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设在一间宽阔的大竹楼,菜品丰富,有新鲜的红烧山猪肉,爆炒野兔子肉,麻雀汤,新鲜的菌菇汤……
军卒们在外面加餐,而齐王楚天麒、方大同、张耀宗、李忠武,以及三十名百户齐聚一堂,大家一边吃喝一边商讨亲卫军的建设。
巨石岭军营驻扎三千名军卒,理论上来说得有三十名百户,但如今还没有经过月底考核,所有人的位置都只是暂时的,还没有得到齐王的任命亲授军职。
“各位,如今亲卫军刚刚组建,各方面都还非常艰苦,尚需大家一起克服。”
“另外,大家对亲卫军的制度、结构有什么建议的,不要有任何的拘束,可以畅所欲言!”
楚天麒从主座上站起来,手持酒碗,朝大家示意了一下,随即便一饮而尽。
“本王干了,诸位随意!”
这酒水可是从齐王府带出来的白酒,酒精度数在四十五至五十五之间,对于这些军中基层军官来说烈性如火,每次都只敢小饮半口。
“殿下当真海量啊!”
众军官无不开口称赞,对齐王的豪爽有了一个相当清晰的认识。
眼看大家都是一群吃货,喝酒吃菜,却无人响应齐王的号召提出建设性的建议,还是方大同站了出来。
“殿下,卑职查探了一番,军中士卒大多不识字,平时认认身边几个人还好,这人数一多,管理几十上百个人,情况紧急之下连人数都点不齐。”
眼前坐在这里的百户,大多都是原五十名禁军卫之一,猛然提拔起来管理百名军卒,担任百户之职,但他们个人的军事素质,根本不足以匹配如此军职。
楚天麒点头,“方长史提出来的这个问题尤为重要,本王已经在城内筹备军事学院,等月底考核之后,所有基层军官轮流进入军事学院参加培训一个月。”
这年头当兵的基本上是大老粗,打架可以,上学认字听着就害怕。
“殿下,我们还要上学认字啊……以前倒是上过启蒙,可是一看到那蝌蚪文,就头痛不已。”
“对啊,上学太难了,殿下饶过我们吧!”
看着叫苦不迭的基层军官,楚天麒笑着说道:“不识文认字怎么行,要是碰上夜晚急行军,一百人的队伍给你带成了十人小队,还跟主将信誓旦旦的报告人数没错。”
“你们说,这仗还打不打?”
现场顿时爆发一阵哄堂大笑。
一个百人队伍带成十个人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不能随时掌控队伍人数,一百个人的队伍带成**十个,还真发现不了。
“此外,身为一名百户,统率一百名军卒,如果作战的时候跟大部队走脱了,不懂算术,那队伍每天需要耗费多少军粮饮水都算不出来。”
“那本王将一百名军卒划归你管理,你能管好吗,会不会哪一天被你带着给活活饿死了?”
楚天麒的话,令在场三十多名百户面色剧变,这些问题以前从未考虑过,三千人全部驻扎在这巨石岭军营,日常用度都是方长史派人解送过来,就连张耀宗也没有操心过这些琐事。
以前张耀宗还想过,麾下张大牛都升任县尉了,而自己掌管八千亲卫军,不说升任指挥使,至少也得授予千户吧?
现在想来,殿下肯定是含有深意,是在督促自己快速提升军事素养,方才为自己提升军职。
一念及此,张耀宗出列单膝下跪道:“卑职代表所有军官表态,定遵从殿下的安排,进入军事学院提升军事素养,任何不从者下放担任普通军卒。”
众军官心里一惊,着实吓到了,不去读书学习,直接一撸到底当小兵!
然而张将军已经当众表态,大家也只能捏着鼻子齐声附和。
看到一众手下热情高涨,还是很热衷于学习的,楚天麒老怀开慰,打算好好栽培,看能不能培养出几个得力干将。
楚天麒伸手示意张耀宗起身,“坐下来吃喝,无需多礼。”
“张将军,本王看你那套令旗指挥的法子,不仅旗语复杂,而且黑夜里根本没法指挥军队作战。”
张耀宗敬佩的五体投地,本以为殿下是个从小在皇宫长大,不通人情世故,对行军打仗更是一窍不通,然而今天所提的问题,皆切中要害,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不知殿下有何高见?”
楚天麒笑着说道:“前些天王府在城里开了一间酒楼,邀请一班唢呐铜锣手庆贺,本王听着唢呐铜锣高亢嘹亮的响声,便觉得可以搬运到军中用作指挥作战。”
“比如,需要全军进攻的时候,吹响唢呐,对敌人发起致命打击;完成了战争阶段任务,诱敌深入,或是撤退的时候便敲响铜锣。”
“各位觉得本王的这个建议如何?”
楚天麒见惯了现代战争的电影电视剧,每当军号一吹,便全军奋勇发起冲锋,简直就是胜利的专属buff。
众军官闻言皆眼神大亮,纷纷开口称赞道:“齐王殿下的这个提议太好了,无论白天黑夜作战都能用,而且简单好记,全军都能牢记在心。”
也有人担忧道:“吹号就进攻,敲锣就撤退,如此指挥太过简单,敌人知晓我们的作战指挥方式后,会不会趁机作乱,混淆咱们的作战?”
张耀宗摆手说道:“无妨,只要每次战前会议开好了,中下层军官对作战计划都心中有数,便不怕敌人混淆,再者咱们的传令兵体系又不是摆设,旗语传讯也可以相辅相成玉嘛。”
众人正讨论的热火朝天,门外却有人突然闯进来。
“殿,殿下……菌菇汤有毒,千万……千万不能喝!”
伙房的主厨刘月娥,上气不接下气,面色煞白,飞扑进来直接摔倒在地上,口中大呼。
菌菇汤有毒!
全场哗然,众人皆腾的一下站起来,眼神齐刷刷的盯着跪倒在地的刘月娥。
楚天麒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心态,盯着刘月娥沉声喝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还不从实招来?”
刘月娥以额头磕地,砰砰作响,很快就头破血流了。
“殿下还请饶命,放我全家一条活路,其实这件事另有隐情……”
刘月娥如泣如诉,将事情的前沿后果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