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 第121章 长痛不如短痛

作者:2鱼 分类:言情文学 更新时间:2023-03-09 03:59:17

长公主拼命收紧手里的绳子,丹泽本能挣扎,用手拉住绳子,呼吸艰难,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卑职不敢……”

“你不敢?!”长公主怒气冲天,又往脖子上套一圈,下狠手,“别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的龌龊心思!想借母后之手甩了本公主!做梦!”

丹泽被勒得涨红脸,太阳穴暴起青筋,一跳一跳,努力求得长公主谅解:“公主……卑职真的没有……”

“没有什么!”长公主赫然打断,咬牙切齿道,“背叛本公主的只有死路一条!你以为本公主没了你,会痛不欲生?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丹泽当然知道,他不是第一个,也没想做最后一个。

他不过想谋口饭吃,想吃得体面些,摆脱被歧视的生活,希望有天能堂堂正正对当初保护他的小姑娘说声谢谢。

所以他不想死,不能死。

然后他挣扎一会,倏尔停下所有动作,说:“公主,卑职只能对不起你了……”

话音未落,丹泽以顺雷不及俺耳之势反手一巴掌,打得长公主措手不及。

“你,你敢打本公主?”长公主惊讶瞪大眼睛,捂着脸,往后退几步。

丹泽扯下绳子,攥在手里,摸摸被勒疼的脖子,往前一步,声音陌生判若两人:“卑职陪公主半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公主为何不放卑职一马?”

彬彬有礼一番话,在此时此刻听起来,变了味。

似乎今天长公主不放他一马,他就取她性命。

长公主从未见过眼底翻滚浓厚恨意和杀意的丹泽,心生畏惧,嘴上硬道:“本公主就是要给你一个教训,看你以后敢不敢不从!”

“卑职何时不从公主?”他把她逼入死角,举起手里的绳子。居高临下盯着对方,冷漠道,“公主刚才是想杀了卑职吧?”

长公主嘴角微翕,声厉内荏推他一把:“杀你又如何?!你不过依附本公主一条狗!一条野狗!”

丹泽退后两步,又重新逼过来:“卑职是狗,卑职承认,长公主日日缠着卑职,又是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绳子挂在长公主脖子上,绕一圈,又绕一圈,凑近道:“母狗吗?”

长公主何时被人辱骂过,满心恐惧化为愤怒,她抬手要给他一耳光,未落下。被钳住手腕。

“你好大胆!”她怒喝。

无论怎么挣扎,丹泽依旧死死捏住手腕。

只片刻,四目相对,一个怒不可歇,一个冷若冰霜。

丹泽不知道想什么,没一会,倏尔放手,一声不吭退后两步,头也没回转身离开。

长公主在原地愣怔半晌,反应过来,跑到外面尖叫:“来人!把丹泽给本公主抓回来!”

不消说,丹泽很快被抓回去。

长公主一见他,拿起鞭子冲过一阵扑打。

光打不解气,又把他绑在外面,叫几个太监来轮番殴打。

丹泽一声不吭受着落在身上拳脚。

不知被打多久,他闷哼一声,呕出一口血。

几个太监怕打出人命,面面相觑,纷纷停手。

长公主站在殿廊下,尖锐道:“打啊!本公主要你们停了吗?!”

一个年龄稍小的太监看不过眼,为难道:“丹大人,您别怪奴才们。”

话音刚落,几人对着丹泽又是一阵拳脚相加。

直到他第二次呕血,长公主叫人停手。

她走过去,抓起他的蜜色头发,冷笑:“求本公主,求本公主饶了你,就放你回去。”

丹泽脸色发白。浑身没有一处不疼,他转动眼珠,冷冷瞥了眼身边的人,视线悠悠转回去,一语不发。

“好,不叫的狗,本公主成全你!”长公主怒极反笑,松开手,对旁边的太监说,“继续打,他什么开口求饶,什么时候停手。”

