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古代的词汇,方去病多少还是有些生疏,于是立刻改变了说法。
“就是想让您帮我推荐下,在皖城我们根本没有立命的本事,思来想去,也唯独只有贩卖花海牌香水了。”
“可我们毕竟是外人,摆摊做生意,多少也要有人扶持不是吗?”
方去病其实就想让梁玉生给他行个方便,让他们能在皖城内做个小生意,可说来说去还都是现代人的说辞,不禁让他有些头疼。
难道非要让我把话说的那么直白?
就在他不知如何解说之时,梁悠悠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笑着对她爹说:“爹,方公子的意思就是想在皖城内做些买卖,想让咱们皖城的百姓都知道他有制作香水的手艺。”
梁玉生听后先是沉默了会儿,随后嘴角轻轻上扬:“你制作的香水的确有奇效,不仅能治愈我女儿的隐疾,对于寻常女子来说更是一件不可多得之物。”
“香气四溢,给人以心旷神怡之感,即使你不让我帮忙,我也会建议你去贩卖的。”
说罢,他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枚令牌。
上面刻着‘守’字,旁边还有两只凤凰。
方去病接过后,仔细观察了一番,这令牌背后虽然都是一些雕花,但总体看上去应该不是一块普通的令牌。
“这是?”
梁悠悠见状,笑嘻嘻的说道:“这可是太守令,有了它,你不管在皖城哪里摆摊贩卖,都是可以的。”
“就算有人与你争执,他也会看在令牌的面子上让你三分。”
方去病听后,心满意足的笑了笑,随后心中默想。
没想到还真是如此,就知道在古代摆摊也是需要照应的,否则那些小商贩又怎可能让自己一个外人横插一杠子。
随即把令牌牢牢握在手中弓身谢道:“多谢梁太守,多谢悠悠姑娘,但凡能赚到什么钱,定会报答!”
梁玉生听他这么说,反而皱了皱眉。
指了指他手中的令牌表情异常严肃的说道:“这枚令牌千万不可用在别处,如果让我知道你用此令牌在皖城内为非作歹,就算你是我们家的恩人,依照大兴律例我也不会饶你!”
方去病急忙点着头,并非常礼貌的回应道:“梁太守大可放心,若不是事出紧急,我是不会把令牌亮出来的。”
梁玉生听后欣慰的点了点头,并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儿。
“好了,咱们走吧,这里已经不属于我们了。”
可此时的梁悠悠却不肯离开,一直站在原地,双眼紧盯着方去病,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说。
梁邱泽看见后,连忙走到梁玉生的身前并弓身低语道:“老爷,大小姐可能还有些事与方公子商量,我会督促她的。”
梁玉生听他如此说,先是叹了声,刚想用手拍打他的肩膀,却又缩了回去。
即使梁邱泽是他的私生子,可在梁悠悠的面前,他还是不敢跃进半寸。
这么多年过去了,好不容易见到女儿如此高兴,他可不想因为自己当年的过错,让他女儿再次悲伤起来。
于是用力点了点头,并在梁邱泽的耳边轻声嘀咕着:“悠悠她十分单纯善良,而方去病此人一瞧就很聪慧,你在一旁千万不要让悠悠着了道。”
“虽说方去病没什么恶意,但毕竟是外人,不得不防。”
梁邱泽听后点了点头,并低声回应:“放心,我自有分寸。”
待梁玉生走后,梁悠悠一个大步上前,竟和方去病不到一指的距离,二人如此,把梁邱泽吓坏了,连忙上前把梁悠悠拉了回去。
“大小姐,老爷临走之前跟我说过,要你和方公子保持一定距离,您可千万不要让小的为难啊!”
梁悠悠本想跟方去病说几句悄悄话,却被一个下人给打断了,气的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情急之下又收了回去。
“看在你一直为我爹忙前忙后,我暂且放过你!”
“你若是再耽误我好事,别怪我不客气!”
随即对方去病笑着说道:“方公子,您的花海牌香水的确很难得,那您想在哪里卖呢?”
“这里可是‘起’字营的底盘,多是军卒来回过往,对于您的香水应该不怎么感兴趣,我劝你还是去皖城的北侧想想办法。”
“那里的女子多是寻常百姓,对于香水肯定供不应求,对于您的生意也是再好不过的。”
梁邱泽听她如此说,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悠悠竟如此想帮助他,太守的府衙又恰恰在城北,如果方去病真的去了北侧做生意,那他和悠悠便可时常相见,长此以往不免会产生情愫,真要是那样,一般人还好说,可方去病不论如何也有了那么多夫人,如果到时候……
想到这,梁邱泽不由打了个冷战,连忙喊了句。
“万万不可!”
