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羽场锁夫汇报完昨夜监狱的状况,三夏木里感到了一种莫可言状的压抑,虽然不是十分的明显和强烈,就象这清晨大雾给人的感觉一样,摸不着看不透,笼罩在这灰蒙蒙的雾中,呼吸都不是特别的畅快,三夏松了松衣领。
这就是我们正在杀戮的城市吗,有三分之以的建筑被毁,甚至连钢筋水泥都在发抖,可为什么就在这颓废之城,胜利者的呼吸,并没有感觉中的那么自由,甚至有一丝丝沉闷,难道这城市的空气,会说话。三夏木里仔细的听,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响动。整个的南京城,浓雾笼罩中死一般的静,没有反抗者不屈的声音,也没有胜利者生的气息,就在这一刻,就在这清晨万物复苏吐息的时候,俨然变成了一座死城。
监狱战俘的盘坐而睡,在这让人瑟瑟发抖的寒夜中排列整齐,为的是什么,三夏木里搞不明白,失败者即使有尊严,那么这种尊严的展示也是一文不值,更不值得炫耀,他们在演给谁看。
另一个让三夏木里伤透脑筋的就是捕狼鹰,自己处心积虑的在抓捕,却没有想到一大早让对手顶上门,而飞爪出现的位置绝非人力所为,如果说对手是一个象小岛花栗一样的怪人,特殊的外表一定格外的引人注目,难道这城市还有日军没有搜到的角落。
种种的疑问和猜测,让三夏木里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军营内就有现成的智囊,花田阪隶脑力超常,或许他会有独到的见解,但是无论是监狱战俘还是捕狼鹰都与之有着密切的关联,并且这个武士的身份特殊,该怎样和他说呐,三夏木里又来到了花文犀门口,来回转着磨磨。
客房内已经没有了鼾声,很快,衣冠不整的花文犀走出了房门,袜子已穿在了脚上,三夏木里连忙上前打招呼“早啊阪隶君,这一夜睡的可好啊,在我这军营里,安全是最大的保障”
花文犀睡眼惺忪,并没有太高兴,反而一丝的失落“哎,看来你这军营也绝非风水宝地,凶相四现,我竟做恶梦了,你们昨晚是不是撞门来着,撞的我胸口好痛”
三夏木里略带惊讶“有这种事,绝对不可能,阪隶君一定是做恶梦了,你是我的贵客,在我的军营,没有人敢撞阪隶君的门,一定是恶梦,是恶梦”
“哎不管怎么说,反正你这我呆的也不踏实了,对了,还记得圭冢兽人吗,能帮我打听一下他的下落吗,和三夏君在一起真实快乐,有了朋友连亲戚所托也忘了”
花文犀在这个时候提出圭冢兽人这个名字,就是逃跑的征兆,预先为自己的脱身埋伏好伏笔。
三夏当然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当初第一次和花文犀见面,对方就是冒充大佐的叔叔,朋友相托,自然满口答应“这个没问题,不过说真的我想知道,你真的有那样大辈分吗,居然是大佐的叔叔”
花文犀一脸的坏笑“呵呵,三夏君见谅,在中国呆久了难免有些变化,他们中国有句话,秀才遇见兵,有礼说不通,你知道我这个武士是借用身份图远大报复,怕你瞧不起,所以自抬身份,你不知道,当时遇见你的样子,三夏君好盛气凌人呀,哈哈见谅”
“没关系,我不怪,现在反倒习惯了,所以说一开始你就是个骗子,被揭穿了就耍无赖,这可能也是你在夹缝中生存所养成,真难为你了,你的志向凭借个人的努力很难达成,所以必须让你有点实权”三夏木里步入正题“对了阪隶君,昨天监狱的样子你看到了,还打算在那里选人吗”
花文犀叹了口气“估计就是想选也选不出多少,三夏君你们出入城是否一定任务在身,你们的通行证呐给我来一些”
“要那干吗,你们是武士身份,出城干什么”三夏莫名其妙。
“我们这武士就我和阎王会日语,只我一个日本人,还是有那个方便,看城外村子有没有适合的治安队人选,另一方面也想再弄些**猪”
“哦,**猪味道大大地好”三夏一挑大拇指“没问题,你什么时间用”
“有时间限制吗”
“没有,通行证除非统一更换,或者特定的城市,在这里,日军出入还是非常随意的,你随时可取,不过要注意安全,最好你出去的时候能有我的人保护”
“好,那就谢谢三夏君了”
“客气了阪隶君,你我是朋友吗”三夏终于开口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还有一点我想问问,阪隶君,久居南京离乡多年,你了解中国人吗”
“这话怎么讲”
三夏木里摇了摇头“我想那些监狱的战俘,可能做不了治安队员了”接着三夏把羽场锁夫电话的内容述说了一边,不住的还在摇着头“他们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一些待宰的囚犯,夜风中列队而憩,可以说任何一支部队都没有对睡觉做过训练,他们竟然作到了,这是在表示什么吗,他们想**,根本不可能呀”