语毕,她转身进殿,不管不问。

丹泽到底被打多久。连他也记不清,只记得打到最后,他意识渐渐模糊,血沫子沿着嘴角不停流出,身体轻飘飘的,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他想,自己这次真要死了吧,就陷入沉沉?暗中……

或许长公主以为他死了。

丹泽醒来时,天色已晚,半空中又开始飘起小雪,他窝在宫门外的墙角里,身上稍好的衣服被人扒走,剩下棉皮坎肩和薄袄。

他微微动了动胳膊,疼得皱眉。

长公主骂他野狗,他自嘲。

无数次和死亡擦肩,无数次侥幸活下来。

顽强的生命力,不是野狗是什么。

丹泽擦擦嘴角干涸的血渍,扶着墙,颤颤巍巍站起来,一步一酿跄,听着自己沉重的呼吸,一口接一口白气从嘴里呼出,眼神茫然,不知要往哪里走。

他本应回小小的三合院。

可他不想,他从不觉得那是自己归属。

他的归属在哪?

等反应过来,看见不远处覃府烫金牌匾下,两只大红灯笼随风摆动。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喉咙里倏尔泛起一股腥甜,又一口血喷出来。

丹泽只觉得天旋地转,咬牙,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一头栽倒在覃府大门的台阶上。

大概看门小厮听见外面响动,以为有人来拜访,打开朱漆大门左右探头,发现台阶上躺着的人,赶紧出来看一眼,认出是前段时间来找冬青的访客,又见丹泽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忙跑进去,叫垂花门的小丫头通报冬青。

冬青见自家二爷正在和夫人吃饭,没敢惊动,要小丫头带路,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她没见过伤得这狠的,对丹泽一时没了注意,只得先叫人抬上马车,送回家,并叮嘱赶紧请大夫。

再回去,覃炀已经吃完饭,去老太太那边,屋里只剩温婉蓉一人。

冬青思忖一会,敲门进去。

温婉蓉正埋头看书。

“夫人。”冬青屈膝福礼。

温婉蓉一见是她,合上书,笑起来,要她坐:“你怎么这个点来,二爷刚去了祖母那边,你们碰见了吗?”

冬青笑笑。说没碰见。

转而,她的表情微变,压低声音说:“夫人,丹少卿刚刚来找你。”

温婉蓉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以为普通拜访,笑道:“上次把人赶走,这次可要让人喝口热茶,不然会被人说我们没规矩。”

顿了顿,她觉得蹊跷,看了眼案桌上的漏刻:“好晚了,他怎么这个点来?”

冬青迟疑片刻,据实已报:“夫人,奴婢说了,您别着急。”

听语气。似乎有不好的事发生。

温婉蓉微微蹙眉,会意:“怎么了?他又被长公主欺负了?”

冬青摇摇头说不知道:“丹少卿被打得厉害,只剩半条命,昏倒覃府大门口,要不是小厮及时发现,只怕这天气,要冻死。”

温婉蓉不由生出几分担忧:“他人现在在哪?”

冬青要她别着急:“奴婢已经叫人送回家,也请了大夫。”

温婉蓉点点头,一想到覃炀在家,也不好多说什么:“明儿你替我去看看他,伤势如何,有什么需要,我们能帮就帮。”

冬青说明白,正要退出去,又被叫住。

温婉蓉提醒:“这事别让二爷知道,他的脾气你知道。”

冬青点点头,转身离开。

隔天,覃炀一早离府,温婉蓉就催冬青赶紧去看丹泽。

冬青带了两个小厮一起过去,应门的是管家。

管家认出她,低头行礼:“冬青姑娘好。”

冬青回礼,问:“你家丹大人如何?”

管家摇摇头,一边带路一边道:“昨晚大夫过来时,丹大人又吐了次血,大夫说估摸伤了脏器,开了药,要我们好生照顾,至于其他,听天由命。”

冬青明白话里意思,也许救不过来。

“他现在情况如何?”

