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求来的姻缘符,还望殿下喜欢。”
凤鸢看着他,神色并无波澜,她深知能让他在她面前低头和委曲求全的原因是什么。
伸手冷淡地从龙非墨手中接过姻缘符,凤鸢朱唇未启,“龙非墨,你若愿意进长公主府为公子,本公主或可原谅你。”
“公子?”龙非墨猛地抬头,不敢置信般。
凤鸢居然要纳他为侍妾,还是最低等的那种,她疯了吗?
“你是说……真的?”气氛凝滞了半天,龙非墨艰涩开口。
“机会只有一次,龙公子不要就算了,龙氏一族乃是世族,你出身高贵,想要嫁个门当户对的高门世族为正夫并不难。”
龙非墨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显然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与不甘。
他本以为,自己受了早上那一番羞辱,凤鸢出出气,她还会跟以前一样,追在自己屁股后面跑,可她竟要他当她的侍妾。
这对他而言,不仅是身份上的巨大落差,更是尊严的践踏。
“长公主,您这是在羞辱我吗?”龙非墨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咬牙切齿,他凝视着凤鸢,试图从她的眼中找到一丝动摇或玩笑的痕迹,但只看到了冷漠与决绝。
凤鸢微微一笑,那笑容里不带丝毫温度,“龙公子,羞辱?你错了。这是你情我愿的事,你也可以选择拒绝本公主,不过你若是拒绝,这张姻缘符本公主便只能退还了。”
龙非墨死死盯着凤鸢手中的姻缘符,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
凤鸢若退还姻缘符,他今日遭受的那些疼痛和羞辱不就白受了?
可他堂堂龙族嫡长子,要沦落到给凤鸢为最低等的妾,比慕修染的位分还低,这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紧握的拳头猝然松开,龙非墨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道:“长公主,可否容非墨考虑一下?”
凤鸢眉尾微扬,“可以,本公主给你一天时间。”
龙非墨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拱手道:“谢长公主。”
……
二公主府。
凤晚刚送走狼族少主狼篾,整了整略有些凌乱的衣裳,龙非墨就打开前门走了进来。
凤晚被开门的动静吓了一跳,回过头,发现是龙非墨,她惊吓的脸色转为嗔怒,“你怎么三更半夜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里,把我吓一跳。”
龙非墨脸色微虞,“二殿下站在窗口看什么?”
凤晚目光微微闪烁,心虚的她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没什么,只是见今夜月色格外明亮,心中烦闷,便想透透气罢了。倒是你,这么晚来找我,可是有急事?”
龙非墨目光复杂地走向凤晚,在她面前站定,犹豫了好一会,才沉重开口:“二殿下,我来找您,是想求您一件事。”
“哦?何事?”凤晚挑眉,心中已隐隐有了几分猜测,虽然她暂时出不去府,但外面若有个风吹草动,她还是很容易知道的。
龙非墨似乎在整理思绪,沉默好半晌,才怨愤道:“是凤鸢……她今日对我提出了一个离谱至极的要求,让我……进长公主府为侍妾。我……我不愿意,二殿下,您可以娶我吗?我心慕的一直只有二殿下。”
凤晚秀眉微蹙,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非墨,你对我的情意我自然是最清楚的,你也当清楚,我对你也是有情的,只是现在我身陷囹圄,自顾不暇,如何娶你?我不想我喜欢的男人跟着我一道受苦。”
“二殿下……”龙非墨低沉又痛苦地低吟了一声,仿佛正经历着内心的煎熬与绝望。
凤晚轻叹一声,走到他身旁,轻声安慰道:“非墨,你白日发生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我知你性情高傲,不愿屈居人下,我若不是身陷囹圄,你主动求我,我定当向母皇请旨册你为正夫,可眼下实在不是好时机。皇姐此举,确实令人费解,但焉知这不是她对你的另一重考验?”
“考验?”龙非墨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是的。其一,她痴恋你多年,怎么可能毫无预兆抽身离去,说不爱就不爱了?若不爱,她就不会给你机会。其二,她刚当着母皇和文武百官的面选了慕修染,两个人才新婚几天?要是她又去跟母皇请旨说要跟你喜结连理,让母皇赐婚,母皇和文武百官会如何看待她?毕竟她当日在朝露殿上流露出来的态度似乎非慕修染不可。”
“我知道了。”龙非墨闷闷应下。
凤晚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她当下不会娶他,同样也希望他入长公主为妾,试探出凤鸢要他当妾的真正意图。
“二殿下希望我去,那非墨就一定不会让二殿下失望。”他只是颓了一瞬,随即就深情款款地表白。
凤晚微微点头,她深知打一巴掌就要给一颗甜枣,这样才不至于让龙非墨心寒,遂又道:“非墨,今晚留下来,陪我可好?”
龙非墨一怔,反应过来,眼眸漫过狂喜,“真的?二殿下,你愿意让我留下?”
从前她一直不肯要他,他还怀疑过她不喜欢他,对他只有利用,看来不是这样的。
她阻止不了他嫁人,所以迫不及待在他嫁人前宣示她的主权吧!
凤晚公主洁身自好,不近男色,肯要他必然是真的爱他。
“嗯,今夜你想留多久都行,我这里也随时欢迎你过来。”凤晚温柔说道。
龙非墨感动得不行,搂着她就亲了起来。
……
翌日,龙非墨又准时等在凤鸢上朝路上,凤鸢掀开车帘,看见他,问的第一句便是,“准备做本公主的入幕之宾了?”
龙非墨想起昨晚凤晚的温柔,两个人的缠绵,毅然决然点头,“是,还请长公主这边择吉日让媒婆上门提亲。”
凤鸢唇角绽开一丝幽秘的笑意,“自然。”她监视着凤晚府邸的暗影在她上朝前可是来回禀过,说龙非墨进了凤晚府邸后就一直未出来,直至天亮。
孤男寡女,长夜漫漫,发生了什么,很容易猜到。
她倒要看看新婚夜,没了贞洁的龙非墨要怎么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