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他,比她看起来要淡定得多,不,是根本就没什么不淡定的,抱着杯子,继续看着电视,偶尔会喝一口水。浑然不觉得那个杯子是她的,而且,还是她喝过的。
白粟叶这会儿是贴着夜枭坐着的。
不一会儿,便困了。偏偏却还是不愿意回去睡觉。
躺在床上睡不着,坐在他身边反倒是有了睡意。她混混沌沌的,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终于不受控制的睡了过去。
头,一歪,轻轻靠在他肩头。
肩上微重,女人细碎的发丝在他脖子上轻轻划过,有些痒。那种痒,一直痒到他心尖上去。垂首看她,再无心看电影,只低声问:“睡着了?”
白粟叶没有回答。唯有浅浅的呼吸回应他。
夜枭又静坐了一会儿,她似乎是觉得凉,双手抱了抱自己,身子更往夜枭身边靠了靠。夜枭摁了遥控,将电视关了,下一瞬,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她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看到是夜枭,双臂便搂住了他的脖子,脸靠在他胸口,仿佛那儿是一个坚实而安定的港湾。
夜枭心口一荡,凉了十年的心脏,似乎又有了鲜活的热度。
…………………………
一夜,睡得很安宁。
也许是因为昨晚两个人都熬到很晚才睡,所以,今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9点多。
白粟叶睁开眼来,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夜枭的怀里。他亦侧着身,大掌避开她的伤口,兜着她后脑勺,她心念晃动了下。他这样是在担心她转身时,不小心碰到脑袋后的伤口吗?
只是……
夜枭,还会像过去那样待自己吗?
她一点都不确定。
“醒了?”夜枭睁开眼来,眼神里还不甚清明。似乎是发现她的目光落在他手上,他把兜在她后脑勺上的大掌移开去。
白粟叶也坐起身来,“昨晚……我看电影就睡着了。”
“嗯。”夜枭还是那样淡然自若的样子,坐起身来。
就算两个人睡了一觉醒过来,也像是对他没有半点半分的影响似的。
他昨晚是光着身体睡的,全身上下就只包裹了一条子弹内裤。因为从7岁被收养开始,他就在基地里进行魔鬼式训练,所以身材维持得相当好,双腿修长有力,身上有许多伤口,却是分毫不影响那精实得叫人觉得血脉贲张的马甲线和人鱼线。
白粟叶看他一眼,目光落在了他腹部和胸口上。上面,有好几个枪弹的伤口。她想起那日唐宋说的他‘穿肠烂肚’的话,胸口一窒,手不自觉的要爬上那些伤口。
可是,还在半空,手已经被夜枭给扣住了,“不知道早上的男人有多危险?别乱摸!”
“……”这家伙。白粟叶胸口的窒闷一下子就被打散了,她拿了睡袍扔在他身上,“赶紧穿上。”
说罢,立刻下床,进洗手间洗漱去了。对着镜子刷着牙,脑海里又是那些枪伤,没有真正经历过,很难想象,当时的他有多绝望,又有多痛苦。
白粟叶想着想着,脑海里跳出他那性感无敌的身材来。还真是……比十年前,练得更好,更有男人味了!
…………………………
夜枭依然没有去公司。两个人,在这间屋子里,安宁度日。这种时光,像是偷来的一样,白粟叶甚至不敢去多想,这种时光能持续多久。
中午,她照常睡着午觉。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是下午两点钟。她迷迷糊糊的,把手机拿过去,抓在耳边,“喂。”
“是妈。在家睡觉呢?”
“嗯。”白粟叶没有多想,直接应了。
“行,你在家就行。”
老太太什么都没说,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白粟叶也就没有再多想,侧着身子,继续睡了。又眯了一会儿,门铃声乍然响起。
她拧眉。
下一瞬,陡然想起什么,只穿着睡衣就从床上匆匆下来了。
“粟粟,开门。”老太太的声音,果然就在门外响起。
她惊了一下,赶紧搜寻夜枭的踪影。他这会儿就在沙发上躺着,也睡着了。文件盖在脸上。外面的动静,显然是吵着他睡觉了,虽然没有睁眼,但是,本就冷峻的眉心此刻皱得更厉害了。
“夜枭……夜枭,你醒醒。”白粟叶把他脸上的文件抽开。
他缓缓将狭长的眸子睁开一条细缝,看到白粟叶那张小脸,半梦半醒的,探出手臂,将她拦腰一搂。下一瞬,她整个人都被他抱得趴到了他胸口上。她一怔,只见他又闭着眼慵懒的睡了过去。而且,抱着她,他还特别的踏实。
白粟叶心里漏掉一拍,手撑在他胸口上。长长的发丝散开来,垂在他脸上。她恍恍惚惚的,凝神看着他,只觉得好像回到了过去那样……
那时候,她每天早上都要负责叫他起床。每次叫他,都会被他这样抱个满怀。起床的过程,都要耗去半个多小时。
十年前的画面……
如今想起来,竟还觉得恍如昨日。只是,一切其实……早就物是人非……
“粟粟,你在干什么呢?”
老太太在外面催着,偏偏沙发上的夜枭还睡得酣畅。
“夜枭,夜枭,你醒醒!”她叫了好几声,没叫醒,下意识的像过去那样,扯他的耳垂,“夜枭!”
夜枭把她的手扣进掌心里。忽然睁开眼看着她,一下子就醒了。目光,深得让她震了一下,很显然……这个以前的小动作,他也还记得……
她深吸口气,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正常些,要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出去。只听得外面传来声音,“夫人,会不会是粟粟其实没有在家?”
云钏?!
怎么他也来了?
白粟叶有些头痛。
夜枭彻底清醒了。手捏着她还没来得及抽出去的手,一下子就加重了力道,“你让他过来的?”
“怎么可能?”白粟叶才不会这样自找麻烦。
“让他走!”
“不行。”
夜枭眯起眼,显然是相当的不高兴。
白粟叶解释:“他和妈一起来的,我怎么能当着我妈的面赶人?”
“对,我差点忘了,那可是老夫人给你物色的将来要娶你的温柔又体贴的好男人,你当然不能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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