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盟主加更完毕。】
是日下午,北静王府后院琴室。
王妃卫滢跪坐在琴台后面,乍看之下似是与平常无异,可那一双修长的腿儿,却远不如平常并拢的紧凑。
偶尔挪动膝盖时,玉面上更会浮现几分痛处几许羞愤。
不同于孙绍宗的细细回味,她如今只恨不能立刻将船上发生的一切,全都忘个干干净净。
可那恼人痛楚,却偏偏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回忆起那些屈辱的情景。
锵!
烦躁的伸手一扶,那七弦琴顿时发出了高亢的金铁交鸣声。
但卫滢春葱也似的手指,却也因此割出了一道红痕。
她却兀自不解气,还待再肆意撩弄,冷不丁外面忽有人娇声道:“姐姐就算想拿它出气,也该顾惜自己的身子。”
卫滢不用抬头,就知道是夏金桂找了过来,心下顿时火起,先是冷森森的望了过去,等夏金桂凑到近前,就忍不住恨声道:“你怎得还在王府?”
“我这不是放心不下姐姐么。”
夏金桂说着,取了软垫跪坐在卫滢对面,好整以暇的打量了卫滢几眼,又点头道:“姐姐这气色倒还算好,竟似比往日还红润些。”
她不说倒罢了,这一说,卫滢脸上倒真浮起两片红霞。
“住口!”
卫滢羞恼的攥紧了拳头,咬牙道:“你提前给那姓孙的透露风声,我都还没来得及怪罪你呢,此时竟还敢胡言乱语!”
夏金桂见她似乎要扑上来的架势,忙低垂眉眼,摆出一副娇怯的样子,讷讷道:“姐姐息怒,我若不是搬出您的名头,却如何能请的东孙大人泛舟湖上?”
嘴里说着,那眼底却尽是轻蔑与得意。
这次虽然没能亲见,卫滢被孙绍宗折辱的样子,可对于自己能一手操纵此事,夏金桂心中却是引以为傲。
尤其这样一来,双方就都有短处被自己拿住,怎么也不至于踢开自己,不管夏家的事情。
卫滢虽是个火爆脾气,却最是吃软不吃硬,眼见夏金桂娇怯的样子,再想想她也同自己一样**于孙绍宗,而且还赔上了元红,心头的火气就先弱了三分。
不过口中却依旧**的道:“我也懒得同你计较——你们家的事情,那姓孙的已经抢着应下了,你只管回去静候就是。”
说完之后,似乎觉得这话太过翻脸无情,便又稍稍放软了身段,叹息道:“也罢,那姓孙的你是指望不上了,若是兰哥儿这次能得脱大难,我之前所说的已久算数。”
这却是依旧要撮合夏金桂与卫若兰的意思。
夏金桂原本对失了前途的卫若兰,并没有什么想法,可现如今她已经失了贞洁,又琢磨着要抱紧孙绍宗这颗大树,嫁给知根知底的卫若兰,倒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只是那卫若兰终究不怎么好拿捏,若届时吃起醋来……
她心下盘算着,一时也没能拿定主意,于是就模棱两可的娇声道:“这还要看卫哥哥的心思。”
卫滢却以为她只是羞臊而已,心中对这婚事是千肯万肯的——毕竟在她看来,自家弟弟若非被当了替罪羊,未必会逊色于孙绍宗。
于是暗中拿定主意,等卫若兰脱罪之后,就同他商量这桩婚事。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不觉相对默然起来。
“姐姐。”
最后还是夏金桂,首先打破了这份沉寂,就听她悄声问道:“姐姐可曾服用了汤药?”
服用汤药?
卫滢闻言先是一愣,继而涨的脖子都红了,恼道:“这不用你挂心,我身子骨好的很!”
她这却是误以为,夏金桂是在关心她‘受创’的情况。
然而夏金桂指的,却压根不是这个。
见她似有些懵懂的样子,身子往前压了压,又提醒道:“我是说避孕的汤药,那孙大人一心折辱姐姐,怕不会刻意……”
说着,夏金桂伸出根白玉似的指头,先是指向卫滢,然后缓缓的往后缩着。
这下卫滢终于明白了,那脸色却也愈发红烫。
别说,她之前还真就没想起这茬来,此时听夏金桂一提醒,顿觉浑身不得劲儿,尤其是小腹之中,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萌芽一般。
“哪种汤药……”
于是她急忙支吾着问:“你……你手上可有……”
“有是有的。”
夏金桂为难道:“可那药需要煎熬,又要趁热饮用——姐姐这里怕不怎么方便。”
“这却如何是好?!”
卫滢顿时慌了手脚,下意识的就想起身,可起到一半,又哎呦一声跌坐了回去。
“这个么……”
夏金桂也是一脸的慌张,心下却是暗暗冷笑,这年头的避孕药,虽不似后世那般泛滥,可也有热熬冷敷等数种类别。
只是卫滢一贯只爱抚琴习武,对这些事情向来并不关心,所以才不知有这些名堂。
而夏金桂揣着明白装糊涂,却是刻意要看她的笑话,继而进一步操纵她的举动。
等卫滢慌张了许久,她这才吞吞吐吐的道:“其实也还有别的法子。”
“什么法子?!”
卫滢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忙攥住夏金桂的腕子催问道:“妹妹快告诉我!”
“那等汤药,断然是拖延不得的,估计就算咱们再找到别的方子,也早就来不及了。”夏金桂说到了这里,飘了眼愈发惶恐的卫滢,这才继续道:“为今之计,怕也只有请姐姐先将养几日,再同王爷好生亲近亲近。”
“你!”
卫滢哪曾想到,她出的竟是这等损主意,当下甩开她的腕子,恼道:“我如今有愧于王爷,焉能再恬不知耻的去亲近他?”
“那姐姐若是怀上身孕,又该如何面对王爷?”夏金桂反问道:“我听说姐姐,已经数月没有和王爷亲近了。”
“这……”
卫滢顿时哑口无言,下意识的抚弄着小腹,愈发觉得里面似乎真有什么东西在发芽。
想到若是自己大了肚子,被水溶察觉出来的下场……
她一咬樱唇,迟疑道:“可我与他分居依旧,一时间我……我也不知该怎么与他和好。”
“这个好办!”
夏金桂就等着她这句话呢,立刻附耳道:“姐姐大可推说,卫哥哥的案子开审在即,心下实在不安的紧,去找王爷排解,然后……再顺势……不信不……”
卫滢听了这她这番细致到动作的谋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又是羞愤悔恨,又是忐忑不安。
冷不防那夏金桂却忽然伸手,顺治她的腰间往下摸索起来。
卫滢急忙扣住她的腕子,嗔怒道:“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夏金桂好整以暇,从袖子里翻出个小瓷瓶来:“姐姐,如今可是片刻耽搁不得,且容帮你涂些药油,也免得赶不及在升堂问案之前与王爷和好。”
卫滢听了这话,愈发的羞窘起来,咬着贝齿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放开了夏金桂的手腕,口中却蚊子的小声问道:“可曾……可曾关好房门?”
“姐姐放心,断没有谁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