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利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顿时有了主意,忙用手抚摸胸口一副喘不上气的模样。
这一下,可吓坏了在场的众人,尤其是李世民,数落声戛然而止,忙朝外喊道:“御医呢?死哪去了!”
盛利心中得意,机智如我,虽说自己也不想使用这一招的!但那喷溅的口水实在太恶心了。
宋任投是宫中的医官,今年五十六岁高龄,原是民间一草堂大夫,因医术出众,又偶然之下救了隋炀帝杨广一命,被特召入宫,颇为优待。后李唐占据长安,因其名声在外,被李渊再次重用,担任宫中尚药局奉御。
手指刚搭上去,便皱起了深深的眉头。宋任投迷茫了,除了气血有些虚弱之外,脉搏一切正常,甚至比一些没受伤的人还要强劲。可盛利脸上的神情又不似作伪,额角冷汗不禁滴落下来。
“宋老,如何?”尉迟敬德脸色焦急,见宋任投已经把脉快小半天了,怎还不出结果。
宋任投却是表情苦涩,有些不确信的朝众人说道:“许是县子先前受伤太重,气血亏虚,加之进食少,虚弱导致。老朽一会配些补血的药材,说不定会有好转。”
尉迟宝琳一听就不乐意了,也不管李世民和自己老爹及诸位伯伯在场,一把揪住宋任投衣服的圆领:“庸医!你这般语气是不确信?俺跟你说,不是威胁你,俺这兄弟要是有意外,别怪小爷让你下去陪。”
一席话仿佛是山中匪徒一般霸道蛮横,宋任投后悔极了,简直欲哭无泪,今日早知就不抢着过来了。自己虽然身为尚药局奉御,也算是正五品的职衔,在世俗眼里这是顶呱呱的存在,但长安城是哪?大唐的首都,商业和政治中心。自己这小小的五品官怎么跟那些国公,亲王抗衡。
而且这尉迟宝琳在李世民登基后做的“光辉事迹”自己在长安城中更是听过不少,拳打武侯,脚踢官吏的事情可是常有发生。而且说到做到。
宝宝心里苦,宝宝不说。今日算是栽了,不仅没在新任陛下的面前露脸,这下还要被这纨绔逼迫。
“闭嘴!”两声怒喝的主人正是尉迟敬德和李世民。
“阿耶,陛下!这庸医。。。”话还未说完,尉迟宝琳就被尉迟敬德一脚踹飞:“宋老也是你能编排的,赶紧向宋老道歉。”
“阿耶!”尉迟宝琳站起身来,满脸不服。
尉迟敬德可不惯着,大手一提硬生生将尉迟宝琳押到宋任投面前,赔罪道:“宋老莫怪,某家这小兔崽子说话没个把门的,您不要当真。”说完按着尉迟宝琳的脑袋朝宋任投行了个礼。
“不可不可,国公这万万使不得。”宋任投摆摆手,连声疾呼。若是被这太岁盯上了可就糟了,说不定哪次走在路上被敲了闷棍都说不准。
尉迟敬德却偏不,硬生生让尉迟宝琳拜了几拜,这当然有他的顾虑,这宋任投虽然只是个区区的五品医官,但谁家没个头痛脑热的,而且人家是宫中的御医,是给圣人看病的,并非是太医署那些医术庸碌,混吃等死的玩意。
而且打狗还得看主人叻,尚药局奉御可是圣人亲设的,相当于李世民的人。
盛利此时见气氛尴尬,忙道:“还请宋奉御饶了我家兄弟的过错,我代我兄长向你赔罪。”事情起因是自己,盛利哪舍得让尉迟宝琳做这恶人,恶了尚药局。
说着便要起身向宋任投赔罪行礼。
李世民大手一按,冷哼道:“你若是不想恢复这只手了你就继续。”随后转身对上宋任投和一脸不服气的尉迟宝琳道:“宝琳,此事你有错在先,朕罚你禁闭一月,你可有怨言。”
尉迟宝琳一愣,刚想说话,就见自家老爹凶狠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仿佛自己不答应便要狠狠的揍一顿。
又看见盛利不断朝他使眼色,最终不得不低头服软,并向宋任投行了个大礼:“小子无状,冲撞了奉御,还请奉御原谅则个。”
宋任投连道不敢,身子一侧哪敢受尉迟宝琳行如此大礼。
李世民这时看向宋任投,笑道:“宋奉御你就受了这小子的礼吧,若不是你医术高明将武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怕是这小子一辈子都要活在内疚中。”
宋任投听到李世民这么说,心中原本对尉迟宝琳的那一丝怨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有情谊的哪能是多坏的人呢?扪心自问,若是自己是尉迟宝琳,定然做不到当着圣人及诸多国宫的面向宫中御医发难。
见宋任投不再计较,李世民刚想说什么,却突然脑子一震,眼眸中顿时变得有些不怀好意,盯着盛利一字一句道:“你不是喘不上气来么?”
盛利一怔,忙又用手捂住,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哎吆,好闷,头好晕。”
众人目瞪口呆,李世民更是一头黑线。唯有宋任投热泪盈眶,为自己方才怀疑自己的医术感到羞愧。
“装,你继续装!”李世民将凳子拉到盛利面前,就死死盯着对方演戏。
“啧,李二怎么这般敏锐。”盛利心中暗暗叫苦,都怪自己方才太过担心尉迟宝琳,才被这狡猾的李二发觉的。
“咦,怎么不疼了?气也不喘了。”盛利硬着脸皮继续表演,迎着李世民的审视,挤出一脸僵硬的微笑:“定是陛下您身上醇厚的龙气驱散了小子身上的气瘀。”
李世民不答,众人也是沉默。都在静静的看着盛利浮夸的表情。
“咳咳”盛利露出苦笑,低下头装死。心中腹诽:这帮人咋这般不解风趣。。。没见到我很尴尬吗?
“哼,继续啊?来详细说说朕醇厚的龙气怎么将你的气瘀治好的?”李二一脸戏谑,死死盯着此刻宛如入定老僧般的盛利。
“咳咳,这个。。。嗯,这个龙气。。。”盛利从未经历过如此窘迫的境遇,哪怕当初在酒吧泡妹妹结果对方是个那啥都不曾如今日这般窘迫。
“阿弟可好些了?”温柔的女声从门外传来,盛利仿佛流落荒岛的人看见了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