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闻东,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啊?你们不是都在一起了吗?
她怎么从老板办公室出来啊?”
“这是什么奇怪的事吗?我之前都看见好几次了。她呀,来这个办公室不下一只手的次数!”
“都闭嘴!”
最后是闻东出面让人停止八卦。而他和我视线对上,那眸子里几乎看不见光亮,是暗淡的。和他平时展现出来的判若两人。
他.这是已经认定我做了背叛他的事了吗?
已经失望了?
而几乎是在这时宋大志那边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挂断。
刚朝着闻东的方向迈了一步,电话又开始不间断地打进来。我没办法只好转个方向去接。
“你说什么?
好,我马上回来。地址告诉我。”
话闭,我最后深深凝望闻东一眼后便朝着门口的方向绝尘而去。
我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肿瘤医院!”我说。
后车门刚拉开人还没坐上去就被身后一只手紧抓住。我扭头一看,不是闻东是谁?
“你想听什么等我回来再和你说,闻东,现在先放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处理。”
闻东的劲儿却更大了。
“松开!”我对他怒吼道。
村长说宋大志在和家人发生争执时瞒着家里的人买了百草枯喝下,现在还在医院抢救。我真没功夫在这儿耗着,我得赶回去。
“什么重要的事儿?比我还重要吗?”闻东眸色暗沉却也坚定,还隐隐泛着水光。看得我心里止不住扯着疼。电话又响起,震得我心头狠狠一动。
我先挂断,再让他松手。闻东依旧还是不依:“怎么不接电话?”
“关你屁事啊!闻东,我再警告你一句,我现在真的很着急,你最好赶紧放手,不然”
“不然怎么样?你就要和我分手吗?啊?”
“喂!你们两个搞什么呢?到底走不走?不走把门给我关上别他妈浪费我时间!”
司机在这时候插了一句嘴。
“师傅,你先走。”
闻东拉我后退,我用最后的力气抓住车门,在他脚上踩了一脚。他吃痛松了一些力。
“师傅,稍等,我要走!”
我再警告他,厉声道:“我最后说一次,松手!闻东,你别逼我!”
“是你在逼我!邹侠,你是不是忘了谁大晚上突然跑出去?刚刚又是谁从姓雷的办公室出来?你现在还威胁我,邹侠,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我对你不好吗?”
“两码事,松手!我真的很急,我很急,你听得懂吗?”
“那我呢?我算什么?”
那双眸带水光、泛红。语气又不甘,还夹着不少可怜状。这几乎一下子就刺痛了我的心。可我现在没办法在这儿和他细细诉说,我必须在最快的时间赶回去。
我于是强装镇定,忽略掉他迫人的目光,心如刀绞般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甩屁股坐进车里。
关车门时闻东挡了一下,那一下像是要了我的命。我痛得快呼吸不上来。他不言,只一个劲儿凝视我,似乎要用目光把我逼退。
我最后咬牙将他的手推开。
车子顺利开走,闻东大声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邹侠,回来!”
最后我看他颓废而茫然地往前跟了几步,最后手往后负气狠狠一甩,连带着他整个身子都跟着转扭了一下。
我双手指甲差点嵌入掌心的血肉中。留下深深抹不去的印记,可我却似乎感觉不到一点儿疼。堵在喉咙的哽咽仿佛要把我噎死。
眼里憋着的泪终究夺眶而出。
我扭头避开司机高热的目光,用衣袖擦泪。擦完新的又流出来。司机提醒我后座有纸巾。
我抽了两张,还不够,又抽了两张拽在手里。
司机没说什么,这一路上多半都是我自己在缓和情绪。终于到了肿瘤医院,我付过钱便匆匆下车,奔向来返于老家和贵阳的私家车位置。
司机说还差一个人,再等等发车。
“师傅,我给两人的钱,你现在就走。我有急事要去医院,麻烦你快点!”
“别急,我现在就开走。别着急。在哪个医院?“
“遵义县医院。”
“行,这里过去最多一个半小时,别着急。”他说:“上高速就快了。”
“嗯。”
我尽量让声线平稳:“谢了。”
“没事,小问题。”
之后车里几乎没说话的声音,一路上甚至都没人喊去服务区上厕所之类的,车子一路开到县医院去。
我顺利找到宋大志所在的那一栋楼。刚到就被她妈狠狠打了几下手臂。
“贱人!都是你,都是你!我们家大志遇到你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他怎么会摊上你这种不要脸的贱人啊!啊!”
我没力气管她,一根筋只想着宋大志的安危。说实话,在刚刚回程的车上,我有那么一瞬间动过一丝不该动的杂念过。
如果真的救不回来
那我下辈子再慢慢弥补他。这辈子、这前半生,我几乎看不见一点儿光亮。我也想透个气,哪怕自私也好,我真的.
哪怕罚我下半辈子一个人孤独终老都行。只要没伴儿,没有其他成员,我孑然一身,孤独来,孤独走。也不是不好。
我想轻松一点儿。
可现在我看见他躺在医院加护病床上,听医生说观察24小时无异常就能出来时,我眼神一下又暗淡了。
人真的多变。
或许老天爷也觉得我之前那一丝坏到极致的杂念不过关,给否定了吧。
他妈还在大吵大闹:“贱人,煞星,煞星啊!我们宋家摊上你这个女人倒了血霉了!他一辈子毁了,还不够你出气的,你还在电话里气他。你还气他。
你是不是想让他死?你觉得他挡了你的路?他救你的时候你不嫌弃他,现在嫌他是累赘了对不对?
你在外面这么久不愿意回来和他过日子,是背着他有野男人了是不是?”
“你说话啊?”
“我说什么?”我一个大力把人甩开,他姐和妹一个扶着一边,责备我不孝,狠心。
我自嘲式的笑两声,连连倒退在墙边,随意扒拉了一下刚刚被她妈拽到肩膀的衣袖,弓着身子,声音不稳又哑地回怼:“如果没记错的话,村长和我说他是和你们争执后才喝药的,要说罪魁祸首,那非你们莫属,和我有毛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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