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厅长揉眉心的动作一下子顿住,抬眼看着吴妈的脸,诧异地问:”舟舟……不见了吗?“
吴妈端着餐盘的手,微微抖了抖,镇定了一下才点点回答说:”是的,我刚刚去给小姐送牛奶,敲了半天都没人答应。“
林厅长这才注意到,吴妈手里端着的餐盘里,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这是老婆在家时给女儿养成的坏习惯,每天没起床,就会先让吴妈送一杯热牛奶上去。
同样是女儿,舟舟从小在蜜罐里长大,而叶窈窕那孩子却吃尽了苦头,一想到这里,林厅长就觉得想心里一阵钝痛,他微不可绝地叹了口气,默不作声地走出去,才走到女儿的房间门口,抬手敲了敲门:“舟舟,你在里面吗?”
等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声音,林厅长才推开门走了进去,吴妈跟在后面,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
房间里果真没人,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一看就知道,舟舟昨晚没有回来睡觉。
林厅长又走到洗手间门口,推开门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回头问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吴妈:”你知道舟舟昨晚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吗?“
吴妈想了想,摇摇头说:“具体什么时间我也不知道,您上楼之后,小姐就一直坐在沙发上哭,我劝了几次她都不听,后来我就去睡了,直到今天早上给她送牛奶,敲门敲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答应,我才去找您的……”
吴妈说完,偷偷看了一眼林厅长,见他似乎没有起疑,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林厅长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回了自己卧室,从床头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不一会儿,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便在不远处响起,林厅长顺着铃声走到舟舟的房间,果然看到她的手机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舟舟昨晚离开时,居然没带手机,她这是故意的吧?
林厅长的唇角绷紧了,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就因为没答应她的要求,她就跟自己耍起小性子来了吗?这孩子真是被惯坏了,居然用这种办法来威胁自己。
吴妈小心地看了一眼林厅长,试探地说:“林先生,小姐一个女孩子,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林厅长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她都那么大的人了,应该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如果再这么任性下去,出了事只能由她自己承担,谁也帮不了她。”
林厅长说完,就回了楼上,匆匆洗漱一番,换了一套出门的衣服,再来到楼下时,吴妈已经做好了早饭摆在餐桌上。
林厅长看都没看餐桌上的早饭,径直走向了玄关处,吴妈急忙跟上去说:“林先生,早饭都做好了,您不吃点吗?”
林厅长一边换鞋一边说:“我要出去一趟,现在没胃口。”
吴妈平时不是个多话的人,可今天却似乎变得有些聒噪:“林先生,您……这是要去找小姐吗?”
林厅长换鞋的动作微微一顿,舟舟一夜未归,作为父亲,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不过,一想到她是非不分,居然还想让自己找关系托人情包庇她那个犯下弥天大错的母亲,就觉得有些恼怒,所以,林厅长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通关这件事,好好治一治她。
更何况,自己的另一个女儿,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前半生,他没有对她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后本生,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对不起她了,别说舟舟仅仅是赌气,就算真的离家出走,他现在也是无暇顾及她的。
林厅长直起身子,一边拉开门,一边对吴妈说:“我现在要去一趟医院,舟舟肯定没事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林厅长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吴妈呆愣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走到客厅旁边的一间屋子门口,敲了敲门说:“小姐,你爸爸出去了,你现在可以出来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顶着一头乱发的林舟舟,像个鬼魅一样悄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四处打量了一下屋子,有些诧异地说:“我爸这么早就出去了?”
吴妈点点头说:“是的,林先生刚刚出去了。”
“现在知道着急了,”林舟舟佩佩最,走到餐桌前,拿起一片面包塞在嘴里。
吴妈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林舟舟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回头看着吴妈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奇地问:“怎么了?”
吴妈这才露出一抹艰难的笑容:“小姐,其实……那个……”
林舟舟不由得蹙眉:“你究竟想说什么?”
吴妈小心翼翼地看了林舟舟一眼,这才装着胆子说:“小姐,林先生其实不是是找你的,他只是说……要去医院……”
“啪”
吴妈的话还没说完,林舟舟忽然一抬手,就把手里的牛奶杯用力往地上一摔,杯子顿时四分五裂,牛奶洒了一地。
吴妈急忙走过去,用手在林舟舟的肩膀上拍了拍:“小姐,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要生气,你爸知道你不见了,其实也是很着急的,他说不定是先去医院,等会儿就会去找你了……”
林舟舟甩开吴妈的手,气急败坏地说:“你懂什么?他这是去医院里看那个贱女人去了,看来在他的心目中,已经没有我这个女儿了……”
吴妈以为舟舟说林厅长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脸都吓白了:“小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林先生可不是那样的人。”
林舟舟不想再跟吴妈嗦,一脚踢开椅子站起来,转身就去了楼上,不一会儿就换了一套出门的衣服下来了,吴妈急忙上前拦住问:“小姐,你准备去哪儿?”
林舟舟不耐烦地瞪了一眼吴妈:“我出去一趟,你就不要管了。”
吴妈吓得退后一步,没再说什么,林舟舟都已经快走到门口了,忽然想起什么,转过身来,对正在收拾着地上的玻璃碎片的吴妈说:“对了,假如我爸爸回来,你要继续给我演,就说我还没回来,知道了吗?”
吴妈迟疑地答应了一声,心里却有些无奈,林先生如果知道他女儿和自己合起伙来骗他,会不会炒她的鱿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