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非虞浑身的血一点一点慢慢凉了下来。

“后来的事我想你也知道得差不多了,厉庭徵在外人眼里成了我的亲生儿子,为了保证庭修的供血量,他在厉家待了十五年,出于私心泄愤,我对他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妹妹的母亲抢走我的父亲,她抢走我的丈夫,现在她儿子抢走我儿子该有的东西,我上辈子肯定是欠她的,所以她才会阴魂不散的纠缠我这么多年……”

许非虞震惊得说不出话,好一会儿她才问:“当年阿姨难产的时候,厉叔叔在吗?”

宋芸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在。”

“那他选择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保大人。”

许非虞垂下眼睫:“其实厉叔叔对阿姨还是有感情的对吗?”

“我不知道。”宋芸不敢去看她的脸:“他说要保大人,我把双方父母都请来了,在家长的重压下,他只能选择保孩子。”

许非虞收拾了一下情绪,很快就冷静下来:“我知道你恨阿姨,但是厉庭徵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这么多年了,你每次虐待他的时候就没有半点恻隐之心吗?”

宋芸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话说到这个份上,她把最后一点羞耻心都豁出去了:“有,我也是有孩子的人,更何况庭修和他年龄相近,看着他哭疼喊妈妈,我也会难受,但是一想到他是她的孩子我就……而且我害怕。”

“害怕什么?”

“厉庭徵小时候就不太正常,他太聪明了,你能想象吗,一个五岁的孩子,居然知道在厉承的衣服口袋里放女人的长头发离间我们,为此我和厉承吵了一架,差点离婚,他六岁的时候险些弄死一个佣人。”

许非虞瞪大眼睛:“什么?”

“我授意那个佣人虐待他,找茬不给他饭吃,还打他,他心生恨意,趁着佣人清理池塘的时候把他推进池塘里,还开启了池塘的排水功能,佣人被水流吸进池塘底,好在有人及时发现,被捞上来的时候佣人只剩下半条命……这样一个孩子,你说我怎么能不害怕?”

许非虞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没骗我?”

“我都把这些事说出来了,还有骗你的必要吗?”宋芸哽咽了一下:“他太聪明了,聪明到让我害怕,我怕他长大了会把庭修踩在脚底下,所以一直给他灌输他必须低人一等的想法……可我失败了。”

许非虞说不出话来。

这时身后的厉庭修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看着许非虞:“还有一件事……二弟十四岁那年被家里的宠物贵宾犬咬了,他踢了它,因此挨了一顿打,后来他把宠物狗摁到洗手间淹死了。”

宋芸猛的转头看着他:“所以那只狗是他弄死的?”

厉庭修点头:“那天你打了他,我晚上偷偷过去看他,想给他送药,看到他捉了狗拖到洗手间,摁在马桶里淹死,又送回原地……当时怕你打他,我没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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