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过苦难河的女人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玉华听出是水生兄弟，她高兴、惊喜，她是激动而又难过，声音有些硬咽说道：“水生兄弟，你可回来了，你果然没死，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停顿了会说道：“只可惜我那薄命的妹子雪梅，看不到你荣归故里，看不到你英姿飒爽的一面了”。说着不尽的流下了泪水。

大富喜滋滋地道：“玉华嫂，我们的水生兄弟回来了，他不但没有死，而且还参加了人民解放军号、因为他的枪法准，作战英勇，不到两年时间，现在的他已经是连长了”,大富说着话转身又指着水生褂子上口袋：“嫂子，看见了吧，四个兜兜，干部级的”。

水生听了大富的夸赞，顿是不好意思起来了，拍打着大富的肩膀说道：“没什么，没什么，这都是战友们的功劳”说着话时，像是想起什么来了，神情沉重起来。

离开家三年的孙水生如今都当了官回家乡的喜讯，一下子传遍了五里沟四角地头。下贩劳动的乡亲们，孙老二、孙老三、钱义孝、钱二旺、李大勇、赵梦得也都聚拢了过来，大家众星捧月般的把孙水生围得中间，所有的人都是喜悦的笑脸，每个人都兴高采烈，水生也一一和大家打着招呼：“二叔、三叔、义孝哥、二旺哥、大勇哥、梦得小弟，这几年里你们可好！”。大家即感到亲切，又感到荣耀，当官了还是和以前那般的尊叔敬父，和大家还是称兄唤弟的，完全没有当官的架子。

孙老三看孙水生和大家打招呼后，走近水生说道：“水生老侄，你这一走几年，家乡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今个叔先跟你招呼一声，让你心里也有个数，在你出事走了后，你媳妇给你生了个丫头，也不知为何，我们也弄不清楚，你媳妇就寻了短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叔虽说是族长，便族里各家各户都穷，你在家的时候也知道”。

水生也没插话，只是默默的点着头，孙老三继续说道：“没法子，全五里沟七拼八凑的才把人安葬了，老侄呀，你媳妇走后，你娃又小，才半岁，无人敢接受，叔只好作主，谁领养这孩子，谁就住这房子，玉华才应承下来，谁知她男人大智明的做小生意，暗地里却是蒋团总的眼线，把我们五里沟几家人害得家破人亡，就在几天前工作组给他们家重划成分，把玉华家定了伪家属，三叔正想着这娃不能再和她呆一起，以免长大后受影响，你回来就好了，事情都解决了，真是我孙氏家族的大幸”。

听着孙老三的诉说，孙水生的脸色慢慢沉默起来，水生看着大富说道：“想没想到这几年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但不管千变万变，我们做人的根本不能变，大富哥、二叔、三叔各位兄弟们，什么是根本？良心就是根本！孙水生我生在这五里沟，长在五里沟，我熟悉这五里沟所有的父老乡亲，大智哥人不坏，玉华嫂心好，受委屈了!”我向你敬礼！说着，孙水生庄重的举起了手。

从看到孙水生的那一刻起，玉华的心中是欢喜高兴，当听到孙老三向水生兄弟陈述雪梅的逝去，玉华的心中更是难过，孙老三说大智是蒋团总的眼线而为此把他划为伪家属时，玉华的心里是又怨又屈，知道孙水生要把胜男带走，更是害怕和失落，这一刻，玉华的内心经受着悲、喜、冤、愁交织在一起。水生兄弟的一番话和敬礼，让玉华又觉得莫大的欣慰和无措，她抱紧胜男，一连声道：“兄弟，你别、别”，玉华不知该用什么词才说出内心的想法。

