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宋并没有将话说绝,而是给了他们另一个选择,说到底,他们和自己之间并非死敌,没必要将其置于死地,如今国战在即,文豪可是战争的主力,若是让他们去到其他六国,对大梁子民也是一场灾难。
四人沉默少许,暮年文豪拄着拐杖走上前来,开口道:“世子殿下,我等四人已经习惯了悠然自在的生活,恐怕无法适应被王室束缚,不过,我们四人可以向世子殿下效忠,我等投效太尉府,也有自己的一份家国情怀在。”
“好。”
词宋点了点头,随即从自己的玉佩之中取出一块铁牌,将其掷给暮年文豪,“此乃我词家将军府铁牌,诸位可将其交给任何想要投效之人,世子殿下虽如今不在中州,但其手下门客看了,自然会迎接各位。”
“多谢词少将军。”
四人对词宋拱手,随后,四人便转身朝着王宫的方向走去,在他们离去之后,词宋望着太尉府的方向,道:“四位叔叔,你们是跟着词宋一同进入将军府,还是?”
“少爷,老道我就不去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给少爷摆平文豪境界强者。”
庄涯笑了笑,向词宋摆了摆手,而后返回了马车之中。
高初七同样如此,对词宋拱手后也返回了自己的马车,孙不休和商函二人对视一眼,随即对词宋说道:“少爷,我们俩这次跟您出来,还没有出力呢,我们就跟着您一起再去见一见墨云。”
“好。”
词宋点了点头,他之所以说出这个问题,便是明白庄涯和高初七二人定然不会跟自己进入府中,他们二人都是虽然都会为了将军府赴汤蹈火之人,但他们的心态也大多都是超凡于世,不是特别喜欢参与世俗争斗。
尤其是高初七,听石月等人说,高初七绝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将军府西侧的冶铁房里,钻研墨家机关术,不问世事。
见庄涯和高初七二人上了马车,词宋便踏步走向了太尉府中,此刻的太尉府大门已经在方才交手的余波之中被摧毁大半,化为尘土,而原本守着大门的门房护卫也早已四散,词宋一路直传,来到了太尉府的大堂之中。
此刻的墨太尉同样坐在太师椅上,墨泉则是站在墨太尉的身边,和词宋第一次见到他时姿态一模一样,只是现在的墨太尉相较于先前,面容虽苍老了几分,但衣着相较于以往更加华贵,他的身穿一身黑色的华贵长袍,胸口的位置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金鸟,手中捧着一盏金边茶杯,在见到词宋的瞬间,并没有露出任何惊异之色。
只见他缓缓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看了一眼词宋,随即嗤笑道:“老夫就知道,这群所谓的门客根本不顶用,等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便会作鸟兽散,根本靠不住。”
“墨太尉,今日词宋来,只是为了能够正常履行婚约,将瑶儿带回将军府中,举行婚事。”
词宋丝毫没有理会墨太尉的自言自语,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哦,你要将瑶儿带回将军府,履行婚约?”
墨太尉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古往今来,凡定下婚约者,哪有夫家先一步将新娘接回府中一说?大梁的礼数,是待新婚之日,遵婚嫁六礼,以八抬大轿,将新娘迎入夫家府中,你如今将瑶儿带回将军府,你如今将瑶儿带回将军府,难道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你不是颜圣书院弟子吗?为何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遵守?这天下,礼崩乐坏久矣。”
墨太尉说出这话,似乎对词宋有着无尽的嘲讽,这也直接让孙不休的脸上冷了下来,就见他正刚抬手,便被词宋制止。
“若太尉府真的能够如礼法那般行事,那我词宋自然不会多言,但如今想要毁约之人乃是太尉,此事传出去,坏的可是太尉府的名声,词宋不过只是想要帮助太尉保住声名罢了。”
“至于所谓的婚嫁礼法,词宋自然会遵守。”
词宋的回答不卑不亢,气势丝毫没有弱于墨太尉。
墨太尉闻言,脸色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只是他嘴角的笑意,显得分外玩味,他缓缓起身,朝着词宋走了一步,道:“词宋,你真的以为,我太尉府还是像先前那般孱弱,任你宰割吗?”
“这话我从未讲过。”词宋静静的看着墨太尉,只是他的眼神正逐渐变得冰冷。
“老祖自突破半圣之后,便加入了先师殿之中,如今我的太尉府也已经受到了先师殿的庇佑,词宋,若是你今日强行带走瑶儿,那么你将面临的,便是天元大陆守护者无休止的追杀,你将军府有把握护住瑶儿吗?或者说,你将军府有把握对付得了天元大陆守护者吗?”
“哦,对了,还有你父亲的这些手下,你觉着他们会为了你和瑶儿,和先师殿作对吗?人嘛,大多时候都是自私的,为了利益,可以舍弃一切,你父亲这些手下,不过也只是为了利益才留在将军府中,你觉得他们,能够对付得了守卫天元大陆众圣吗?”
墨太尉的声音玩味,而听到他这话的词宋,神色依旧平淡,“墨太尉,看来你确实是井底之蛙,不入文道者,终究是坐井观天,管中窥豹,哪怕家族之中出了半圣老祖,你也只是知道利用人心,如此低劣的手段,词宋不屑为之。”
墨宋的话说完,墨太尉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我今日来带走瑶儿,并不是为了得到你的认同,我只是遵从礼数,通知你一声罢了,无论你答不答应,瑶儿我都会带走,你若是想要以势压人,我将军府必定奉陪到底。”
“至于你说的那些,也不过只是你的臆想,说破大天,你的老祖不过只是一名半圣,先师殿中,半圣多如牛毛,先师殿的众圣怎么可能会为了一名半圣,从而再次得罪将军府?”
“墨太尉,你到现在还没有看清楚格局,竟然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我将军府以卵击石,还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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