石拱门。
“所以乔治没哭,威利哭了。”德维特像宣布什么比赛结果似的说。
皇帝莫名其妙地看他撂下一句话就走,转头问侍从:“威利还在哭吗?”
侍从:“比起害怕,可能饥饿更严重,一到餐桌边就不哭了。”
皇帝:“……”
乔治不知道大人之间的无聊竞争,但很知道要趁舅舅心情好的时候提要求。
“古力兹的药剂很有效,能缓解你的过敏症状,以后可以吃更多好吃的东西。”查理告诉他:“舅舅为你争取到的。”
“舅舅。”乔治扶着德维特的膝盖:“我不要魔法师。”
德维特问:“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希弗士。”乔治央求他:“我要他做我的骑士团团长。”
这话一出,德维特忍不住恍惚了一下,想起很多年以前,自己好像也提过类似的要求。
当时父亲是怎么回答他的?
乔治仰着脸看舅舅,发现他脸上有笑意。
舅舅一定同意了!乔治很高兴,转头去看查理,却看到查理轻轻朝他摇了摇头。
“你可能要失望了,宝贝儿。”查理说。
乔治撅起嘴。
果然,德维特把他抱起来放到膝盖上:“不行。”
他果然拒绝了,但语气很温柔。
“为什么?”乔治不愿意放弃。
德维特说:“因为——现在对你来说还太早,以后你就明白了。”
“以后是什么时候?”
“我无法准确回答你,乔治。”德维特摸着乔治的小耳朵,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怀念:“因为就连我,也是刚刚才明白。”
作者有话说:
阿尼说:“可是我想要阿尔弗雷德。”
公爵伸手柄他薅到身边,单手抱着站起身来。
“德维特公爵只会有一个骑士长,我和阿尔弗雷德也是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公爵说:“他会用生命保护你,保护普莉西亚和你母亲,但那是因为他的效忠誓言给了我,在你还没有出生以前。”
“等你继承爵位,阿尔弗雷德依旧会像我和你母亲、姐姐一样爱你,但那是完全不同的责任——以后你会明白的。”————第二百一十五章
第二百二十一章 番外狐狸和狼
下午三点钟,正是大部分人都更愿意待在家里昏昏欲睡的时候,街道上本应行人稀少,但今天的香波街却和往常不太一样,交通有些堵塞。
“哎唷,前面究竟在干什么?”坐在被堵得难以前进的马车里,本应矜持的先生和小姐都忍不住纷纷拉起车窗询问起来。
有些机灵的仆从早早就跳下车去打听,不一会儿,这起阻碍交通的八卦就从街头流传到了街尾。
“就在路口,剧院那儿——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呢。”
“听说是碧安卡夫人……”
“那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必定是督查家的小儿子莫万利齐,我听说了不少事。”
“为什么打起来?碧安卡的手段可不一般。”
“争风吃醋。”坐在一辆小巧双人马车里的绅士听到车僮绘声绘色地总结这些留言,颇为高傲地下了结论。
“别这么说,爱情总是使人盲目。”他的女伴摇了摇扇子,眼睛一转,朝绅士那边靠近了些:“如果有人告诉你,今晚的宴会我只能挽着他的胳膊入场,你也会为了我争取吗?”
“我会用更体面的方式私下让他知道谁才是你的男人,不会像码头工人一样在公共场合互殴。”绅士的头发和胡子都梳得光亮,很是志得意满地说,并自以为这个回答很优秀。
女伴微微撅起了嘴,视线转向窗外。
她知道碧安卡是谁,整个西瓦城都知道,那个娇艳的棕发女人,一年前异军突起,迅速占据西瓦城社交圈所有风头的交际花。
她对诗歌和绘画的造诣、优雅的谈吐和进退得宜的社交手腕让她无往不利,甚至有传言说她是某个国王的秘密情妇,城里所有男人都以跟她交往为荣——名气这种东西就如同滚雪球,在合适的时候轻轻一推,就能毫不费力地越滚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