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浔觉察到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视线,旋即转头望去,然而,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贺元熹轻轻撞了撞赵清浔,疑惑道:“在瞧什么呢?”
“无事。”赵清浔微微摇头,轻声回应。
或许,是她多虑了吧。
贺元熹身形微微一顿,紧接着迅速转头向下眺望,方才,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莫非是看错了?
京城之中的人,又怎会出现在此地呢。
贺元熹跟随赵清浔步入一个房间,随后以极快的速度飞奔过去,一个纵身便跃上了床。
他兴奋地在床铺上打了个滚,双手张开,仿佛在宣告自己的胜利一般,大声嚷道:“哈哈!我睡床!”
赵清浔:“……随你。”
“大气!”
赵清浔安然坐在桌前,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她微微扬起茶杯,轻抿一口,刹那间,那茶水的滋味在口中弥漫开来,她的眉头不自觉地蹙起,接着又悄然放下茶杯。
此茶,苦涩之中携着一丝粗糙之感,味道着实不尽人意。
“赵乘风,我饿了。”贺元熹坐起身子,满脸委屈之色。
“小二,炒一本!”
赵清浔微微一愣,旋即很快便分辨出这是外面隐刃的声音。
她徐徐站起身来,打开门后踱步走到门边,立于走廊之处往下望去。
只见隐刃正大大咧咧地坐在正堂之中,其坐姿极为随意且豪放,一只脚悠然地搭在另一只腿上。
他微微扬起头,望向上方的赵清浔,轻轻挑起眉毛,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羁和戏谑。
赵清浔:“……”
炒一本什么意思?
此时,贺元熹听到隐刃的声音后,兴奋不已,他立刻从床上一跃而起,满脸喜色,迫不及待地向门外奔去。
他脚步轻盈,迅速顺着楼梯跑下,高呼一声:“我来了!”
赵清浔颇感无奈,也跟随其后走下楼去。
隐刃满脸挑衅之色,目光直直地盯着赵清浔,“姓赵的,老子腹中饥饿,你请老子吃顿饭,想来也不是什么要紧之事吧?”
“你若是吃不完,这银子便由你付。”赵清浔神色淡然。
“你放心,老子一定吃完。”
坐下之后,赵清浔微微蹙起秀眉,心中隐隐泛起一丝异样之感。
她敏锐地察觉到,似乎有几道若隐若现的目光在悄然地打量着他们。
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让她的警惕心瞬间升起。
她神色如常地环顾四周,试图寻觅那目光的源头,然而客栈正堂之中人来人往,喧嚣嘈杂,一时之间实在难以确定究竟是谁在暗中观察着他们。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身形魁梧的壮汉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那壮汉满脸通红,眼神迷离涣散,似乎是吃醉了酒。
他脚步虚浮,走到他们桌前,大着舌头开始搭讪:“三位可是特地过来**的?”
贺元熹闻言,心中猛地一惊,脸色骤变,怒目而视道:“你胡说什么呢?什么**?”
永泉镇,**,金银财宝,剖尸挖肚。
赵清浔微微抬眸,瞬间,一束凌厉精光一闪而过。
“哟,公子还在此装傻呢?你且瞧瞧这周围。”壮汉极为豪放地猛一挥手,接着说道,“此处之人,谁不是冲着那**而来?”
贺元熹刚欲再说些什么,嘴巴才微微张开,话语尚未出口,便被赵清浔轻轻拉扯住。
“阁下此言之意,莫非是为了那黄白之物?”赵清浔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带着几分高深莫测。
清秀的模样让壮汉酒醒了一瞬,他怔怔地望着赵清浔,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惊艳之色,“你这……长得甚是……”
赵清浔的神色中流露出些许不悦,语气也变得清冷起来,“请回吧。”
那壮汉却并未听从赵清浔的逐客之语,反倒是大大咧咧地在桌前径自坐下。
他望向赵清浔,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诚挚之意,“你怕是有所误会,我的本意是,你生得这般清秀且贵气逼人,一眼便能看出家世极为显赫,又怎会为了这区区一点银子而涉险呢?”
“涉险?”
壮汉惊讶:“你们不知道啊?”
四人面面相觑,脸上皆露出茫然之色,纷纷摇头。
“那你们并非是为了**而来?”壮汉再度发问。
贺元熹皱着眉,“当然不是。”
赵清浔先是静静地凝视着贺元熹,随后微微颔首,“确实是为了**而来。”
贺元熹瞪大双眸,急切地抓住赵清浔的衣袖,神色间满是慌张,“**?**……不会是我所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赵清浔狡黠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俏皮,“确是你所理解的那个意思。”
“我不去了……”
贺元熹满脸惊恐,刚刚松开赵清浔的袖子,却瞬间被赵清浔紧紧抓住手腕。
“贺郎君,你走不掉了。”
壮汉一脸疑惑,“**而已,又不是真的有鬼。只不过是那里尸体众多,所以才被称为**。”
尸体多……
贺元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隐刃嫌弃地瞥了一眼贺元熹,眼神中充满了鄙夷,随后转头向壮汉问道:“为何如此?”
壮汉神色警惕地环顾四周,而后压低声音说道:
“**在往昔可不唤作**,而是名为运村。诸位可知前朝?
当年打仗的时候,村里的人个个都是硬骨头,拒不投降。结果被前朝将军一怒之下放火焚村,从此运村就荒废了。
后来,当北昭的将士收复此地之时,运村之中四处皆是成千上万的尸体啊……”
隐刃微微皱起眉头,继续追问道:“那之后呢?这和如今众人都往**去有什么关系?”
壮汉的神色愈发凝重,他再次警惕地看了看周围,才继续说道:“传闻在**那处坟地之中,暗藏着前朝的巨额宝藏。前段时日,有盗墓贼前往了**。”
赵清浔却若有所思,问:“盗墓贼?你们如何得知?”
“据说他们在**见到了不该见到的东西,去了四个人,一个死了,一个似是中了邪,还有两个下落不明。”
贺元熹听得胆战心惊,忍不住插话:“竟如此邪乎?那为何你们还要前往呢?”
“自然是为了那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