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陛下,胆子小了些。”李靖摇摇头,不知在说些什么。
盛利听得云里雾里,怎么扯到我胆子上了?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胆子这小子可不小,许是因为,这几日当县令当傻了,磨砺磨砺就好了,这小子的眼光心性都是不错的,前些日子万年县轰动杀兄案便是他破的。”李二朝盛利眨了眨眼,“而且提出让你来军制改革的也是这小子提的。”
“臭小子,还不赶紧说说你的看法?”李二朝李靖努努嘴,想让盛利展示一番,场内的众人听到这话也纷纷看向他。
“啊?”盛利一脸茫然?是哪跟哪?
“军改,军制改革。”尉迟宝琳恨不得冲到盛利耳旁喊。
“你说呢?”李世民笑脸一收,面色有些阴恻恻。
盛利按捺住心中的吐槽:“军制改革是必要的,现在我们大唐还是延续着的是南北朝时期的兵农合一的军队体制,和前隋不同。”
众人点头赞同,这点大家都知道。
“现在的军制是以各个军府为主,下辖若干府兵,府兵们战时出征,平时种田,府兵将士自备军资,若是征战得功则能得到丰厚的赏赐。或升官进爵。”
“说重点!”李二打断道。
“现在主要是兵员数量太少,建议把关中的府兵制推向全国。面向全国设置折冲府、军府作为闲暇时府兵训练的场所。”盛利思索片刻,沉声道。
李靖皱了皱眉,道:“那这样岂不是战时统领岂不是变得更加麻烦?”
“不会。”盛利硬生作答,“朝廷不是有十二卫和东宫六率么。只需让前十二卫各自统领京师以外的大部分折冲府,以及驻扎在京师的直属内府。后东宫六率管理剩余的折冲府。”
李二危险的笑了笑,阴沉道:“这样十二卫和东宫六率权力是否过大了。”
众人也齐齐看向盛利看他如何回答,大家都心知肚明,哪怕是当今以心胸宽广为名的陛下,也绝不能忍受权力大部分全在武将手里。若是向天下各州设立折冲府,少说得有六七百个。那么兵员数量就可能达到惊人的六七十万。
要知道李唐发家时也不过三四万人,若是左、右卫,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左、右领军卫,左、右金吾卫,十二卫掌管大部分折冲府,相当于手下最少有三四十万的府兵。那么哪怕东宫六率手上有剩下的一二十万府兵,以及守卫皇城的左、右千牛卫,左、右监门卫。作为皇帝怕是也睡不了一天好觉。
盛利吞了吞口水,笑了起来:“不必担忧,十二卫和东宫六率只负责日常的管理以及军费支出,没有指挥权。”
“另外在这之上设立行军总管来进行战时的指挥,而且军队的最高指挥只能是陛下。”
“啪啪啪,好!”李二脸色立马阴转晴,开心的笑了起来。
“想必这只是第一步是吧?武功县子。”李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欢呼雀跃,思考的也更深,按照盛利这样的布置,确实能短时间内就拉起一支不小的军队,而且军权也统一归于中央皇帝之手。但总觉得这样还不够完备。
盛利眼睛亮了亮,心中感叹李靖不愧是军神,一眼就看出了这套兵制的不完善。
李二也抬起眸子重新看向盛利,笑着望着他:“你小子赶紧说说后续,别吊人胃口了。”
盛利充耳不闻,将李二的话自动忽略,只是饶有兴致的盯着李靖,殿内的烛火在其脸上忽明忽暗,显得整个人神秘莫测:“想来卫国公已经有了思考的对策。”
李靖眉头皱的更深,余光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李世民,摇摇头:“老夫不知。”
“呵,当真不知吗?还是怕陛下对你产生忌惮。”盛利的话很直白,甚至有些阴阳怪气,殿内的氛围顿时一滞,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李靖不知道盛利为何会把他架在火上烤,但此刻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在自己身上了,再藏拙怕是真正要引起上首的那位的怀疑了。
火光摇曳,立政殿的墙壁上人影交缠,微风吹过像是黑色的魔鬼在耳边轻声低语。
“臣确实有点不成熟的看法。”李靖看了眼李二,又深深看了眼盛利,缓缓开口,“大伙都是大都经历过战争,甚至有些是沙场老将,那么我问大家一句,你们觉得我大唐军队实力如何。”
“那自然是世间最强!”尉迟敬德闷声道,像是在说一件再也平常不过的事了。
人群中也有不少附和点头称是的。像是尉迟敬德说的的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也有低头沉思的。比如李二,比如李勣。
李靖像是考校一般望向仿佛置身事外的盛利。
盛利浑身一紧,方才那如同实质的煞气再次袭来。
“县子以为如何?”声音淡薄像是不带丝毫情绪。
盛利这次没有踉跄,也没有后退,这般年纪站在众人之间本就显眼,李靖这斯有仇当场就报啊!盛利终于体会到了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了。
李世民坐在精心雕刻的龙椅上,遥遥的瞥了一眼:“小子,卫国公这是考你呢?还不赶紧抓住机会。”
“错过机会?他明明是把我架在火上烤!果然能在历史上留名的没一个是好相与的。尤其是李靖这种在史书上占了大片篇幅的。”盛利心中腹诽,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小子确实有点拙见。还望各位叔伯莫要生气。”盛利硬着头皮朝诸人行了一礼,今日怕是逃不过了,横竖要得罪一大批骄兵悍将以及当朝权贵。
“说吧。”李世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靠。
“方才卫国公问大唐军队实力如何对不对。”
众人点头。
“那我直说了。”盛利看了眼四周,身子再次往后退了几步,目光测试了下与殿门的距离。觉得还是有些远。
“啧,瓜怂,你退这般后面作甚!”程咬金身子往盛利身边一站,将退路挡了个严严实实,“让你说看法,你退这么后面作甚,莫不是怕俺们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