“城北多是官府衙门,方公子又是外人,一旦发生了冲突,后果不堪设想。”
方去病一开始听了梁悠悠的话还真有点动心,毕竟香水这种东西,女子还是很喜欢的。
可梁邱泽却说那里官府衙门较多,如果真的被盯上,知道了他与范家的来历,可就麻烦了。
于是双手拱上对梁悠悠笑了笑:“悠悠姑娘能如此为在下着想,在下很感激,但这位小兄弟说的也很对,我们刚刚来此,还是不要惊动官府的好,在哪卖其实都一样,有了您父亲梁太守的令牌,就已经很满足了,就不劳悠悠姑娘费心了。”
梁悠悠听后,怒气冲冲的给了梁邱泽一巴掌,并直指他的鼻子吼道:“你一个下人,竟在这胡乱插嘴!”
“难道我爹平日就这么教育你的?”
梁邱泽被打是小,重要的是,如今的梁悠悠为何会变的如此暴躁?
莫非在这十几年,她温良淑雅的品性都是装的?
这让梁邱泽很是不解。
看着梁悠悠恼羞成怒的模样,梁邱泽不知如何是好。
“还看什么,快滚!”
方去病见状更是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样?看着梁邱泽那受委屈的样子,刚想为他说几句,却没曾想领邱泽竟真的回头向身后走去。
真是的,为什么每件事都和自己脱离不开关系,在永乐城如此,在皖城亦如是。
梁邱泽明明是好心,却被悠悠姑娘如此谩骂,还动了手。
想到这,方去病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想说点什么,只见梁悠悠再次恢复了之前的神情。
“方公子莫要被下人所左右,听我的,就在城北贩卖,不会有事的。”
“在皖城,我爹可是太守,掌管一城的安危,您是我们的恩人,在哪做生意那还不是理所应当?”
“不用管什么司徒燕,军部与政部向来互不干扰。”
方去病看了一眼手中的令牌,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暂且听从梁邱泽的话,不去城北的好,至于眼前的梁悠悠,随声附和便是。
“悠悠姑娘所言极是,在下先行谢过,明日就会去往城北,还请悠悠姑娘到时多多照应。”
梁悠悠听后,高兴的双手背在身后,并调皮般的用手指向了方去病身后的房门。
方去病见状,挑了挑双眉,知道她要说什么,见她要张嘴,急忙说道。
“梁太守如今还在等悠悠姑娘去收拾行李,还请悠悠姑娘莫要耽误了正经事。”
梁悠悠见他如此,抿嘴笑了笑。
“好好好,既然方公子这么着急把我和我爹赶出去,我这就回去帮爹收拾下。”
“咱们明日不见不散?”
说罢,只见她蹦跳的转身向远处走去。
方去病见她离开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心中暗想。
这个悠悠怎么比起语柔和雪莲还要难缠?大兴女子难道都是这样?
这时,范雪娇和她的两个妹妹走了出来。
见梁悠悠走远后,范雪莲好奇的问道:“这城北倘若真的像悠悠姑娘所说,就太好了。”
“主人的香水如此有奇效,一旦贩卖必定是抢手货!”
方去病眉头一紧,看着范雪莲无奈的说道:“我生平最讨厌偷听别人说话之人。”
“雪莲,你这毛病得改改。”
范雪莲一愣,看着身旁的范雪娇和范雪梅轻声嘀咕着:“主人与悠悠姑娘说话那么大声,换成是谁,都能听到,又不是只有我听到了……”
方去病听后,愈发觉得范雪莲不可理喻,刚想甩袖离开,白语柔竟也走了过来。
脸色还是那么差,不苟言笑的看着方去病良久。
范雪梅见是白语柔,连忙走了过去。
“白姑娘,怎么一天都没有见到你的身影,你去哪了?”
白语柔先是眨了眨眼睛,随后向前迈了几步,看着台阶上的方去病冷冷说道:“如今你们已经有了住处,而且还有了挣钱的打算,我娘之事到底何时才能解决?”
方去病听后,心中咯噔一声,不管怎么说,时至今日粱婆娘的事情是要跟她说清楚了,于是缓缓走下台阶来到她的身前,可刚想开口,却再次被范雪娇拦了下去。
“白姑娘,此事不用着急,你娘如今没什么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想必那个万壮红已被关押,你娘不日就会回去的,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