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小青山。
顾离刚结束比斗,就隐藏了身形来到了此地的灵植园。
这里是牧刃初到问道宗的暂居之地,也是对方本应发迹的地方。
“也许一切,才刚刚开始……”
顾离目光扫过方圆百丈的灵植园,语气有些慨叹。
之前两年,他虽与那妖女多有争夺,也因此获得了不少奇遇。但这世界大多数奇遇,本来就是为那天命之子准备的。
对方不现身,很多机缘都并未到开启的时机。
如今终于算是到时候了。
他走过长满灵药的田圃,向最深处的丹房走去。
对方身上的古魂是生来自带,但其他东西就难说了。
“顾师兄?”
惊讶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那是一个身着灰衫的中年男子,看到顾离的身影,连忙走了过来。
“您不是应该在千珏台……”
“比完了,所以来此看看。”顾离语气平淡,看了对方一眼。
对方应该就是牧刃的师父,灵植园的看守者。
在那剧情中,对方存在感并不强,毕竟牧刃入门第二天就约战宗门首席,吓得对方直接和牧刃撇开了关系。
“啊?比完了?”男子神色有些失神,不禁愣在原地。
刚才他也曾听到比斗开始的钟鸣。
现在应是刚过去一炷香左右……
虽说他也不看好牧刃,但他这个徒弟刚入门首日就在剑池旁领悟了剑意。若非正值两宗婚盟,这等事肯定会成为整个问道宗的大事。
对方的天赋并不算弱,就算败了,又怎么会这么快?
顾离脚步不紧不慢地走向丹房,同时开口说道:“你今日怎么没去观看比斗,难道真就不关心自家徒弟胜负?”
“这……”,中年男子神色一僵,旋即勉强挤出几分笑意,跟上顾离脚步,“我自知胜负毫无悬念,也不想去凑热闹。”
“哦?”
顾离在灵植园与丹房的交界处驻足,似笑非笑地看向微微欠身的中年男子。
“是不喜喧闹,还是担心牧刃身上的丹毒被发觉啊?”
顾离声音虽轻,但落在中年男子耳畔,却犹如惊雷炸响。
“这,这……”
男子神色骤变,想要出声辩解,却又一时急得难以讲出什么。
顾离眸光淡漠,看着对面眼神闪烁的男子,缓缓说道:“私用灵药炼丹,还将妄图将丹毒引到宗门弟子身上,借此销毁堆积的废丹。”
“我讲的有没有错?”
“额,我……”,中年男子神色不断变换,忽然似是想到什么,急忙说道:“师兄,那牧刃大逆不道竟敢约战您,我是想替您……”
“替我?”顾离微微挑眉,“这么说,你能未卜先知,在他刚入门时就知道对方会向我挑战?”
“这……”
顾离摇了摇头,不再多言,转身直接挥出一道剑气,径直从上斩下。
身后惨叫声顿时传来。
“我已废你修为,自去执法堂领罪。”
“否则,杀。”
他声音平淡,没再管对方,迈步进入丹房。
牧刃身上的丹毒,今日比试时,他就看出来了。
丹毒入体,甚至感染了魂光。
虽不严重,但在懂魂技的人眼中却很明显。
他是不清楚,那古魂为何不给牧刃解决了这麻烦,不过牧刃肯定是还不知道。
当初那游戏剧情,他也才打通一条线。
如今这世界到底是不是与之一样,他还不清楚,不过即便一模一样,他也有着太多细节未知。
就如这灵植园,若是没亲自来一趟,还真不清楚会有这番收获。
丹房木门缓缓被推出,一股刺鼻的药味直冲而来。
在这些气味之下,成堆的黑色丹药散落在房屋角落处,有些甚至熏染墙壁都出现了破损。
除此之外,还有……满地的碎骨。
骨头很小,像是孩童。
顾离神色一怔,眸光瞬间冰寒,转身望向灵植园的那道身影。
剑吟声几乎随心而响。
白芒眨眼间,破空飞去。
那道挣扎起来的身影,刚发觉胸口传来凉意,便神色茫然地倒了下去。
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刚才顾离放过了他,又要再杀他。
刚才顾离那般表现,他以为对方早就清楚了一切。
毕竟,那只是一个凡俗而已……
顾离转身,再次扫过那些碎骨,心绪有些难以言说。
难怪对方敢在宗门弟子身上转移丹毒,原来是早就试验过了。这就是当初他没发现的故事线?
九州纷乱,虽有天下盟制约宗门,层层辖制,但凡俗终究难以有保障。
来此两年,他自知难改现状,但遇到一些事时,依旧难以看做寻常。
“她好像也是如此……”
顾离忽得神色古怪,想到也曾在那妖女身上看到过类似一幕。
当初他将其当做妖族贵女,还疑惑对方为何会因一座人族城池,就放弃对他的追击。
那时他以为是对方怕暴露身份,现今想来却有些奇怪。
毕竟妖族向来敌视人族,即便因此暴露,以对方修为也可很快远遁界海,不至于因此放弃一件至宝。
顾离摇了摇头,暂时将这些想法搁置,起手用灵光将那尸骨收敛了起来。
他并非要做什么好人,毕竟这两年间,在他手上逝去的修士也不在少数。
只是很多时候,动手是要有理由的,否则岂不是成了杀戮机器?
那种修士很容易堕入邪道,心魔一生,前路尽断。
不论是因为前世的经历影响,还是为了今后修行之路,某些事还是要去做。
将尸骨收敛后,顾离便将所有废丹都收进储物戒,转身离开了灵植园。
这些废丹就是他来找的机缘。
丹药虽被炼废,但其中搭配的灵药并非寻常,若善加利用并非没好处。
当初牧刃能一举从二境冲关成功,未必没有这丹药的功劳。
而且此刻云雾山上,还有一位能炼制四纹灵丹的炼丹师呢。
想着这些,顾离忽得心头一动,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天空。
一道淡金色的光芒划破长空,径直朝问道宗而来,速度极快,不像是之前来婚盟观礼的强者。
“柳冬儿?”
顾离似乎认出了来者的身份,有些意外。
“她怎么现在就来了?莫非还有旁人给她报信,来救牧刃的?”
对方原本应该在三月后,作为天降救兵出现,却没想到现在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