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徇私舞弊,包庇吴铮买取状元位,如今证据确凿。”

张松文意气风发,终于被他扳回一城。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放肆大笑,再狠狠地狂扇吴铮巴掌。

吴山海握紧拳不语,一双阴寒的眸子紧盯着兴奋到忘乎所以的张松文。

老匹夫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自己儿子,既然今日不能摆脱一死,索性死前拉个宰相给他们垫背,顺便给儿子出气!

“陛下!”

张松文拱手道:“吴山海身为我大炎王朝卫国公,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若不从重处置恐危害江山社稷。”

“臣叩请陛下,剥去吴山海爵位,将其与吴铮凌迟,诛他九族,以儆效尤!”

说罢,张松文噗通一声长跪不起,上扬的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死对头吴山海终于要死了,这回他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众臣子见此不再犹豫,匍匐在地高呼,要求严惩吴家,甚至有臣子声泪俱下列举吴家罪状,真的是落井下石的好手。

萧逢春不甘心地低下头,纵吴铮真有才学,断案非吟诗作对,今日他对何金花用刑意欲屈打成招,便已是取死之道!

吴家倒台,文官集团唯张松文独大,届时必然排挤政敌、肃清内外,哪怕他不想对张松文弯腰,此情此景也由不得他不做出选择了!

念及此,萧逢春咬着牙跪拜下去。

“吴铮,你说得对,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可惜愚昧的你看不清楚,你才是那只燕雀。”

萧子规垂下美眸,呢喃道:“该后悔的是你!”

接下来的结局不会再有悬念,吴铮必死无疑,而她将会开启新的人生,有新的生活,从此生命里再无吴铮。

炎武帝周身杀意弥漫,眼神冷漠地看着吴铮,事实证明吴铮废材一个,那么就别怪他……

啪!

惊堂木猛地一拍,惊得炎武帝差点滑下椅子,也惊得众人一时间失了声音。

张松文惊魂未定道:“吴铮你做什么?要造反不成?”

“造你祖宗!”

吴铮用力将惊堂木砸过去,嚣张至极道:“张松文你他妈地耳朵里塞驴毛就算了,还乱给老子扣帽子。”

“这么喜欢扣帽子,还当什么宰相,去成衣铺子里制帽子不是更专业对口?”

“你你……简直有辱斯文!刚才你亲口承认断不了此案,状元之位不就是买的?”

“老子什么时候说结案了?谁站出来给老子说说?”

掂着手中砚台,吴铮目光狠厉地扫视着众人。

谁敢放屁,他这一砚台绝对砸过去。

一个个酸文儒生,天天喊着纲常伦理的老古董,真当他吴铮不吭声就是好欺负的?

众人闻言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刚才叫得有多欢快,这会儿沉默的就有多从心,谁也不想拿脑袋去试砚台的质量。

吴山海冷眼看着这一幕心中直呼痛快,平日里这群狗东西见他得势,不惜贴他的冷腚,今日眼见吴家倒,却上赶着落井下石。

今日吴家若亡,这群活着浪费粮食的废物,他绝对一个不放过!

“陛下您看看他,吴铮欺人太甚,竟敢当众威胁……”

“陛下!”

砰的一声丢下砚台,吴铮委屈道:“你让我审案,结果张松文一而再的妨碍我办公,他是存心跟我过不去。”

“我怀疑他迫不及待的想我死,是好施行他笼络朝中权利的野心,陛下你得彻查啊!”

炎武帝嘴角狠狠一抽,这幅委屈的样很难想象刚才吴铮有多嚣张。

听到这话,张松文的心脏差点要跳出来。

“陛下,吴铮一定是断不了此案,才想临死前拖臣下水,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还请陛下明察。”

张松文凶厉的瞪着吴铮,目光如野兽恨不能顷刻将对方食肉寝皮。

当今陛下最恨结党营私,吴铮此举是死也要拉他当垫背的啊!

“既然说到案子,那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

吴铮浑然不惧道:“先前宰相大人问本官,审讯已毕可有定论?”

“案情明了,村妇何金花乃被冤枉,你不分青红皂白,妄图屈打成招。”

“呵,难不成如此明明白白的案子,你想说毫无实证的王青状告属实?”

还以为吴铮能说出什么花来,张松文不屑一笑。

为将吴家彻底打倒,他设局部署诸多方有现在局面,今日定教吴家父子有死无生!

吴铮不过是在垂死挣扎!

“案子是否明了,今日皆由本官下定论,看来刚才那一巴掌没让你明白你的位置在哪?”

幽幽说罢,吴铮猛地喝道:“来人,掌他嘴!”

“竖子尔……”

侍卫瞄了眼无动于衷的炎武帝,轻车熟路地上前抽嘴巴子。

“啪!”

县衙内外再次鸦雀无声,陷入诡异沉默中。

如果说吴铮第一次打张松文的脸,是得了炎武帝授意,那么这一次完完全全是放飞了自我啊!

莫不是临死前羞辱张松文,心里过干瘾?

“竖子!竖子!竖子!”

张松文怒发须张,转头面向炎武帝,未语先哽咽。

“陛下,您要为老臣做主啊,臣是您钦点的辅国宰相,吴铮却一而再当众羞辱老臣,臣的颜面是小,罔顾皇室威严是大。”

“臣恳请陛下严惩恶徒吴铮,灭其嚣张气焰,正朝堂风气!”

炎武帝掀动眼帘,淡色道:“吴铮,张爱卿乃是朕的宰相,更是大炎王朝的宰相。”

“陛下容禀。”

吴铮拱手道:“今日陛下允臣便宜行事,便是圣令下达。”

“为证臣清白之身,亦为给天下学子一个交代,陛下不辞辛苦龙临衙内,文武百官随行,百姓聚集致街外空巷,可见此案引起颇大关注。”

顿了顿,吴铮面露为难。

“宰相大人怀疑臣父徇私舞弊,审案一事也是他主张要臣自证,如今案子仍有不解之处,宰相大人却两次三番从中作梗,很是教臣为难。”

好一招四两拨千斤!

萧逢春眼皮微跳,愈发觉得吴铮说的合规合理,莫非……吴家事还有转机?

与他一般所想的人,亦与他一般默默的起身降低存在感,朝堂站队不可耻,不过一种明哲保身的手段罢了,但屁股和脑袋得对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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