管家推开门,替她打帘子:“一直昏睡,早上已经喂过一遍药。”

冬青做好最坏打算:“喂得进去吗?”

管家叹气:“喂三口只能喝一口,大夫交代三天内大人苏醒,还有救,三天醒不过来,只怕……”

下话不说,各自明白。

冬青跟着叹气:“我先进去看看他。”

说着,她钻进屋。

屋里炭盆燃得很旺,挺暖和。

冬青脱了披风,交给一旁小厮,走到里屋,管家跟进来,赶紧给她倒茶。

“我不渴。”她摇摇手,先去看躺在床上的人。

丹泽面如白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一动不动,呼吸微弱,似乎随时随刻都会停止。

冬青蹙蹙眉,低声问管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管家连忙摇头:“冬青姑娘帮得够多了,大人总说要当面拜谢少夫人和姑娘的恩情,一直耽搁下来。”

冬青要他别在意:“我家夫人说,与丹少卿是旧识,君子之交,举手之劳,谈不上恩情,要你家大人不必往心里去。”

说着。她告辞:“夫人还等我回话,明儿再来。”

冬青想,照丹少卿这个情况,明天少不得跑趟腿。

果然回去把丹泽的情况一五一十汇报后,温婉蓉有些着急。

她对长公主很不满:“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伺候半年多,就是养只猫狗也有感情,何况人!草菅人命!”

冬青要她别动气,小心身孕。

温婉蓉摸摸肚子,再想到长公主跑上门挑逗覃炀,气不打一处来:“没有杜皇后,她以为自己和静和公主有什么分别,长公主又如何,就可以不知廉耻、目无王法打朝廷命官?!”

说到这,她要冬青拿笔纸来。

冬青问她干吗?

温婉蓉说:“能干吗?继续给太后写匿名信,让她老人家知道自己皇孙女是个什么德行!”

冬青赶紧劝:“夫人,万万使不得,要是太后知道您与丹少卿的过往,不知道怎么想您和二爷。何况奴婢听老祖宗说,宫里对丹少卿的非议不少,他服侍长公主是他自愿的,仅这一点招来不少冷嘲热讽。”

温婉蓉不是不明白,就像周瑜打?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问题,愿挨归愿挨,也不能往死里打啊!

丹泽是哑巴吃?莲,有苦难言。

温婉蓉唉声叹气,写什么告状信只能作罢。

她朋友不多。不想这辈子与大家死得死,散得散。

温婉蓉又怕覃炀误会,对丹泽的关心点到为止。

她翻出上次丹泽想买,最后让给自己的书,外加一小包现银,统统交给冬青:“你明儿把这些交给管家,实在不行,找个识字的小厮坐床边念书给他听,说不定能唤醒。”

冬青应声。

温婉蓉想想,去案台上,碾墨,提笔,一手漂亮簪花小楷,写下“望君早日安康”的祝福,夹在书里面。

她想,等丹泽醒来看见,多少给他活下去的鼓励。

第二天,冬青照温婉蓉的叮嘱,把东西交给管家,又去看了眼昏睡中的丹泽,摇摇头离开。

第三天,她依旧按温婉蓉的要求,去探望,丹泽依旧没醒。

冬青问管家,有念书吗?

管家恭敬道,都按少夫人的要求办。

第四天,丹泽还是没醒。

冬青去探望时,管家脸色很不好。说请大夫来了,大夫要他们把后事备好,以防万一。

这次回去,冬青没敢对温婉蓉照实说。

温婉蓉也没问别的,就问丹泽醒了没。

冬青回答时犹疑片刻。

温婉蓉立刻会意,叹息一声,要她什么都不用说了。

半晌,她摸着肚子,幽幽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丹少卿真不行了,他们府里树倒猢狲散,未必有人管他,到时你叫管家来通知我们一声,找最好的棺材铺准备后事。”

顿了顿,她看向冬青,难过至极:“丹泽没有亲人,他离开原来的生活,在宫里举目无亲,大概唯一认识,又能说得上话的,只有我了。”