花文犀颇感欣慰,战俘们都是可歌可敬的英雄啊,**的淫威,血腥的杀戮没有打垮他们的意志,反使其意志更加坚定,这种不屈,蕴育着强大的反抗力量,花文犀笑了笑“哈哈,这不难理解,我问你,他们这样做,有人鼓掌吗”
“演给谁看呀,将死之人,在坚强,没人能够知道,还鼓掌”
花文犀摆了摆手“你错了,他们是自己的演员,是自己的观众,是想对得起自己,中国有个智者,曾总结了这个人种的略根性,缺少对事物真实性和精确性的基本尊重,缺少对他人的优点的发现和学习也就是说,喜欢发现别人的缺点,永远的民族自豪感,有着永远不服输的一张嘴,他们从小接受的爱国教育是民族的优越性,享用一辈子的四大发明。而我们大和民族的爱国教育,是使命感自负感紧迫感,从小就知道中国大米好吃,但是我们的国家很小,资源很有限,长大了要来中国拿,也就是两种民族文化,对死的看法和死的尊严有不同的认识,不足为惧,自己安慰罢了,甚至可以说自恋”
三夏木里点了点头“自恋,这种说法比较好,不是**就行,不然我真的要请示上级将他们全部枪毙,还有一件事”三夏拿出了飞爪“这个东西,你不会想多了吧”
花文犀有些发呆“类似于我们忍者的工具,这个在中国应该叫飞爪”
之所以有本书开头花文犀置身部队中毫无顾忌和执傲,这秀才真的是才高者妄为,从不畏惧,哪怕是只身敌营,什么人应该什么样做的滴水不露,很平常一个飞爪,日本人中国人都有使用,而花文犀一张嘴就先说到忍者工具,把自己日本人的身份演的很真。当然,也是这秀才先有准备,这飞爪就是他自己钉在门上。
三夏木里听说忍者二字,便有意无意的在提醒“这里是叫飞爪,应该还带有绳子,攀岩所用,这个东西可以扔多远,比手雷轻些,我们最好的士兵在七十米之上,可是三十七米就是及格,这超常和正常是不是有很大差距啊你说”
花文犀点点头“恩,是差距不小,三夏君你到底什么意思,这个东西是在哪里发现”
三夏木里能感觉到花文犀有所察觉,这样也好,让他自己慢慢发现“我想问你,怎样可以将它投的更远,冠军的记录是八十多米,会不会有人能将它抛的更远,小岛花栗会不会做到百米以上”
花文犀踱了两步,抬起头揪着下巴说“不用小岛花栗,三夏君就可以,要想超出冠军记录,必须有所借力,象枪膛的子弹,借助的火药”
“可是这个东西根本没办法上膛,连枪弩也无法做到,这前边三个爪,后边一爪还有柄”三夏摆弄着飞爪仔细的研究,普通的三爪小爪加一柄,没有办法被载入任何膛管或膛道,三爪小爪带勾后柄象蝎子尾巴同样带勾,最后目光落在了后柄上。
花文犀点了点头“对,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三夏木里顿时醒悟“这后边应该有线,就是绳索,攀岩的工具,这后边的线呐”
花文犀拿过了飞爪“此物后缀绳索,确实是为了攀高所用,可是这后柄的形状,非环,只象个蝎子尾巴,绳索很容易脱落,如果抛出者不打结,绳做双股,长短不一,将它悠起,手法合适的话可以适当助力,我想三夏君可以抛投百米以上,你可以试一下子”
三夏木里真的让手下找来了一股绳子,还略有些弹性,也不系扣打结,只把绳子往飞爪后勾一搭,再并绳为股留做一长一短,左手长头,右手两股悠了起来,飞爪于是跟着在空中打圈,待感觉差不多了,三夏木里使劲顺手猛悠,到前上方松手,飞爪一下子钻入五里雾中。
过了一会,百米左右的操场另一边,士兵们捡回了飞爪,并且在沿途找到了掉落的绳子。
三夏木里接过飞爪连连的点头“我就说吗,阪隶君一定是脑力过人者,什么事只要和阪隶君聊聊,准备如释重负”
花文犀笑了笑“能做到心无旁骛,神志则清,三夏君是心有打扰,就是那捕狼鹰先于三夏君的脑中,现在轮到你说实话了,这个东西在哪里找到”
三夏木里一下子严肃起来“可能事有凑巧,阪隶君不要害怕,他进不到兵营”
“说吧”
“是在你的门上”说完三夏连忙补充“不过我敢保证,决没有让他踏入军营半步”
“恩,肯定是,夜间雾大,我的门应该是误撞,让捕狼鹰懵上了”花文犀毫无表情“三夏君不要忘了帮我打听圭冢兽人下落”
三夏木里有些后悔“阪隶君真的不要怕,这绝对就是懵的,也就是兵营外胡乱的一扔,是冲着三夏我来的,阪隶君不必慌张”
花文犀强做震惊“我没有慌张,开什么玩笑,我会怕他,而且此事可以再推敲”说完一把夺过飞爪,回到自己门前仔细观察,对着孔引还原飞爪趴在门上的样子“应该是这个样子对不对,这纯粹就是懵的,不过这瞎猫碰上死耗子,威胁不大,却是暴露了自己,弹道学,三夏君比我懂得,这应该是兵营外何种方位,应该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