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君所吟诗句,原本是靠前生记忆而来,他明明知道黄良极有可能听不懂诗为何意,但刘元凯和师爷吴智能够听得懂。

许文君只想告诉他们,过度追逐名利,大梦醒来全是一场空。

刘元凯听得冷汗淋漓,吴智听了也是心惊不已。

堂下的蓝沐云自然能够理解诗中的意思,不由得再一次对许文君是另眼相看。

“许,许文君,无论如何,你伤人性命便是不对,本官不给你一些惩戒,不足以彰显大夏律法之威严。”

刘元凯强作镇定,就算是编,也要给许文君一个罪名。

“大人,要按照你这个逻辑,去撬开他人之门,强人妻女属于正当行为了?”许文君发出灵魂拷问。

“这只是你一面之词,你怎见得许小候去你家里强,强迫你娘子。”刘元凯一次次被遭到挑衅,几乎失去理智。

尽管师爷一再用眼神提醒,他仍然不管不顾。

许文君看了看刘元凯,淡然一笑:“小生略懂一些医术,那就让小生看看,如若瘦猴果然生命垂危,小生甘愿领罪。”

许文君哪里懂医术,不过只是一些急救的小常识,他断定瘦猴是装出来的,便想让瘦猴开口说话,承认所犯之错。

众皆投来了怀疑的目光,许文君不慌不忙蹲了下去,先是用手指试了试瘦猴的颈动脉,之后走到瘦猴双脚处蹲下。

一只手抓住了瘦猴的脚踝,暗暗使力。

许文君不动声色,堂上其他人自是看不出来,可是这瘦猴却受不了,好似被千刀万剐一般。

许文君边用力,边小声沉吟:“瘦猴,你我从前也是好兄弟,你若真的死了,我心里其实也很难受。”

瘦猴再也难以忍受,突然坐了起来:“求求你,不要再捏了,再捏我的骨头都碎了。”

艾玛,听瘦猴说话之中气,哪里像是将死之人?

黄大富气得连连骂道:“瘦猴,你搞什么名堂,还不跟老爷说清楚,若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瘦猴无法再装下去,只得哭着回答:“我,我是被许文君连打带羞辱,难以咽下这口气,才,才想状告他的。”

许文君站起来,耸耸肩一脸无奈道:“大人,你也听到了,瘦猴是公报私仇,恶意告状。”

“但是你用剪刀剪断瘦猴一只手指,好似私设公堂,据我所知,那个时候瘦猴已经认错,处于劣势,

你原本可以将瘦猴交于本官处置,但你致人伤残,与草菅人命有何区别?”刘元凯见许文君越发嚣张,则是大怒。

师爷又是伏在刘元凯耳边:“大人,你还是稍安勿躁,以小人看,还是试试许文君文采,若是徒有虚名,大人再惩治他也行。”

刘元凯强压怒火,冷声道:“许文君,你口口声声称你为秀才,本官今日就出一题考考你,你若能够做出,

本官自会从轻发落,你若是不学无术之辈,本官绝不姑息,定将定你蓄意伤人之罪,关入大牢。”

“大人尽管出题,小生自当从容应答。”许文君看过太多这样的桥段,尤其是穿越剧极多,没想到自己给遇上了。

前生在当特种兵之前,许文君年年都是三好学生,不仅仅数理化扎实,文科底子也是一点不差。

刘元凯目光看向众人,突然看到了一个乡下小姑娘手里举着一杆荷叶,便冷冷道:“你便用此作诗一首了。”

许文君看了过去,这则是暗暗一笑,稍加沉思,便是金句出口:“翠盖佳人临水立,檀粉不匀香汗湿。一阵风来碧浪翻,珍珠零落难收拾。”

大堂上瞬间震惊无比,尤其是那些懂得诗文之人,彼时仿佛看到了雨后彩虹闪耀天庭,田田荷叶上玉珠滚动。

多么温馨,和谐的一幅画面。

蓝沐云暗自赞叹,却还是不露声色,假装听不懂似的。

刘元凯却露出为难之色,侧脸瞟向了师爷吴智:“师爷,许文君好像北非胸无点墨,你,你说该如何发落。”

吴智俯下身子,轻声提醒:“之前钦差大人留下了话,若是许文君果然是文采斐然,也只能从轻发落了。”

“可是,许文君伤人致残是事实,若是如此,恐人心不服啊!”刘元凯眉头紧皱。

最关键的,黄大富一直在看着他,他收下了黄大富送来的重礼,却不能遂了黄大富的心愿,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

“大人,堂下那么多百姓,你索性让老百姓也畅所欲言,根据百姓愿望办案,就算传入皇上耳中,你也是在顺应民心。”吴智低声答道。

“可以吗?”刘元凯迟疑不决。

“小人觉得这些人中,肯定有皇上的眼线,你若真这么做,皇上或许会对你刮目相看。”吴智将声音压得更低。

堂下众人,等着刘元凯宣判,刘元凯将惊堂木连连拍了两下,随即说道:“许文君虽然伤人,但事出有因,

本官暂时也难以决断,堂下届时本官子民,本官与征求众子民的意见,许文君是抓是放,本官想听听大家意见。”

“许文君无罪,请大老爷开恩……”

“许文君为不仅仅只是为许家村解除了野猪与大虫之危,也为秀山镇,甚至整个丽江老百姓做了天大的好事。”

“瘦猴原本是泼皮无奈,趁许文君不在家,欲行不轨,许文君伤他也是情有可原。”

大堂外,呼声越来越高,基本上也是一边倒。

即便有少数向着瘦猴说话之人,看到这个架势,也只好噤声,老老实实退到了一边。

刘元凯此刻心中早有沟壑,目光看向了黄大富,然后微微摇头。

黄大富焉能不明白刘元凯的意思,他若是再揪住许文君不犯,便会犯了众怒,想来想去,也只想有一个台阶下。

黄大富随着刘元凯拱拱手,正色道:“大人,许文君行为还是过激,若是纵容姑息,他日后会更加放纵。”

“黄员外,本官命许文君赔偿许小候治疗所需费用,你看如何?”刘元凯只想息事宁人,早早结束这段公案。

“小生并无过失,为何要赔偿他的治疗费用,小民娘子受辱,更需要精神损失费。”许文君站出,冷笑声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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