说到这,她又低头看向鼓起的孕肚:“至于二爷那边,我会跟他解释清楚,我想他总不至于和死人计较。”

冬青嘴角微翕,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隔天,她还是叫冬青去趟丹泽府上,要她把自己的话原原本本跟管家交代一遍。

管家是老实人。连连点头应是。

第六天,温婉蓉要冬青不用去了,在府里等消息即可。

然而一天过去,没有任何人来府上拜访。

温婉蓉微微松口气。

第七天,温婉蓉上午在屋里看书,冬青叫小厨房送来燕窝,她还没吃,垂花门丫头来报,说丹府的人来了,求冬青姐姐过去一趟。

温婉蓉手一抖,描金骨瓷汤勺没拿稳,摔个粉碎。

冬青要她别急:“夫人,奴婢先去看看怎么回事,马上给您回话。”

温婉蓉要她快去快回。

垂花门外。丹府的小厮跑得一头汗,顾不上擦,看见冬青,赶紧拉人走。

冬青要他放手,着急问:“你家丹大人是不是不好了?”

小厮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丹大人醒了,说想见您,管家要小的来请。”

听闻丹泽醒了,冬青松口气,赶紧叫人先给温婉蓉回话,她跟着小厮离开。

与上几次探病不同,丹泽屋里弥漫一股浓浓的汤药味。

冬青蹙蹙眉,走进里屋。

“丹大人感觉如何?”她看了眼放在床头的书,以及祝福纸条,语气缓了缓,“夫人说希望丹大人看到这张纸条,不再消极。”

丹泽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费尽力气,开口讲话:“冬青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

他气短,一句话分两截:“在下恐命不久矣……想见夫人最后一面……”

“行不行?”

语毕,他转头,满眼哀求望着冬青。

冬青有些为难:“夫人月份大了,行动不便。”

丹泽微微点头,艰难道:“在下明白……就算任性一回,求……”

你字还在嘴边。他重新闭上眼。

冬青唤了两声,没反应,觉得不对劲,赶紧叫管家请大夫来。

大夫来看了,把冬青和管家单独叫出去说话:“这位大人一心求死,恕在下无能。”

一行人心知肚明,管家着急,问大夫:“可有别的办法?”

大夫摇头,连诊金都没收就离开。

冬青一声没吭,跟着离开,她知道如何救丹泽,但真要自家夫人大着肚子来吗?

她一路纠结。

等回去,温婉蓉迫不及待问丹泽的情况。

冬青吞吞吐吐说半天,始终不敢把大夫的话说出口。

温婉蓉猜到难言之隐。直话直说:“到底丹泽跟你说了什么?”

冬青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言不由衷说句,没说什么特别的。

温婉蓉心里清楚,丹泽醒了,叫人来给冬青报信,并要她去,不是有话跟她说,而是想见自己。

她思忖片刻,取来斗篷,语气透出几分坚定:“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怕二爷知道怪罪吗?我现在就去祖母那边,说清楚,如果祖母点头让我出去。你赶紧给我备车。”

“不是,夫人。”冬青来不及阻止,温婉蓉出了门。

到了老太太那边,温婉蓉把丹泽的事详详细细述说一遍,请求能不能出趟门探望伤情?

老太太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把一旁的冬青叫到里屋,问个究竟。

再出来对温婉蓉说:“冬青是好意,怕你身体受累,不过祖母问你,你真想去?”

温婉蓉点点头:“祖母,长公主的脾性您知道,丹少卿有万般不是,不过谋生手段,何况他为脱离长公主。不得已归顺皇后,却被打得半死,阿蓉只想去看看这位旧友,别无他想。”

老太太心里清楚来龙去脉,叹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身体允许,也未尝不可,就是多派几个人手跟着,别出什么岔子。”

温婉蓉知道老太太同意,赶紧起身福礼言谢,告辞准备出门。

但老太太的话,她听进去,一连带了十来个身手不错的丫鬟,簇拥着离开。

管家没想到温婉蓉真会来,还带了一行人,赶紧迎门。

温婉蓉没讲虚礼,边走边问:“听说丹少卿醒了,现在情况如何?”