到底是女人心细，站在身旁的苏月从玉华的怀中抱过胜男，朝水生手中递去，“来、来，胜男，看看你爸，你爸爸回来了，让你爸爸抱抱”。孙水生一手接过苏月递过来的孩子，又弯腰抱起站在玉华身边的李望，两岁的李望在水生的怀里，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先瞅瞅水生的军装，又看看水生的军帽，孙水生又一脸的微笑地和孩子们嘻嘻哈哈着：“你叫李望吧，啊胜男”，李望见眼前的这个人是这样的和蔼可亲，也不再害怕，胆也大了，不客气的扬起小手摸摸军帽上的闪闪红星，双手摸摸衣领上红艳艳的领章，两眼露出羡慕的神色来。

刚到水生的怀中的胜男则是“哇”大哭大闹起来，伸着手要到玉华怀里去，口中不明朗的叫着“娘、要娘”，见状，玉华接过胜男，抱紧胜男一边拍打着，一边哄着“胜男，乖，不哭，乖”，一到玉华怀里的胜男，哭声即停，双手抱紧娘的颈脖，生怕别人从娘哪把她抱走。

大富看见众人都围在一圈站着，便挥手道：“叔叔，兄弟们，走回去，为我们水生兄弟荣归五里沟摆酒庆祝去。玉华就赶紧地收起孩子的玩具和地毯收好放在担子里，苏月见了，连忙一双手抢过来“来，玉华嫂，我挑着”，大家都从原路迈了步子回家去，可水生却痴痴站在哪，看着玉华刚挖过的这块荒草地，大富明白水生的的心情，随即说道：“大勇和二旺你俩去把自家的耕牛牵过来，犁也背来帮玉华把这地给耕了，大勇和二旺就等着领导开口，连忙迈着大步赶牛去了。

离开家几年的孙水生又回来了，而且是着军装，当了好大的官坐着洋车回来的，这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会就传遍全村，家村里的男女老少都聚到大富的屋里，杨婶、三婶，胡婶，连不管凑热闹的赵半仙都涌到大富家来了，水生就站在大富的堂屋里，和每位前来的叔叔、婶娘们热情的打着招呼。而大富、蔡花玉华苏月、彩去则是忙进忙出的烧水倒茶，此时，正在谈兴热闹的乡亲们突然静下来，两眼都齐刷刷的看着门外，孙水生一回头，见同样是一身武装的易排长、关班长、何东林三人都走了进来，三人同时向孙水生敬礼，易排长说道：热烈欢迎孙连长回家探亲，孙水生见战友了，也举手敬礼，热情和大家握手。

倒茶的苏月看见几位婶娘都来了，而自己的老娘还躺在家着，就低声地和蔡花玉华说了句。想着回家把这好消息告诉娘，让娘也高兴下。人逢喜事精神爽，当白发吴婶听儿媳妇苏月说了水生今天到家乡五里沟来了，老人痛一下子好了在大半，掀开被子，还像往常一样的利索穿好衣服，便向外急急的走来，紧跟在身后的苏月还是将拐杖强塞给娘的手中，到底是上了年纪，又生着病，走起路来也没精打彩的，像是刚学走路的孩子，左右晃动着，前后踉跄，让跟在身后的苏月提心吊胆的，着急的上前去扶住。就三歪两正的来到了大富家门口。想到自己还能看到水生，老人眼眶立即就红了，忍不住的哭了起来：“我的水生呀，你可算回来了，我可怜的雪梅呀，你看到了吗，水生回来了，我的乖乖儿呀！”。

孙水生和易排长他们坐在一起喝水，谈话，就听见让人心酸的苍凉的哭声，水生走近一看，是那白发沧沧的婶娘拄着拐杖进来，他急忙的将碗放在桌上，来到吴婶跟前“扑陋”一声跪在吴婶的跟前，一时间，思乡泪、亲人泪从心来，让这个七尺男儿、铁打的汉子控制不住的哭喊道：“婶娘，我回来了，水生我回来了，来看您老人家了”孙水生的深情让吴婶更是难过，她放在拐杖，就势坐在地上，拉着水生手，一口水生儿呀叫着，一口雪梅儿的哭着、念着，孙水生跪在吴婶跟前，看着婶娘的满头白发和沧老的面容，任两眼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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