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冷笑,眼里闪着果决不屑。
“知道又怎样?难道知道他们就能抗得住这波预热攻击?他们知道没关系,但,那些个闻风食肉的苍蝇他们知道吗?”
“想先卖出去就赚,后卖赶上来就等着破产,不卖的话烂在手里,就纯亏等着一来一回的粮食消耗和破费大笔成本,若是王大人深陷此局,你会怎么做?”周成说罢看了外面吵闹的民众一眼幽幽的道,“暗枪能防,那明枪他们能想到躲吗?”
王可终于恍然大悟,一张脸激动得通红!
他听明白了。
全部都看清楚明白了。
周成此局,这张大网,简直布的太完美了!
他是想利用外地粮商的手,然后逼的四大粮商只能被迫卖到手中的粮!
“下官现在就去办!”
王可急吼吼的立马就要去办,他已经等不了。
周成又马上说道,“先等等!”
王可有些纳闷的回过头,看向周成眼中不解疑惑,“大人还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周成平静的又说道,“府衙粮仓粮食储备本就不多,切记不要卖的速度太快,让百姓们都一家一家的排队买入,全部都要细细的记录在册,你可要听好了!”
“同时再向外放出部分消息,就说本官向皇城求助,陛下下旨于川东城粮食接济,解决百姓粮食不够的问题,从皇城给本官拉了数十万百姓吃食的粮!这一次,本官要让他们釜底抽薪,把吞进去的连本带利全都吐出来!”
“本官发的限粮令可能是十天半月,也可能是两三月一年,此事本官想在这待多久就待多久,全看本官心情!”
王可面色震惊,瞬间头皮发麻。
他直接失声说道,“大人简直太阴险狡诈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周成居然心思如此细致,环环相扣,这帮发国难财的粮商遇到周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血霉了,到时候全面崩溃,川东城内的粮价冲击了,价格只怕是会暴跌!”
王可马上就赶不及出门了,按照周成吩咐的意思去做。
李苏容只是颇有顾虑的不解问道,“这种谣传的耳目消息,外地粮商会轻易相信?”
周成嗤然一笑,尽在掌握,“李大人你这么想错了。”
李苏容柔媚的眸子注视着周成俊美的脸,面色疑惑。
周成顿了顿解释道:“李大人对人性揣测还是太简单了些,看不透事情的本质,这些外地粮商跨越这么远的路途来卖粮,路上奔波的每时每刻都是本钱,仆从,伙计每日需要的工钱和饭钱等等,只要每多拖一天,他们的每天的成本只会更拔高。”
“即便是他们咬牙死守着不卖,紧着腰带返回,那也只会消耗更大一大笔的本钱,这种只亏不赚的买卖,他们绝对不会轻易离开。相反在这个时候,只要是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动静,都会令他们风声鹤唳躁动不已!”
“而且还有这个局真正杀人诛心的环节便是在于环环相扣,第一批出手的粮商可能还能捞回到手一点,跟着赚一点,但后先出手的这些个外地或本地的粮商可能热乎的汤都赶不上喝一口。”
李苏容闻言,眸中闪烁,神色变换,被周成这番言论冲击不已。
人怎么能聪明鸡贼到这种程度。
李苏容抬眼看着他,美眸如春水,倒映着一个云淡风轻,一切尽在手中的飘然俊逸的少年影子,仿佛什么都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一样。
周成,你到底还藏着多少东西……
她正暗自思量着,看向周成的眸中不断震惊。
同样,在旁一直听着的青儿也是面色煞白。
一张粉红透白的俏脸,被吓的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很是可爱。
她惊颤着眸子,看着周成的眼神中眸光摇曳,像是见了鬼一样的不可思议。
周成经常开她玩笑,时不时还占她便宜,她一直觉得这个公子就跟传闻中的纨绔贵公子哥一个德行。
但刚刚听了那番言论,简直直接打破她的世界观。
颠覆了周成在她脑子里不正经的形象。
她没想到,周成居然这么恐怖。
“公子,您不会有朝一日觉得奴婢伺候不好,将奴婢卖了吧……”见识到周成的狠辣,青儿小声弱弱的出声。
周成看着她那呆愣的模样,不禁被逗的哈哈大笑,“你看你家公子像人贩子吗?”
青儿立马毫不犹豫的点头,后好像觉得不太好,又紧接着摇了摇头。
高阳:“……”
他直接上手捏住青儿可爱清丽的脸蛋,故意作出恶狠狠的姿态道,“给你家公子好好的捏肩捶背,要是让我觉得不舒服,那你可得小心点!”
青儿吓得连忙搬来椅子。
“公子,您快快坐下。”
随后便立马勤快的给周成捏着肩膀,捶着腿。
这小样子倒是让周成感到一阵好笑。
这话别说小丫头青衣了,哪怕是此时李苏容再看到一切事情的经过结果之后,这时候再看着他那人畜无害的脸,也感受到一阵森寒的恐惧袭来。
难以想象,百年世家的名门之后居然心思这般沟渠。
但她此刻却有一种畅快之感。
她的脑中不禁想到女帝的一番话。
“恶人还需恶人魔,对待恶人当不能以寻常手段,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她忽然脑中豁然开朗!
川西城的崔状元,她一直看好的的社稷栋梁,满腹治国,但计谋手段用尽,也只是将川西城的粮价遏制到八十五钱一斗,就再也跌不下去!
不过如今这川东城,这伙粮商将粮价都已经抬到三百二十钱一斗了还不满足。
周成这番布局严密的手段多管齐下之下,粮价又会跌到多少?
李苏容看不透,也不确定,不过她目前能知道的是,粮价,到时候绝不可能只会是八十五钱一斗!
川东城。
县衙后门大街,一处房屋裸露败落的民房院落里。
一中年汉子赤着上身,站在屋内,露出精壮有力的肌肉,他面色平静阴冷的磨着手中的刺拉大刀,尖细的磨刀声不停笼罩在整个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