管家叹气,一五一十道:“丹大人情况不太好,除了吃药,连口水都不喝。”

温婉蓉说句知道了,叫其他人在外面等,冬青跟着进屋。

屋里飘散浓浓药味,温婉蓉蹙紧眉头,小声问冬青,每日的汤药都有按时喝吗?

冬青点头应声。

温婉蓉叫她搬把椅子在床边,她扶腰坐下,轻唤了声:“丹少卿?”

丹泽似乎并未睡着,听见她的声音,悠悠转醒,睁开眼,朝她无声笑了笑。

温婉蓉会意,要冬青去外屋等,她单独和丹泽说话。

冬青迟疑一会,转身离开。

屋内剩下两人,温婉蓉也朝他笑笑,眼神却藏不住忧心,安慰道:“能醒来就是好事,你安心将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丹泽大概想爬起来,动了动,实在没力气,只能作罢,转头看着她的肚子,有气无力道:“夫人,在下任性一次,让夫人受累了。”

温婉蓉摸摸肚子,眼底透出母性慈爱,声音轻柔:“你要能好起来,我受点累无所谓。”

丹泽转过视线,盯着床顶,笑得有些无奈:“恐怕在下这次要让夫人失望了。”

“怎么会呢?”温婉蓉不是没听出来他决绝的意思,依旧好声劝慰,“丹泽,你选了一条比别人艰难的生计道路,如果你放弃,曾经的努力、付出全都付诸东流。”

顿了顿,她问他:“你甘心吗?”

丹泽不吭声。

温婉蓉看他脸色,比上次覃炀重伤时还要差,不免生出几分心疼,像摸孩子般,伸手轻拍他的头顶,叹气:“既然走到这一步,怎么能放弃,即便咬牙也要坚持下去啊!”

不知是她的抚摸,还是她同病相怜的语气,丹泽心扉的闸门蓦然打开。

“在下忍不下去了!”

他哑着嗓子,从喉咙眼里发出一声哀恸,一下子哭出来。

温婉蓉知道他的感受,她曾经也有忍不下去,想要一死百了的冲动。

后来她还是活下来,“丹泽,既然我们来到这个世间走一遭,就要做好受难的准备。”

丹泽哭:“在下都准备好了,可夫人,你为什么不能等一等我啊!”

温婉蓉不是不知他的心意,悠悠叹气:“丹泽,我等不了你,我有婚约在身,这辈子只能嫁入覃府,做覃夫人。”

即便知道拒绝很残忍,她长痛不如短痛:“我能做的就是,在你需要的时候,尽量帮你一把,但我们只能是朋友。”

当所有幻想化为成泡影,所有坚持念头彻底崩塌,丹泽紧紧拉住温婉蓉的袖子,崩溃般大哭:“在下就是想在夫人面前扬眉吐气,说声当年的谢谢,说声喜欢,是不是已经晚了?!”

温婉蓉听他哭,心里不是滋味,只能断他念想:“不可能的事,没有早晚。”

她掰开他的手,抽回袖子,悲哀道:“丹泽,你如果一心求死,我勉强不了,但我跟冬青还有你的管家说了,后事我会料理,给你订最好棺材,风光大葬。”

顿了顿,她起身,背对着他,落泪,继续说:“我能做的,只到这个地步。”

语毕,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在马车上,温婉蓉抑制不住地哭,她也被欺负过,被打骂过,被人当受气包一般对待,丹泽伺候长公主,只会比她更苦。

她不知是哭丹泽还是哭自己。

有些事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就不要继续错下去。

不管覃炀如何,他们有孩子,就得相守下去。

温婉蓉想,希望丹泽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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